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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无处不在的血
“该死，凯斯！”
安东尼手中骑盾斜举狠狠撞开了其中一名恐怖骑士的劈砍，右手净炎斩刃划出几道璀璨的光芒硬生生逼退了另外一人
明明实力可以压制对方，却在对方诡异配合下陷入缠斗之中的安东尼刚准备反击，眼角的余光就扫到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或许是费恩强斩迪玛利亚让围攻两人的恐怖骑士有些焦急，亦或者是恶魔本身血脉中流淌着的暴虐作崇，三名久攻不下的恐怖骑士中的一人，竟然找到了个空隙直接合身扑向凯斯，将其撞下了下去
事发突然，从没想到骑士间的战争会有这样手段的凯斯产生了下意识的错愕，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眼前一黑后背同时感受到了那来自地面巨大的冲击
不过能在惩戒骑士团中成为三名团长之一，凯斯个人的实力绝对毋庸置疑，被对方环抱着落地后的瞬间，他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扔掉了手中的盾牌和长剑，在这样紧凑的空间中，再锋利的武器也只能成为累赘而不是助力
两名同样魁梧的骑士从战马上翻下后余势未消，冲击力让两人在地面滚动出数米才停了下来，黑色和淡金色的铠甲上沾满了草屑和红黑色的泥土
掐在护颈上粗壮的手臂让凯斯有些窒息和愤怒，他双眼通红的狂吼出声，扔掉盾牌的左手死死扣住了恐怖骑士大拇指的根部拼命向外拉扯，与此同时，空闲的右手也犹如炮弹般从侧面弹起狠狠击打向对方的头部
“碰……碰……碰碰碰！”
坚硬的手甲和头盔撞击发出了沉闷的金属之声，两名平日在各自阵营都身居高位的骑士此刻就像是最低劣的街头流氓一样，翻滚着互相撕扯捶打着对方……
最终，还是凯斯的力量占据了上风，轻微的骨裂声中，恐怖骑士那双如同铁钳一样掐住喉咙的手臂被生生掰开，整个拇指连带金属手套扭曲的歪向外侧，再次狠狠锤击了几拳对方已经变形的头盔之后，凯斯猛然推开对方略有些狼狈的率先站了起来
“呼~呼~”
大口大口呼吸着弥足可贵的空气，仿佛觉得有些窒息凯斯双手解开扣锁直接摘下头盔扔在脚下，湿漉漉的发梢下带着被侮辱后的愤怒
转头向外吐出一口带着血色的吐沫，凯斯歪了歪嘴对着也爬起来的恐怖骑士低吼道
“来吧杂碎！”
同样喘息了几口的恐怖骑士慢慢却坚定的伸出手握住断裂的拇指，仿佛不是自己身体似的左右转动了两圈然后狠狠将断指拽下，这才也摘下头盔用泛白的瞳孔死死盯住凯斯
“塞班，我会挖出你的内脏，割下你的头颅就像是你那些无能的同伴一样！女人……男人……婴儿……我想我唯独只缺少一张人类骑士团长完整的皮肤作为收藏，尜尜！”
不用多说，从塞班话语的最后和身上毫不掩饰的暴虐凯斯已经明白了对方都做过什么，无边的怒火在这一刻几乎让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你该死！”
说话的同时凯斯单脚蹬地全身紧绷弹射而出，右手握拳疯狂砸向了对方那张苍白丑陋的面孔……
********************
战场另外一面，陷入混战中的其余骑士团无可避免的在严重伤亡中产生了混乱，就连身为黎明骑士团精神领袖的凯恩身边也只围拢着不超过五十名的骑士，他们正用密集的阵型和生命抵抗着身边恶魔骑士的冲击
被包围在最中央的凯恩目光少有的带上了些许焦急，他迅速扫过周围干涸沙哑的嗓子拼命高喊道
“向我集中，天鹅骑士团从现在开始听从我的指挥！”
“向我集中，天鹅骑士团从现在开始听从我的指挥！”
嘶吼了半晌，凯恩的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身旁，在绿草茵茵的地面上，莱斯特·克瑞斯特最好的伙伴，那个豪爽不失风趣，连雷奥都赞赏有加天鹅骑士团大团长安德鲁残破的尸体就安静躺在那里，半个肩膀被劈碎肠子流出来的安德鲁失去生命的面孔却亦如往常般平和，仿佛他只是陷入了美妙的长眠一样……
“啊啊啊！！！”
仰天就好像被抛弃的老年孤狼般，费恩崩裂的眼角不断向下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不到一小时的战斗却仿佛让他像是度过了一生似的漫长
一个个熟悉或者陌生的骑士不断在他身边倒下，倒在了这片他们发誓夺取却还不属于他们的这块儿土地之上，安德鲁，斯文森，卡特，洛林……一个接着一个
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掀开有些变形的面甲，凯恩看着远处在恶魔命令下再次完成整队向这边靠近的信徒步兵，看向前方酣战不休的惩戒骑士团，看向远方用惨重伤亡和对方兑子的曙光骑士团，看向自己身边不断倒下，不断用生命填补同伴位抵抗中的其他骑士，这名曾经的神父和圣殿骑士干裂渗血的嘴唇露出一丝惨然
“或许就到这里了吧……”
歪头用牙齿咬住左臂处的简易绷带用力拉紧，断臂处传来剧烈的痛楚让凯恩有些混沌的眼神中再次恢复了清明
他扔掉手中劈裂不堪的骑士长剑抽出了安德鲁留下的连枷，原本儒雅俊秀的脸上这一刻却变的如此狰狞形同厉鬼，脚跟狠狠磕向战马的肚子，挥舞着连枷凯恩再次冲向面前的战场……
远处，帝都城墙之上，萨鲁十指苍白的死死抓住面前的墙垛，下方不远处的战斗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如果靠近仔细观察，就会惊异的发现这名强壮、信念坚定的骑士团长高大的身躯此刻竟然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如果不是浓重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如果不是震耳欲聋疯狂的怒吼，萨鲁几乎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什么时候在人类中地位特殊高高在上的骑士成为了廉价的消耗品？
从圣殿骑士团的灭亡和艾欧里斯的牺牲开始，后续的战斗简直在刷新萨鲁的认知，就在现在，就在他的眼前，每一秒都有数十名骑士倒下，骑士们雪亮的刀光和临死前不甘嚎叫就如同锋利的锥子在每时每刻扎着他的心脏……
愧疚？愤怒？痛苦？
萨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只是知道自己那曾经自认为坚定的内心正在逐渐崩塌
“不！！绝对不能这样，传我的命令，荣耀骑士团集合！”
“什么？”
“大人……”
萨鲁突然的怒吼让周围亲卫骑士甚至普通步兵都有些错愕，短暂的迷茫后其中一名骑士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道
“抱歉大人，我必须确认您的命令，在之前您有过指示，在任何情况下荣耀骑士团都不允许出城作战，您说我们必须保留最后一支机动性的力量，那么……”
“够了！让那个该死的命令见鬼去吧，我身为骑士的荣誉，身为人类的信仰和尊严都不允许我就这么看着，就这么看着我们的同胞们在流血，在牺牲，稳重并不代表胆怯和退缩，圣殿骑士团以及艾欧里斯阁下用他们的生命告诉了我们，人类绝对不会就此失败！”
“以您的意志阁下！”
萨鲁转过身他惊愕的发现在身后所有骑士和士兵的脸上竟看不到一丝胆怯和畏惧，每个人的表情或许用亢奋和激动表达更为妥当
“你们……”
“阁下，我们每个人都很愿意去像勇士般战斗，用鲜血，用生命换回我们曾经失去的荣誉，荣耀随吾终生！”
面对着同时重重扣胸行礼的骑士们，萨鲁闭上眼欣慰的笑了，少顷他也同样严肃的扣胸回礼
“是的，荣耀随吾终生，朋友们，让那些恶魔见识见识荣耀骑士团的愤怒，我命令骑士团集合，让我们干死那帮小崽子们！”
“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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