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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即出,众人哗然,对于万忠坤这种既推行普选,又兼顾传统的做法十分佩服。
上官云瑞不由点了点头道:“万前辈毕竟是天山掌门,所思所想确实非常人可以揣度。”
面对众人的诧异目光,万忠坤不慌不忙站到教练场正中道:“万乾是我们天山派的大弟子,是万某从一应弟子中考量武艺、才华、品德而甑选出来的,所以,万某相信万乾绝对有资格与胜出之人角逐天山掌门之位。”
万乾望了望万忠坤,释然一笑,场下的众人,经过了几分钟的闹腾,终爆发出一阵如雷般掌声,认可了万忠坤的这一席话。
比武很快开始,淘汰赛非常之快,都是天山派的弟子,彼此对互相之间的武艺功底,格斗路数都比较清楚,所以,虽然经过了多轮比试,却也没有花上多久的时间。
上官云瑞望了望场正中,现在场中只剩下大弟子万乾与四弟子梅笛二人,也就是说天山派的掌门将在这二人中诞生。身边的风雪月,此时正不安分地东张西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上官云瑞没有理会风雪月,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二人的最终对决。
万乾与梅笛,二人正拉开架势,双方目视对方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终于,梅笛先发制人,一招龙腾九霄,径直朝万乾而前。万乾没有正面接招,而是轻提点步,后退一步避开了梅笛的首发。梅笛似乎对于万乾的被动避让有些恼怒,他一运劲,一个饿虎扑食,挥动手中长剑直扑万乾面门而去,万乾顿了一顿,终于拔出腰间佩剑,一招游龙浅吟,回击梅笛,很快,二人便笼罩于一片剑气之中。
一边观战的万忠坤与万琳都紧皱眉头,万琳走近万忠坤身边道:“爹,四师兄今天好像有点古怪啊,怎么对大师兄招招都是杀招啊?”
万忠坤摇头道:“爹也不是很清楚,梅笛这孩子今天好像急于求胜,让人不解,他平日是个儒雅之士,今日―――”
上官云瑞似乎也体会到了这点,他的眼光始终停留在场中二人的决斗之中。
天山剑法,讲究轻巧伶俐,二人均为万忠坤的入室弟子,所学技艺自然不分上下,所以二人的对决在相当长地时间内不分伯仲,斗得难解难分,只是梅笛的表现比较急躁,出剑也明显比万忠坤多了几分狠劲。
正当众人陶醉于双方的精湛剑术之中,忽见万乾一个趔趄,似乎有力不从心之象,梅笛不经意间大喜,加大攻势,开始猛攻。
万忠坤见二人的对决,眉头越收越紧,上官云瑞见万忠坤的表情,心下纳闷,也是愁眉不展。
决斗终于在众人的一阵呐喊声中结束。万乾在梅笛只顾进攻,心情焦躁之时,抓准他的空挡,反戈一击,挑掉了梅笛手中的长剑。
梅笛在场中愣了一愣,最终慢慢走下台去。
万乾抱拳向众人一一致谢。
万忠坤横眉一舒,走下场道:“最后一轮比赛结束,现在万某宣布,―――”
“慢着!”
众人正等待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冷不防从操练场角落里传来一声喝止。
但见那人一身裘衣,头戴毡帽,胡髭横生,俨然关外之人。
上官云瑞对那人的出现完全没有提防,心内一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万忠坤定睛一看,发现出声阻止的那人便是上次在云来客栈出现的挞雪将军耶律复。
耶律复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径直走到了万忠坤面前道:“万掌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推选新掌门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也不通知在下?”
万忠坤知道来着不善,拱手道:“区区小事,乃万某家事,就不劳耶律将军操心了。”
耶律复不解道:“本将军也懒得管你们选来选去得,本将军只是技痒,很想与贵帮的新任帮主讨教讨教,一来可以显现你们天山掌门的武艺超群,二来也可以让本将军见识见识当今武林后起之秀。”
万忠坤推辞道:“耶律将军莫怪,今日乃是本门掌门竞选大会,将军如果技痒,不妨等到武林大会那天再行―――”
“是不是技不如人,不敢比试?”耶律复见万忠坤一味推辞无礼地打断了他。
万忠坤知道万乾虽然是自己入室大弟子,但是对于耶律复此人的武功,他没有底。不过冲耶律复上次在云来客栈敢一个人挑战各大门派,其武艺应该不容小觑,如果当真动起手来,结果还不好说。
耶律复见万忠坤一言不发,知道他在想办法回绝自己,:“原来堂堂的天山新任掌门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啊,还没有出手过招就已经在想逃避之法了。”
见耶律复的气焰越来越张狂,周围的人已经纷纷按捺不住,上官云瑞正待起身,冷不防被风雪月一把拉住。“你干嘛!”
上官云瑞道:“中原武林之事,岂容这个番外小人屡次戏弄!”
风雪月道:“你可有想过,如果你出去打抱不平,就说明人家万掌门没有能力应付这件事,不正让人家打了个耳刮子,说堂堂天山掌门连自己的家事都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吗?”
风雪月的一席话,让上官云瑞为之一愣,他目光游离,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脚步也不由停了下来。
万忠坤见耶律复一直在咄咄逼人,无奈道:“耶律将军,万乾乃万某的入室弟子,如果你真要与他一较高下,也可以好好提点一下劣徒,万某决无异议。”
众人还在为万忠坤的一口应承担心,上官云瑞心下笑道:“这个万忠坤,竟然想出了这个权益之计。”
风雪月似乎不知道内中的缘由,她拉了拉上官云瑞道:“这个是是不是吓傻了,怎么突然间就答应了那?”
上官云瑞笑道:“你有所不知,按照辈分来说,耶律复可以说是与万忠坤同辈,而现在万忠坤特意指出万乾是他的入室弟子,就说明万乾是他的晚辈,而现在掌门当选还没有宣布,如果耶律复现在与万乾动手,就说明他以一个长辈之尊去与一个晚辈动手,胜了,也胜之不武。”
风雪月愣了愣,“你们中原的武林规矩还真是多。”
上官云瑞道:“耶律复既然有心要在中原武林闯荡一番,自然要遵守这边的规矩,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然而此时的耶律复似乎还没有体会万忠坤的寓意,他正待磨拳擦掌之时,猛听一声叫喊:“下去吧,不要脸的家伙!”
出声之人正是上官云瑞身边的风雪月,她此时正站在座位上挥舞双手大叫:“人家都足足比你小了一辈,你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啊,还是回你的大草原放羊去吧!”
上官云瑞见风雪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时措手不及,担心耶律复伤害风雪月,他赶忙起身把她拉了下来。也就是这样一个起身,把他的身份完全暴露了,场中众人发现了上官云瑞,都纷纷向这边走来。
不知道是风雪月的胡搅蛮缠起了效果还是发现了上官云瑞的存在,耶律复没有继续发难,而是在众人只顾与上官云瑞寒暄之时,匆匆离去。
对于上官云瑞的到来,万忠坤似乎早有察觉,他待众人与上官云瑞寒暄完毕,回到各自的位子上时道:“上官盟主,各位同道,今日我天山掌门的推选大会虽说出了一点小事故,但总的来说还是圆满完成了初定的目标,至于掌门的继任大典,万某自当另选良辰吉日,如今请各位稍安勿躁,接下来将举行本门新入室弟子陈剑的丧礼。”
上官云瑞摆脱了众人的围拥,抖了抖衣服回到了位子上,一阵苦笑。风雪月的这一声喊,把他的全盘计划都搅乱了。风雪月却不以为然:“真是奇怪,他们没有见过你吗?这么多人上来打招呼!”
上官云瑞没有回答,其实风雪月不知道,武林盟主需要处理武林苑繁多的事务,经常外出,行踪向来是飘忽不定的,所以除了各大掌门,一些门中人士平日里要想见到上官云瑞也不是一件易事。
风雪月见上官云瑞没有说话,以为他又在考虑什么事情,便识趣地不再打扰。
此时的上官云瑞却不是在想心事,在风雪月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寒气沁来,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又好像很陌生。按捺不住,上官云瑞回身望去,在场地角落的一片绿松之间,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面戴白纱,全身被白色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紧盯着场中忙忙碌碌的人。
上官云瑞心头那种莫名的感觉再度浮现,身后那人的那种感觉,给了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人是谁?看样子应该不是这些前来观礼的门派中人。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质问他?
可是,看他的眼神中,却似乎完全没有杀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场中忙碌的人群,面露哀伤。
场中,已经摆放了陈剑的灵位,桌上,各式丧礼用品一应俱全,天山六大弟子已经集聚场中。
上官云瑞见一切收拾停当,不禁又回头向那个神秘之人望去。
白衣之人,始终立于原地,纹丝不动,微风吹起他的面纱,若隐若现,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场中陈剑的灵位,没有一丝闪动。
丧礼很快开始了。
上官云瑞收回心神,将目光投向了场中。
万忠坤来到了场中陈剑的灵位前,一众弟子也都随之来到了万忠坤的身后。
万忠坤注目了陈剑的灵位许久,缓缓道:“殓!”
上官云瑞注视着万忠坤,心中暗自盘算:区区一个天山派的小弟子,甚至还没有正式收入门下,万忠坤为什么要在众多武林同道面前公开举行丧葬之礼呢?这当中一定有什么乾坤。
正盘算间,只见风雪月从场外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到上官云瑞身边坐下道:“跑死我了,幸亏还没有开始。”
上官云瑞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风雪月离开,心中大惊。
自己这是怎么了?
甩甩头,上官云瑞问道:“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打声招呼,好歹这里是人家的地方,你可不要这样随便乱闯!”
风雪月不屑道:“我去哪里为什么要向你汇报啊,再说,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干吗不能乱跑啊!”
上官云瑞懒得跟她辩解,回身注视着场正中。
风雪月见上官云瑞没有跟她纠缠下去,似乎深受打击,一个人气呼呼地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一副晶莹透亮之水晶棺,从天山大殿正门中缓缓而出,四角分有四个身着白衣之人,面色凝重,正稳稳步入场中。
场中灵位旁,早有天山六子垂立两边。万忠坤立在正中,正对着渐渐而来的水晶棺默默出神。万琳注视着一切,早已泪眼盈眶;万乾似乎颇有大弟子之仪,脸上毫无表情;梅笛一脸余怒,正拿眼盯着站于对面的刘剑风;刘剑风似乎并未理会梅笛的怒目相向,对着水晶棺,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陆青和余风,虽面有悲痛之色,却也是一带而过。
对于天山六子的反映,上官云瑞心下叹道:“这六个人各怀心事,看来万忠坤这掌门当得也是累啊。”
旁边的风雪月对于众人的表情不屑一顾,反而对那口水晶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水晶棺在场中陈剑的灵位前缓缓落下,棺中人,一袭青衣,面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