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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94 改道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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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向云啼笑皆非地望着肩头的绿幽,既是转回人形,也会作宠物状地乱拱。只是他看起来有点尴尬,分明是被她笑出来的。

    下午,心急火燎地赶回去一看,春燕正跟小兽气势汹汹地对持。因为知道乌向云对这只小兽宠的厉害,春燕只敢大声呼和,围着他团团转,身上和脸上已经被他抓破好几道。小兽目露凶光,俯在地上望着她,喉间不停地咕咕,象是有无数冤屈要陈述。

    问了半天也不知道起事的原因。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才知道他耍脾气,是嫌弃被春燕无端摸了一把。

    绿幽眨巴着眼睛说:“那么粗那么脏,就那么伸手过来,两眼放光恨不得把我吞进肚子里。”

    乌向云额头无数黑线……原来这位仙哥有洁癖。

    不知道如果春燕看到绿幽的真身,会有什么反应。那晚小玉看到他,就大梦初醒般,痴痴自叹,要不是在她脑门前抹上一道,消除了部分记忆,真不知道怎么可以让她自觉地走回去。

    她有点恶作剧地窃笑,“不如,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吧,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误会。”

    绿幽额头都快冒青筋,哼了一声说:“心地不良!那你是不是就天天等着看好戏。”

    她已经天马行空地乱联想起来,地动山摇?口水长流?夜半窃香……不由地把自己逗乐到前俯后仰……摸着小脸余兴未尽,指着他继续调侃,“原来你讨厌人间的女子,好几百年都是怎么混的亚。”

    “我……我……”绿幽挪喏双唇,黑长的睫毛上下忽动,望着她脸上泛起淡淡的潮红……

    乌向云身体一僵,赶紧转开话题,“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可是,说再见还真不容易。

    大家听说她马上要离开,三五成群地来送别,有的满脸失落,也有的黯红双眼……

    王大娘让春燕和如花安抚着众人的情绪,望着她一脸的不舍得。“绚王,我们会按照你的指令,把采芝堂和惠心丸做好,也会让女子村的众姐妹以后都过地堂堂正正……你的吩咐都记住了,大家都等你回来把医馆完全建好,草药的事……”

    王大娘忍不住絮絮叨叨,表了大半天忠心,其实也是真情流露。本来乌烟瘴气的村子,大家都活在忐忑不安中,如今,个个精神抖擞。连柔弱没主见的闺女,也变积极很多……刚刚听说,有一个药铺同意帮忙卖“惠心丸”,怎么不叫她喜上眉梢。

    乌向云顺着她的说法又吩咐了几句,并提出自种草药和水果的想法,让她接下来安排人手尝试一下。王大娘听地更是两眼笑成菊花状,这新王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疙瘩啊。

    小玉和喜儿都拉着她的衣角呜咽半天,还是哭出来。跟她平日一起巧笑欢快,把手教习的和颜悦色……不知不觉成了心中不可亵渎的女神,“王……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会很想你……”

    她摞了下小玉额头的几缕垂发,小声道:“小玉,把采芝堂管理好,我要看到你的努力哦。”

    从东境回家的路上,应该可以再来小住一段时间吧。暗自决定着,抬起头掠眼众人,从容地一扬手,“诸位保重,后会有期!”

    如花早就把马车备在山脚,负责驾车的是她从工匠队精心挑出来,一名身材高大,使双锤的红发女子。

    “驾!……”在一声高亢的呼喝中,四蹄奔腾,如离箭般穿出。

    听着大道上匆忙经过的纷乱马蹄声,她深吸一口气,有种再度入世的兴奋……狂赶一路也不停歇,骨头架子要松垮掉的感觉,扶着细腰,揭开车帘一看,原来已经日暮西山。

    “高艺,到前头找个干净的客栈住下吧。”

    “是,公子。”

    她信手拢下鬓角的发丝,扯扯衣裳。这一次又恢复男儿身,是按照风度翩翩又骁勇善战的“柴绍”版本设计。那本“颜诀”参详地越来越通透,易容起来更驾轻就熟。于是,她愉快地决定,打后每一次都按古书出名的那些男男女女,一个个换着装扮过去,才真真过瘾呢。

    突然,马车的速度放慢很多,然后停了下来。

    “高艺,怎么啦?”

    “不知道,公子且坐着,我去瞧瞧。”

    乌向云伸手拉开帘子,噢,碰到交通堵塞。所有的车马都停着,远远望去排着一溜长队。好几个人都等不急,匆匆跑到前去看个究竟。也有人下车找人聊天,或者打着哈欠伸懒腰……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高艺回来。也打算下车做做扩胸运动。突然,听到不远处某个车架里,有些话声隐约入耳,“……说是新少主……嗯,墨家的嫡传……”

    “前几天在荻叶城……”

    “恩,……墨少……”

    声音越压越低,渐渐不再清晰……她心头一沉,有几分恍惚。墨少主!一个久违的名称,仿佛是缥缈而降的天籁清音……

    霍地拉开车帘,朝那些声音跑去。才迈开几步,就听到路上传来一阵雷动般的欢呼声,拥堵的车驾已经缓缓起动,马儿们迫不及待地伸开四蹄……只好慢走几步折回车内,卷曲着身体,有几丝颓然。

    墨少主……她呢喃一句。

    金色的眼眸如温暖的炙焰……在心底蔓延开,慢慢地占满全部的思维,一颗晶莹的泪不由自主地淌上脸颊……

    小兽仿佛感觉到她的异常,朝怀里不停地乱拱。

    她一下清醒过来,想想整件事都是在稀里糊涂地道听途说,当时光顾着伤心欲绝,从来没分析过前因后果。沉思之后,有太多的破绽,比如,那天在祝融镇上碰到的三个黑衣人,分明就是曾误抓她的“死狱”的那几个,他们既然还活着……那么多蛛丝马迹难圆其说啊……

    一种强烈的预感瞬时涌现心头,也许他还没死,也许他根本没死!

    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高艺,改道去荻叶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