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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怎么办?”
宋伊问向凌烈,看着魏文武皱了皱眉:“他太冲动了。”
“静观其变。”
凌烈看了眼那面色如常的少女,道:“是不是妖,正好可以看出来。”
至于国朝法令?现在元国的对面就是一只妖王,这节骨眼上,如果这画舫真有妖,而逼的他们屠戮一船凡人的话,那也没什么办法了。
毕竟一只妖所造成的危害,远远大于这一船凡人的数量。
随着魏文武的话,那群凡人先是愣了愣,浮现一丝惧怕之意,这可是武者,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他们一群凡人,虽然仗着国朝法令威胁,可是他们也知道,一名武者若是发起怒来,他们这些凡人可是拦不住的啊。
所以有些地方,才禁绝武者进入,就怕这种情况出现。
“都滚开!”
一见这些凡人露出了畏惧之意,魏文武一声爆喝,气劲激发之下吹出一股狂风,将这些凡人一同吹开。
噼里啪啦!
周围的桌子都被这气机给打散,魏文武大步前去,拳头泛光,恶狠狠盯着那少女,“你这妖,唱歌迷惑世人,汲取气机,留你不得!”
红袖姑娘面色不动,眼中却出现了一丝凄苦,眼见魏文武越来越近,她终于开口:“我不是妖……”
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也带着点迷惑人心的味道。
原先被魏文武气场所震慑的凡人们一个机灵,其中一名公子又站了出来,大叫道:“红袖姑娘不是妖,你不能杀她!”
“对,你不能杀她!”
这些凡人,忽然又激动了,一个个挡在魏文武的面前。
一名中年人似乎如赴死般的站出,指着魏文武叫道:“你要杀红袖姑娘,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却也敢说出这等话。
“对,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不管是男是女,统统站出,直视着魏文武,一幅慷慨赴死的样子。
“不知所谓的凡人!”
魏文武气的都快冒烟了,他拳头握紧,手上星光更烈,森然道:“胆敢阻我杀妖,好,我就先宰了你们!”
“不要!”
这时,高台那个天籁声音又响,红袖姑娘缓缓走来,周边的凡人闪开了一条道路,只见她目光凄然的看着魏文武,道:“能否听我解释,我真不是妖。”
“你倒是好胆,没有拿凡人当肉盾。”
魏文武冷笑道:“好,我就听听你说什么。”
说着,他看了眼还坐在桌上的玄星宗弟子们,这妖哪怕再有能耐,二十个武者在这里,它难不成还能飞上天去?
就算飞天……
也能逮住给杀了!
红袖姑娘也看了眼还坐在桌上的那些弟子们,道:“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这么多人,我也不会耍什么花招,我也没有花招可耍,我的确不是妖……”
“自小时,我就因为长相和这声音被村里人所嫌弃,他们说我是妖,说我迷惑世人,将我赶出了村里……可是,我真的不是妖,我只是声音有些特殊,我也曾拜过武者宗门,但是没有资质,就算是那些武者,都在叹息,说我生不逢时……”
她的面色很平静,只是眼睛,却是凄苦中带着真诚,“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有幸来到这画舫,被人收留……都说是戏子,可是这里,我也当成了家,原以为可以安稳的度过一生,没想到居然还是被认成了妖……”
“妖……我也知道,是祸害世人的东西,其实,从某些方面说,我也算是祸害世人……但这并不是我想的,你若想杀,那便杀吧。”
红袖姑娘闭上眼睛,张开双手,等着魏文武下手。
“呜呜呜——”
后面,传来了哭声。
不知何时,这些人忽然就流泪了。
“红袖姑娘,你不会死的!”
一名公子说道:“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们的亲人,我们会拼死保护你!”
“对,拼死保护你!”
“武者又怎么样,你敢妄杀我等的话,哪怕是做鬼,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对,来吧,如果红袖姑娘死的话,我们就随你而去!”
满场之中,全是哭声,只有那二十个人,面色平静。
“或许真不是妖?”
林宫羽心中有些触动,说着:“魏文武,不如你就放过他,或许妖隐藏在别处呢。”
“我……”
魏文武也有些束手,背后凝成的气势不知不觉间消失,手中星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被触动到了。
“下手吧,你们现在不下手,或许在某一天,我还是会被人给杀死。”
红袖姑娘睁开眼睛,道:“总之就是一死,我也已经受够了,让我解脱吧。”
她的声音,足以魅惑世人,哪怕只是吐露出一个字,只要感情带上,就能让凡人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
此时她的话有些绝望,那些哭泣的凡人也是微微色变,一个个面带绝望之色,魏文武毫不怀疑,一旦杀了这红袖姑娘,不管她是不是妖,这些人,恐怕都会去死。
如果是妖,那便罢了,如果不是,背负着妄杀凡人的罪名,哪怕是玄星宗真传,也有些不妙啊。
魏文武脸色变换,想来想去,还是叹了口气,到底是少年人,没有那等狠硬心肠,他咬了咬牙,朝着一个方向拱手而去,道:“师叔,您有开眼之能,请您解封!”
大是大非之前,这小气的魏文武,还是知明事理的。
见到魏文武朝这边求助,凌烈眯了眯眼,点点头,气机引动之下,蒙尘丹的效力瞬间被破开,原先要破开这蒙尘丹,至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但是之前被这红袖姑娘的声音给引动之下,瞬间便破。
他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剩下的弟子们全都站起身,一个个都解开了蒙尘丹的效果。
嗡嗡——
画舫在震动,那是遭遇了大量的武者气机,所引起的警戒装置。
凌烈走到那红袖姑娘面前,直视着她,一动不动。
而红袖姑娘也看着他,绝望的目光中,似乎又带了点期望。
双方就这么注视着,凌烈忽然闭眼,再次睁开之时,一抹精白夹杂着朱红之色出现在眼瞳当中,看到那双眼睛,所有的人都是下意识避让开,不接触这锋利之眸。
只有那位红袖姑娘,依然不避不让的看着。
看了半晌,凌烈微微摇头,淡淡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