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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山寨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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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使矛大汉名叫陈达,绰号跃涧虎,本是邺城人氏,家住大名府下理王村,家中虽不敢称富裕,也颇有些宅田。衣食无忧,便爱学弄些拳脚武具,尤善使一杆出白点钢枪。

    谁料前些年那黄河元城埽决溢,大名府、檀州受灾极重,无数土地淹没、房屋冲垮、百姓流离失所。理王村也在受灾之列,一夜之间整村不复存在。陈达侥幸逃过一劫,家人家产,却都失去,成了孑然一身、穷困潦倒的流民。

    偏偏他性情火爆、嫉恶如仇,一次冲突中,夺了长矛,杀了个侮辱灾民家人的慰问小吏。然后带着几个兄弟四处逃窜,最后到了这少华山,成了三寨主。

    却说那陈达见着李俊,听了来意,却不相信,直接挺着长矛刺来。

    李俊却是不慌不忙,拔出鸿渐短刀,身体一侧,然后运步向前突去。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那长矛马战远战凶猛无比,可如今近战,只需突向其身前,他纵有万般本事也是施展不开。

    那陈达也知此理,乃变刺为打,抡了了一圈,然后斜着一棍正向李俊天灵盖舞去。李俊看清他的招式,本可躲避,却故意没有,直挥刀迎去,却是要以小击大,硬拼一记。

    原来他早已想起这陈达身份,《水浒传》中第二回便说这少华山上有一山寨,寨中有三个头领,大当家神机军师朱武,使双刀,善阵法兵略;二当家白花蛇杨春,善使大杆刀;三当家跃涧虎陈达,善使枪、矛。

    这来人使得丈八蛇矛,又被称呼三当家,必是那跃涧虎陈达无疑。原著中他武功寻常,不过几回合便被学有小成的史进生擒。这个世界虽有不同,但目前所遇梁山好汉,除了那李立入仙道实力不符外,其余的能力都基本符合。

    李俊自认现在实力,肯定不在学成的史进之下。他也想一举将这陈达拿下,以震慑诸人。

    刀矛相交,感受到矛杆劲道,不过将将炼脉。李俊将刀一翻,使出内力,刀面向下一按。那陈达顿觉原本使起来如臂指的长矛忽然有千钧之重,手不由自主地被压得往下沉。

    陈达右手伸直往前一送,左手也去抓矛杆,正欲双手使力,将矛杆横拉回胸前。却见李俊短刀顺着矛杆横划,他连忙弃了长矛,右手一拳打去。李俊左手却后发先至,一记擒拿抓住,然后顺势一摔,直摔得陈达七荤八素、迷迷糊糊。

    李俊捡起长矛,指着陈达,陈达不敢乱动。

    这时,寨里一群人涌来。当先二人,一人身穿棕叶道服,头戴鹿皮云冠,俊眼星目,面色白里透红,短须细髯,使得双色日月刀,乃是那大当家神机军师朱武;另一人更是奢遮的美男子,面若傅粉何郎,身材修美,瘦臂长腰,宽大的麻布素衣更显得飘逸,偏偏毫不费劲地提着一把丈许大杆刀,乃是那二当家白花蛇杨春。

    朱武来时正见得两人打斗,便知李俊是个过江强龙,又运用所学望气之术,见得他还算良善之辈,应是可以好说话的。只是不知他孤身来寨有何意,兼又怕伤到被擒的三弟陈达。

    于是喝止身后喽啰,拱手抱拳,问道:“不知好汉大名,来我山寨有何贵干?我名叫朱武,这是我二弟杨春,三弟陈达,我三人原本也是良民,只因官府欺压,不得已上山为寇。平日里只收些商旅过路费,并无劫掠百姓,只是我三弟生性急躁,不知哪里无意间冒犯英雄,还请多多担待!”

    李俊这次出游,一是寻仙访道,求筑基机缘,二是锤炼武艺,结交好汉。这次恰好遇上朱武三人,自是高兴,只是草莽之人,实力为王,要想真正将他们折服,还需再使点手段。

    于是假装怒气冲冲,开口道:“你这三弟,好生凶恶,我辛苦穿山越岭,饥渴难耐。见你们这有个山寨,本想着江湖中人,四海皆兄弟,来买点酒食。谁知他见面不过两句便打——看来你这山寨,应也是一出大虫恶窝,今天必将你们铲除!”

    说罢,也不待朱武再细想,一脚巧力踹开陈达,径自向朱武大步冲去。

    杨春见状,连忙来拦,人虽显瘦,一把大刀却是舞得虎虎生风,只是实力也只与那陈达仿佛,刚突破炼脉。李俊不出三合,也将他击败。

    可他却为朱武争取了时间。只见那朱武弃了双刀,手中结印,口里念词,随即灵气震动,一道青光生起,在他面前旋转。朱武见结印完成,变一剑指,直向李俊,那青光也兀地飞去。竟是一招灵术!

    原来朱武也是修行之人,观这灵术非基础之列,威力应不寻常。李俊不敢怠慢,止下脚步,又是祭出两张防御符箓,同时全力运转灵力,提快速度,往旁一闪。

    那青光连破两层防御,速度已是大减,被李俊轻松躲过。

    朱武这才发现这李俊竟然仙武同修,并且不仅武道厉害,仙道修为也胜他一筹。知道正面难敌,他也不慌,这寨中他自有依仗。

    只见朱武一击不成,连忙遣开众人,飞快向后退去。那些喽啰倒是知事,象征性阻拦一下后散开。

    李俊也无心关注这些小喽啰,一意去追朱武,追时凝神防备他来个回马枪。

    几口气的功夫,李俊直追到一处庭院中心。忽然那朱武回头自信一笑,李俊暗道不好,祭出两张防御符。

    果真瞬息之间,场景大变,仿佛感觉到了南极一半,寒冷非常。自有气感后一向感觉亲近无比的天地灵气都疏远开了,甚至连体内灵力都凝涩难转。

    李俊心知自己陷入了一处灵阵当中。当初李立交代自己有不少天材灵宝、阵图钱财,可后来发现,那些材料财物还不过自己塞牙缝的,而那阵图,也不过是最基础的介绍、以及一个小幻阵罢了。

    修仙一途,本为长生久视,但修炼之人非圣贤,多有物欲。因此,修炼常分法、术,法为根,修为进步晋境,修持大道的根本;术为器,保障性命的必要手段,丢了性命,哪得长生?

    术也包罗万象,不仅有常规的灵术、神通、异象等能直接的自身战力,符箓、丹药、阵法、卦算、炼器、养兽等等,凡有可用,即可成术。

    阵法之道历来是传统大术,依阴阳变化,循天地之理,勾自然伟力,端得高深莫测、变化无穷,纵有天骄才华,刻苦钻研,也难得大观。普通修士一般粗学,大抵不过困杀二阵转化。

    朱武这阵法名叫坎离地火玄冰阴阳分化合炼大阵,分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生坎水玄冰之境,吸灵气,缓灵力,寒气缚足,坚冰攻击。第二阶段生离火热浪之境,摧定力,乱心性,热气冲击,火焰燃烧。第三阶段水火变化无常,更是凶险。

    这阵法可隔绝灵气,生出幻相,困敌其中;可消磨灵性,生出攻击,灭敌其内。由阵主主持,困阵、杀阵只在一念之间。

    朱武为人颇义气、亦好结豪杰,本想只将李俊困住,然后好生交流。却见李俊在阵法中临危不惧,从容应对幻象攻击和实际攻击。眼见就要误打误撞,突到阵心破阵,连忙激发杀阵。

    霎时,幻象实体攻势都大盛,寒气袭人,坚冰箭发,李俊左支右绌,勉强应下。倏地,那阵法进入第二阶段,就像身在火焰山,烘烤得六神无主、里郊外嫩,甚至能闻到自己的肉香。

    李俊强打精神,告诉自己这是幻象,认真应付不时的流焰、火球。还算有惊无险。

    过了一会儿,在外观看已久的杨春却忽然寻到一个破绽,张弓欲射,朱武连忙阻拦道:“兄弟,住手!这来人我看也算个好汉,待看我阵法将他拿下,再好生讲究。”

    一旁的陈达也点头道:“这人的武艺我也是佩服,来时也还讲理,是我鲁莽主动交手。暗箭害了怕是不好。”

    杨春听罢点头称是,放下弓箭。

    又过了一阵,朱武见他得意阵法火力全开这么久还拿那李俊不下,一时也觉丢了面皮,心头莫名火起,也顾不得其它,便又欲主动开启了最后一阶段。

    可是这最后一阶段他还未彻底掌握。果然,阵法变化,水火同出,不仅没有水火共济,反而互相冲突。两股本已被阵法分离的对冲属性灵气相撞,产生巨大的爆炸。

    爆炸威力不俗,阵基首当其冲,被炸得粉碎。而阵中李俊,幸好之前对抗火球,正好打到了阵法边缘,只是当时找不到出口。现在他眼见这阵法自毁,连忙抓准时机,爆发速度,一跃而出。

    李俊刚出阵法,却只见那朱武躇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那两个兄弟被炸飞远去,眼见他就要被一团飞来的火焰击中。李俊连忙腾去将他使劲拉走。

    原来刚才那朱武定在原地,不是别的原因,却是因为之前主持阵法变阵被吸住,不能自主,动弹不得。若非李俊相救,怕是要眼睁睁看见自己化为灰烬。

    “多谢救命之恩!”大恩在前,一向能说会道、多思博学的朱武却激动异常,想不出多余的话语,只是真挚之情溢于言表。

    李俊欣然接受,然后向朱武三人解释了下身份来意,互通心意,也是不打不相识,四人结成了好友。只是苦了几个倒霉的忠心喽啰,因离得阵法稍近,尸骨无存,朱武差人尽量寻了喽啰家人,给予抚恤。

    真是:柳絮随风无妄,附屿尽沉因浪。人去影难寻,捞罢月心空漾。思量,思量,惟道可成神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