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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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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州省遵义市,地处中国西南腹地,位于贵州省北部,北依大娄山,南临乌江,古为梁州之城,是由黔入川的咽喉,黔北重镇。1935年1月,□□中央在遵义召开的□□扩大会议,正式确立□□在□□中央的领导地位,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标志着中国□□从幼稚走向成熟。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计算,□□执政41年,享年83岁。

    “8341”是一个神秘的数字,为什么□□将建国后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央警卫团命名为“8341”部队,至今也无从具体考证。

    有人说□□少年时有一次到山上的道观为母亲的病求祈,闲聊时,□□问道观的道长:“您看我的一生能有什么作为吗?”

    道长微微一笑:“这位少年,你要记住:一生中凡是重要的事情都要放在数字最大的日子里,这样就可以做成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向道长一揖道:“还请道长指点清楚。”

    道长挽住□□的臂膀,在他的手心用力地写下“8341”四个数字,然后转身离去。

    □□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和蔡和森一起研讨《周易》,才豁然开朗,原来最大的数字是9,道长的话意是让他逢9做大事,事业可成。□□天性聪颖,一生大事尽选在9中,1927年9月9日第一次领导武装斗争—秋收起义;1949年9月9日进入北京;更加巧合的是□□老人家最后逝世也是在1976年9月9日。

    然而,□□却一直没有猜透那位老道长写在他手心的“8341”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去世,都没有参透个中奥妙。

    他过世后,人们才恍然大悟:83是他老人家的寿命,41是他老人家执政的时间(从1935年遵义会议始到1976年)。

    还有人说:□□进京后为了知道自己的寿命有多长?红色江山能坐多久?总想考证一番,想了许久忽然想起在香山居住时的西邻——双清寺道长。于是密派贴身卫士回去请教。据说当年主席进城的吉日、路线和进城后的居处,都采纳了这位道长的建议。同时还有人说□□也很尊崇这位道长,曾请他给自己相过面、摸过骨、批过八字。之后道长给□□的赠言是“胜不离川,败不离湾”并叮嘱切记!可抗战胜利后老蒋一高兴离开了四川,跑到了南京,从此节节败退。南京失陷后他突然想起“败不离湾”这句箴言,于是退到台湾。

    卫士回来向□□禀报说:双清寺的道童说他们的长老云游去了,从此告别双清寺,再也不回来了。但他师傅临行前交待:“真龙天子再来问贴,你就把这道符交给他。并叮嘱他将此符日夜戴在贴身处。”主席接过警卫带回的那道符一看,上面只有“八三四一”四个大字,别无他言。□□是个唯物主义者,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相信这四字符肯定与己有利无害,于是把自己的警卫部队命名为“8341”,同时免去了身上整天戴着这道符的负担。

    民间传说:贵州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坪。可是从遵义市往东约七十公里一个叫新舟的小镇附近,却有一块很大很开阔一片土地并建有一个机场,据说当年除沈阳机场外是全国最大军用机场,可起降特大型轰炸机,尤其壮观的是机场洞库的建立。洞库长约数公里、宽数百米,可直接起降轰炸机,当年工程兵某独立团在此施工十余年才完成。

    这个独立团人数自然比其他团级单位的人员多的多,据说每年的新兵训练要分为三个连,且每个连的新兵都有一百多人。可见完成这个庞大的工程付出的人力、物力难以统计。

    这天,尽管已经进入腊月,但难得晴天的贵州却是异常晴朗,太阳照在身上虽然驱赶不了冬天的寒冷,可人们感觉身上似乎还是暖融融的。在机场东北部某个人口不超过1000人的小村镇,似乎年关相近,采购年货的老百姓相对较多,还是赶街的缘故,小镇异常热闹。此时,一个身着干部服军装的青年军人穿梭于拥挤不堪的人群之中,不时四处打探春明路的具体位置。

    “大叔,请问春明路怎么走?”

    “婶子,请问一下杨遵贵老人家住在那里?”

    经过多次询问,这个青年军人最终确定杨昆林家的大概位置,不用猜这个到处询问的军人就是桂阳。他借回家探亲的时机,借道遵义看望为掩护自己牺牲的战友杨昆林的父母亲,杨遵贵是杨昆林的父亲。当他根据老乡的指点,来到一幢青砖、青瓦略显陈旧的房子前,见大门正上方挂着二块方方正正的牌匾“光荣之家”和“烈属之家”。

    噢,应该是这里了。他举手轻轻地敲门,一会一个大约六、七岁扎着两个小羊角的姑娘打开大门,她把头伸出来看了看,见是一个解放军,两眼放光,高兴地问:

    “叔叔,你找谁?”

    “小妹妹,请问这是杨遵贵老人的家吗?”

    “是的,他是我爷爷,他在里面,你进来吧!”小姑娘是杨昆林哥哥的女儿,刚上小学,这天是星期天正好在家陪爷、奶奶剥包谷。

    杨昆林有兄妹五人,大姐出嫁,二哥在镇里教书,刚才这个小姑娘就是他二哥的女儿。杨昆林是老三,老四是个姑娘也出嫁,老五在贵阳上大学。

    桂阳跟着小姑娘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大门,进门后看到堂屋里堆着一大堆晒干的玉米棒,堂屋正中靠右挂着一张放大的杨昆林黑白照片。一男一女两个老人正把玉米棒一棵棵地搓下来。桂阳上前一步跪下。

    “伯父、伯母:我是昆林的战友桂阳,我今天来看望你们啦!”

    杨昆林父母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年青人进来,正要站起来招呼。没有想到年轻人腿脚快还未等他们站立起来,年轻人已经跪下,惊慌失措。又听说他是昆林的战友桂阳,这才反应过来。杨昆林在世时给家里写信几乎经常提到,他们对桂阳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们立即站起来:“你这孩子,快起来!我们坐下说话。”

    桂阳在杨昆林父亲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顺手拿起一个玉米棒,先用手指抠开一行,然后左手拿棒,右手用大拇指使劲往下搓,随着哗啦啦的玉米粒脱离棒棒掉了下来,仿佛是一个干活老手。

    “伯父、伯母:对不起!昆林是为掩护我牺牲的,我早就应该来看望你们啦,工作太忙没有来,我有愧啊!”

    “孩子,你不要自责,昆林是保卫国家牺牲的,有这么个儿子我们感到很自豪、很光荣。我们也感谢部队培养这么个好儿子,都是你们领导教育的好。”

    多么好的老人啊,以心换心谁不为失去自己的骨肉而痛苦、难过,但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国家。在年这段时间里,又有多少父母失去自己的儿子,多少妻子失去自己的丈夫,多少兄弟姐妹失去自己的兄弟。

    “雨雨,快去喊你爸爸回来,告诉他三叔最好的领导来家里了。”

    小姑娘名叫杨雨,她听到后立即跑到后山地里找她父亲去了。

    桂阳打开提包,将一包包一袋袋云南土特产,还有给俩位老人买的衣服拿出来递给他们。

    “桂同志,你来我们已经很感动,还买这么多东西,真的是过意不去,我们如何能接受……。”

    “这是我应该做,就当是昆林孝敬你们啦……。”桂阳与杨昆林的父母围坐在一起,就像与自己的父母一样唠家常、唠收成、交心……。

    十多分钟后,杨昆林二哥杨奇林回到家中,杨昆林父亲忙安排他杀鸡宰鸭。这天晚上杨家几乎像过年一样好不热闹。

    第二天,杨昆林父亲又陪桂阳到附近的机场和机场南边的小河边走动。来到机场边,由于机场未正式起用,也未进驻飞机,桂阳和杨昆林父亲很容易来到机场跑道上,并顺着跑道一路走到洞库旁。洞库虽然关闭,但从外部看确实雄伟。洞库及洞库延伸出来的跑道有近1000米完全被两山挡住,如果飞机从洞里开始滑行,顺着被隐藏的跑道,再滑行1000米左右即可起飞。可见,当时选择在此建设机场的设计者真是良苦用心。

    来到小河边,见小河清澈见底,小鱼小虾在水中自由地游来游去,完全不顾岸边正有人盯着捕捉它们,好作为下酒、吃饭的美食。又见百米外的小河下游水深处,不少人正蹲在河边钓鱼,桂阳他们一行人坐在旁边的草地上观看许久,少许人收获颇丰。还见小河只是一座木桥连接两岸,木桥大约有一米多宽,只能行人或勉强骑自行车通过。

    杨遵贵老人看桂阳盯住木桥看,就说:“这坐桥是前几年才修的,原来只是用几根杉木搭在上面,现在好多了,但如果拖拉机要过去还得绕十多公里路才能过去。”

    桂阳在杨昆林家住了两晚后,不敢再打扰杨家的热情好客,于第三天清早谢绝了杨家的极力挽留,踏上回归家乡之路。

    之后,桂阳曾几次专程到小镇看望他们,使他们非常感动,逢人就讲昆林的战友真是“好人啊,真是一个好领导……”。

    桂阳的老家在G省著名的旅游城市G城远郊的一个叫黄市的小城,说是叫黄市,却在G省行政区划的所有地级市、县级市里找不到“黄市”。原来,很久很久以前,由于这里属交通要道,又是方圆数十公里的集散地,也是黄牛、骡马的交易地,因此久而久之称作为“黄市”。

    黄市可以说是鱼米之乡,不仅山清水秀、交通发达,还盛产大枣和橙子、桔子。尤其是农产品丰富,一年四季水果应有尽有。

    他的家乡是一个被群山包围的一个约500平方公里的坝子。坝子为南北走向,东西两边是群山,东边为越岭,当年红军从此经过的时候,□□写下了“黄洋界上炮声隆”著名诗句。西边为海山,虽然没有越岭高大,没有越岭有名,但绵延起伏数百里,刚好从中间把桂阳的家乡与著名的旅游城市“G城”相隔。如果没有这山,从他家乡到“G城”的路程至少缩短三分之二,估计也就四、五十公里了。

    小城座落在坝子的中央,小城街道南、北各有一座独立的石山。南边的石山紧靠牛河所以叫望江山,山中间有一个洞,洞长约200米,最宽处20多米,据说当年日本人打到小城时许多村民在山洞里躲藏过。桂阳小时候也经常与小朋友到山洞里捉迷藏、躲猫猫,给童年增添了许多乐趣。北边的石山称大山,山上长满灌木、荆棘,山上建有一个气象观察台,后来又建有一个电视中转站和电信差转台,桂阳小时候也没少和小朋友们上山玩耍及玩打战的游戏。

    越岭南部有一条河叫东河,一直从南沿越岭向北流动,河最宽处三百余米,最窄处五、六十米。海山也有一条河流经小城,此河叫牛河,自西往东奔来,河最宽处二百余米,最窄处三、四十米。两条河流流淌到桂阳他们小城东边一公里处汇集,汇集后称为“黄江”一直往北奔腾而去。不管是东河、牛河还是黄江,河水清澈见底,小鱼小虾随处可见。最妙的是夏天,桂阳记得小时候洗澡要洗遍二条河一条江才肯罢休。别看江河水面不宽,每到春夏雨水季节,河水猛涨犹如奔腾万马,往往给沿河农民带来不小损失。幸亏东河走向平坦,上游的东河与牛河洪水到黄市大多不一致,如果东河与牛河同时汇集到黄江的话,黄市注定被淹。

    桂阳记得有一年,越岭先下雨,海山后下,东江先涨水,牛河后涨水;结果东河与牛河的洪水几乎同时到达黄市,致使黄市全部被淹,站在望江山看象大海一样壮观,被淹的居民绝大多数撤到大山或望江山上,也有胆大的躲在自家楼上,外出时拆下门板当船划行。好在洪水来得快退得也快,有时不到三个小时洪水就完全退却。水退之后,许多家里的堂屋、房间被门坎截留堵下不少鱼虾。

    桂阳家乡最美的季节当属于那收获的季节。每到初秋时节,可看到绵延起伏数十里红了的橙园、桔园和金黄色的稻子;橙园、桔园里的橙子、桔子在水稻田金黄色稻谷的衬托下,仿佛来到人间仙境。电影《橘子红了》里的橘园与他们家乡相比,简直无法相比,以小巫见大巫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不信可去看看。

    桂阳已经有二年多没有回家了。这次回家休假三件事,件件都要处理好,可谓是一箭三雕。

    第一件即是去遵义看望杨昆林的父母亲,已经办完。他在杨昆林家住了两晚,得到了他家的热情款待。

    第二件事是回家看望父母和亲戚朋友,并在他入伍后第一次在家渡过春节;目前桂阳已踏上小城的土地,迎接他的将是与家人的团聚。

    第三件事是他跟文蓉约好,春节后到北京去看望她的父母,开始文蓉计划先到桂阳家,第二年再到自己家。可她母亲信里、电话里老是念叨要见桂阳,文蓉拗不过只好与桂阳商量,桂阳二话没说:“先到你家!”

    然后再从北京送她回学校,这一打算他没有告诉文蓉,也没有列入计划之中,他琢磨等到北京后见面再说。

    文蓉已完成一个学期的学习。报到后她写信告诉桂阳,她的学制为五年,前三年在学校学习人文、自然和基础医学知识,后两年到附属医院或教学医院学习临床理论和技能。

    那天,列车开动后文蓉的手向桂阳摇啊摇,直到什么看不见,她还在摇,眼泪不停的流,她后悔真不该上这该死的大学,后悔不该与桂阳分开。车上的大妈不停地安抚,不停地劝阻,文蓉只是不停的哭泣,双肩一抖一抖,让人看到好不辛酸、好不感动。好在桂阳没有见到,难说会让桂阳心疼得要死。二个小时后,列车进入曲靖市地段,文蓉才慢慢止住哭声,但内心的创伤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北京,见到父母本应高兴万分,但文蓉却装不出笑脸,文蓉父母开始以为她路上劳顿或是离开工作岗位难过没有调整好的缘故,后来听她反复念叨桂阳这个名字,才知她是与男朋友分开的关系。

    文蓉的母亲张兰早就从文蓉的信中知道她找了一个叫桂阳的男朋友,心想姑娘大了找个男朋友实属正常。后来,大概了解到桂阳的经历及家庭状况,也有一些自私自利原因作祟,认为桂阳与自己的女儿不是太般配,回信劝导几次,每次都被文蓉顶回,信中反复强调桂阳如何好,如何上进,如何体贴!

    现在看她魂不守舍、愁眉不展,吃饭不香、睡觉不实,不禁也对桂阳刮目相看。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一般男子根本不入她的法眼,更谈不上如此思念,她想桂阳可能确实很优秀吧?否则,怎能让她如此神魂颠倒。反过来又想,可能是刚分开的原因,时间长了应该逐渐淡忘,于是好言安慰,又请假陪她到附近的公园散心,经过两天劝说看她心情好转,没有提起桂阳这个名字,暗自琢磨应该是应了她后一种想法。又过两天她有意要考验文蓉对桂阳的感情,看她爱的到底有多深,于是冒出一个奇怪念头,何不找斜对面贾司令的儿子来相相亲,如成了更好,不成也可试出文蓉的真实想法。

    文蓉的母亲心里有了主意,开始寻找机会到贾司令家说合。

    文蓉的家住在北京偏西的城区,进入营区是一棵棵修剪整齐的马尾松、冬青树和迎春花,路的左边是清一色的独立三层小楼,这里住的是副司令、副政委以上人物。右边是清一色的双排三层小楼,住的是部长级、部门领导级的人物。

    文蓉家住在右边中间靠围墙边的一栋楼里,贾司令住在斜对面道路左边的一栋房子里。贾司令一年前从外军区调到总部,两家女主人原本并不认识,在贾司令家搬到大院后的半个月左右,每次晚饭后散步就像约好一样,必定会在两家小楼中间的道路上相遇,开始互相招呼说一些官场上的问候语。但随着时间一长,两家女主人也越处越熟,无话不说。贾司令儿子贾仁知道文部长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昆明军区,总想见识一下,俩位女主人心里也早有成全的意思,只是文蓉没有听从母亲的劝导,文蓉的母亲张兰才没有透露出一点信息。现在张兰要考验文蓉,但也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既怕文蓉死活不同意到时不好收场,又怕贾仁喜欢上文蓉死心塌地追逐担忧。张兰左思右想觉得只能暗示,只能装着串门聊天在无意中告诉对方自己的姑娘回来了,有时间来玩。

    这天傍晚刚吃过晚饭,文蓉和保姆正在收拾碗筷,突然门铃声想起。文蓉放下碗把门打开,见门口站着一个满脸横肉,挺着一个宛如六月身孕的大肚,眯着一双小眼睛,剪着小平台,身着短袖衬衣,个子与桂阳差不多,但明显营养过剩的男子。

    文蓉正要问他找谁,不料这个大约二十多岁男子先开口:“你……,你就是文蓉吧?我……,我姓贾,叫贾仁。”

    他见到文蓉,见文蓉如此漂亮美丽,嘴巴张得老大,嘴角淌着口水,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文蓉看他外表,眼前立即涌现出电影里播放的解放前大地主老财家养尊处优、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形象。又听他说话结结巴巴、怪里怪气、装模作样,还故意装着斯文,细声细语说话,就像吞服一个绿头苍蝇一样胃里感到难受,刚吃的晚饭差点吐了出来。文蓉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心里突然冒出奇异的想法,何不趁机作弄他一下。

    “啊,是假人,你找谁?你有什么事?”

    “嘻、嘻,你真逗!我不是假人,我姓贾,西贝贾的‘贾’,仁义道德的‘仁’”,贾仁不知文蓉是在作弄他,皮笑肉不笑地解释。

    文蓉的母亲在客厅听到文蓉在作弄贾仁,也感到好笑,但终究看在贾司令夫妻面子上和蔼可亲地喊道:

    “小贾,进来说话。”

    “好的,张阿姨!”

    文蓉看到他酸溜溜的样了没有给他好脸色,也不倒水,更不陪他们说话,独自走进客厅旁边的书房虚掩房门,以便听贾仁跟母亲说些什么,然后随手把放在书柜旁的红灯牌收音机打开。这时正是子弟兵生活节目,刚好播放文蓉与喜欢听《小草》一样最喜欢听的歌曲《血染的风采》。她故意把声音调到最大,只听随着过门声起,徐良唱道: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文蓉的母亲在客厅里听文蓉把声音调大,知道她不喜欢贾仁,也知道她是对自己抗议,本来是做戏,文蓉的母亲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贾仁从进门就知道文蓉不喜欢见他,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虽然自己的父亲职务上比文蓉的父亲职务高半格,但文蓉既漂亮又有气质,她不可能喜欢自己。因此,没坐多长时间就告别回家去了。

    文蓉见他告辞,趁她母亲送他出门之际,溜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给桂阳写信。文蓉的母亲送走贾仁,来到书房,没找着文蓉,估计文蓉回到房间,把客厅简单收拾一下来到楼上。她敲了几下门,没等文蓉回应,推门进去先与文蓉东扯西拉,天南海北地瞎吹。然后突然转入正题:

    “丫头,贾仁怎么样?他是对面贾司令的儿子,在总参X部任副营职参谋,他爸爸、妈妈也见过你的照片,很喜欢你,你们谈谈好不?”

    “我说嘛,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明明知道我有桂阳,还要我跟他相处,我对得起桂阳吗?”

    “你们又没结婚,再说你们要分开几年,谁知道他等你不等你?”

    “不可能,桂阳不是那种人!”

    “就算桂阳不是那样的人,你多选择一下总不会有错吧!何必一棵树上吊死。退一步讲,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可以多介绍几个给你认识!”

    “妈妈,我告诉你!除了桂阳我一个都不喜欢,一个都不见,不要到时说我不给面子!”

    “桂阳人好我不反对,但他一个普通基层干部,家里又在农村条件又差,你们在一起不适合。贾仁家里条件多好,自己又在总部,将来提升也快,门当户对的。”

    “门当户对能当饭吃,没有感情能过的到老吗?你这不是关心我,是在害我!妈啊,你忘记了爸爸老家不也是在山东农村,当年你为了嫁给爸爸不也跟姥姥闹翻了吗?你把过去都忘了,妈啊!”

    文蓉的母亲当年也曾为争取自己的幸福进行过激烈的反抗,现在听文蓉又把以前的老皇历翻开,尽管她是在考验文蓉,也不由得不生气。

    “你这死妮子,你懂什么?才当兵几天就开始教训我了。你这是跟桂阳学的吧?真是跟着好人学好,跟着坏人学爬灶,才两年不见变得如此野蛮,敢顶撞父母了,这样下去还了得。我明说,我不同意!”

    文蓉的父亲文献国开会回来,刚跨进客厅,听见文蓉与母亲张兰正在三楼卧室进行激烈争吵,本想上去功阻,刚迈开左脚,转而一想听听再说。

    “妈,你不要诬蔑好人,桂阳才不会这样,我告诉您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有理想、有知识,讲道理、孝顺,我也告诉你我非他不嫁!”

    “你不要开口桂阳闭口桂阳的,你是高干子女又长得漂亮,人家当然把你哄得甜蜜蜜的。这种花言巧语的男人要更加远离,你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到时后悔的是你,别说我们做父母的没有劝你!没有管你!”

    “桂阳才不像你说的,他根本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一切都是我回来的那天,我才将家里的情况告诉他的。他也不会甜言蜜语,我喜欢的是他的能力、品德和为人,以后我嫁给他就是……就是上街要饭也心甘情愿……。”

    到此时,文蓉的母亲已心中有数,看来这妮子是死心塌地要跟桂阳好了。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心里倒是很想见见这个毛脚女婿。想想逗得差不多了,不觉自己“扑兹一声”大笑起来。弄得文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母亲被自己刺激得精神失常,诧异地看着母亲,并伸手拉住她母亲的手膀。

    “妈,你怎么啦!”

    文献国在楼下也被搞得稀里糊涂,正要上去查看,突然听文蓉母亲说:

    “你个死妮子,我这是怕你心血来潮意志薄弱不坚定,我是考验你呢?不错,看来你是真心的!”

    文蓉抱住母亲,“妈啊!我就说嘛,我是你和爸爸的心肝宝贝,你怎么会忍心拆散我们嘛!妈,刚才我顶撞你了,对不起你啦!女儿在这里跟你赔不是啦!”

    这个疯婆子,亏她想得出。文献国露出笑容,快步上楼,推开房门,“姑娘,爸爸支持你!”。

    “爸爸,您都听到啦,您说妈妈像保卫部长不?还来考查我,幸亏我革命意志坚定,不然您们又要笑我了。”

    文蓉又说:“我也知道爸爸、妈妈是为我好,但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哪些人适合不适合我,性格处不处得来只有我自己知道。桂阳家庭虽然贫穷一些,没有什么后台,但他有知识、有能力、有上进心,关键的是他对我好,能给我带来终身幸福。婚姻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打不好是敌人,打得好是战友,您和妈总不会希望女儿将来的婚姻是敌对关系、整天硝烟弥漫的吧?”

    文蓉父母听到她说的这番话,不竟对她刮目相看,总想着自己的女儿还小不懂事,生怕上当受骗,现在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心里高兴万分,“女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