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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曼诧异地望向江小雨,心中不免起疑,上前一步,探指过去,却发现对方呼吸均匀,竟似睡着了一般。
“大师兄是怎么想的,留下这么一群入魔的人,也不交代要怎么做,还将这人定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玉清扬皱了浓眉,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
“清扬小师父,你师兄将解救之法说与了我,你可要听?”沙曼转而娇笑着望向玉清扬,水盈盈的大眼,扰的人心慌。
玉清扬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不说话。积善想起沙曼曾救过被魔气侵蚀的李江,心中一动,急忙上前两步,单手化掌置于胸前,行了一个道礼。“烦请详说!”
玉清扬和袁尚杰均是一愣,不明白一向对妖邪厌恶至极的积善为何对这花妖行如此大礼。更令二人吃惊的是,对方竟学着积善的样子回了一礼。
沙曼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玉清扬,说道:“烦请清扬小师父为我护法!”
玉清扬呆呆回道:“护什么法?”
沙曼笑而不语,突然伸出手指狠狠击向自己腹部,单手化掌,缓缓自腹部向上推移,瞬间,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玉清扬只觉整个人都舒服起来,好像沐浴在春日阳光之中,一切阴霾全都不翼而飞。
内丹自沙曼口中缓缓飞出,升至半空,沙曼双手交叉,轻轻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包裹着内丹的阴柔之光瞬间变得强烈许多,照的袁尚杰急急闭上了眼睛。
玉清扬很快缓过神来,内丹为妖之根本,若有损伤,修为必然尽毁。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花妖的内丹之气不但不让人觉得阴寒,反倒给人一种温暖之感。
内丹之气如阳光般铺散开来,将青云观门前狭长的石径照的有些刺眼。入魔的镇民和青云观的弟子均挣扎着摊伏在地上,周身黑气缓缓溢出,直直被吸进内丹之中。此消彼长,相生相克,内丹之外的光芒也因吸入魔气的增加而随之减弱。
沙曼的脸色渐显苍白,玉清扬急忙将真气汇与掌心,缓缓抵在沙曼背后。积善爱莫能助,只急的团团转。
方若刚刚踏入后山,只觉胸口一阵憋闷,气息立刻变得紊乱。方若冷斥道:“濯清,你引我来此,原来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想用山中仙气化去我身上魔气。”
濯清懒懒看她一眼,不屑地回道:“若你连这点仙气都受不住,就算是连云珠摆在你面前又有什么用?”
“丑人多做怪,不自量力!”阿音立刻随声附和。
“不劳你们费心!我既然敢来,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方若冷哼一声,出手如电迅速点了自己胸口两处大穴,将周身魔气聚拢在心脉。又自怀中掏出一粒黑色丹药,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嘴里。
濯清没做声,袖袍轻扬,将封印打开。阿音立刻惊喜地钻了进去,古树乱石,飞禽走兽,竟是一派热闹之象。
阿音嚷道:“哇,没想到在外面看着如此荒芜的地方,内里竟然这般热闹。哇,我好像听到了一只大熊的呼噜声,哈哈,清清,这么好玩的地方干吗要封起来!”
濯清听着阿音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晃神。入了封印,仙气更胜。可方若显然做好了准备,步履竟比方才轻松许多。
“果然不凡!看来你这身本事,也是得益于它!”方若眯着眼望向濯清,说道:“你有如此宝地,竟不准你门中弟子前来修行,凡人真是自私自利。”
“若人人都能进来,连云珠的秘密岂不等同于昭告天下!”濯清抬步上前,突然背后一滞,他下意识地望向前方蹦跳着的阿音,清冷之声透着无奈,“我已重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方若晃着手指,笑道:“此处是你修行之地,我怎知你的功力会不会突然恢复,还是提前封了你的穴道比较好!”
“啊~”一声大叫引得二人齐齐向前望去,却见阿音已经飞奔着没了踪影。
方若担心有变,急忙飞身掠去。濯清捂着胸口,却提不起一口真气,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向前。
树丛之中,枝叶微动,似有白色人影轻轻擦过。
“哇,难道这泉水真的来自天上?”阿音蹲在潭边圆石上,瞪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扑面而来。“难道,我来过这里?”
方若盯着断壁上的泉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封印在何处。可这山泉的确仙气萦绕,绝非一般泉水。
“阿音!”一声低唤,打断二人猜想。
濯清背手立在几步之外,阿音立刻飞扑过去,脚下不稳,险些摔进潭水里。“清清,我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为什么感觉很熟悉?”
濯清神情恍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猜,她不是来过这里,而是她体内的连云珠与此处的封印起了反应?我说的可对?”濯清的异常看在方若眼里却成了一种肯定,让她愈发坚信,连云珠的秘密就在此处。想到这里,方若急忙攀上断壁,可那断壁光滑如丝,竟无任何着力之地。
方若试了几次都未能看清泉眼处有何异状,不仅气恼道:“你说的封印究竟在哪里?”
濯清抬臂一指,“泉眼后面,有一处凸起,当初我师父就将封印设在那里,至于如何解除,他并未告知!”
“这有何难?”方若心中大喜,左手持剑势,直击眉心,已经浅淡下去的魔族之印再次显现出来,饶是阿音站在几步之外,也感觉到周身一冷。忙扯着濯清的袖子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濯清眼神微动,心道:果然自己还是低估了此人的功力,没想到她只是借助蛇妖的身体,竟然都能达到如此境界。如果是她自己的真身,岂不是无人可以牵制。濯清侧头看了眼阿音,袖袍之中的双手缓缓握成拳头。
方若飞身旋起,停在半空之中,双手化掌垂在身侧,掌心黑气聚拢,竟搅得潭水上空的气流也跟着飞旋起来。方若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只觉一股怪力与之抗衡。方若心中更喜,双眼之中邪气横飞,带着嗜血的亢奋。
湖蓝道袍被风吹去,发出猎猎之声。阿音直接将脸埋进了濯清怀里,鼻尖只闻到淡淡墨香,竟然比听了一场《霸王别姬》还要开心。
方若使出浑身解数依旧不能撼动分毫,心中又急又喜,显然此刻她已经完全相信了濯清的话。方若不甘心地再次运足全力劈了过去,却不知为何,此次竟然轻松很多,似乎有另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助她一臂之力。
而这股力量与这泉水上空萦绕的仙气几乎混为一体,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