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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清打坐调息了整整三个时辰,气息总算平稳下来,可是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好似毕生修为全被掏空了一般。
濯清睁开眼睛,就见阿音趴在床边,小手扯着自己的袖袍,睡得呼呼作响。濯清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挣开自己的袖子,翻身下床。阿音咕哝了一声,吧唧吧唧嘴又睡了过去。
玉清扬端着几碟清粥小菜,悄声推开屋门。待见到屋内立着的那倒湖蓝色身影时,惊的木盘直接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吓得床边的阿音一个哆嗦蹦了起来,闭着眼下意识地大叫,“清清,清清!”
“大师兄!师父,大师兄醒了!”玉清扬洪亮的声音瞬间压倒阿音,震得整个屋子都颤了颤。紧接着,积善那独特的嚎叫声很快传来。
阿音眨巴了眨巴眼睛,立刻惊喜地扑倒濯清怀里,开心地仰着小脑袋说道:“清清,我就知道你会没事!”
积善迈进屋里,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楞了一下,随即一把将阿音从濯清怀里拽出来,紧张地上下打量了濯清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大师兄啊,你这次也太吓人了,我替你把脉,连脉搏都摸不到了!要不是你的气息时断时续,我真要把你当死尸埋了!”
“呸呸呸,臭老头,你说什么那,清清才不会死那!”阿音立刻反驳。
玉清扬立刻附和,“是啊师父,您不是说,大师兄是半仙之体,不会死的吗?”
随之而来的李江也跟着加了一句,“师父,您这说的也太吓人了!”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当时的心情,你们一个个的,想造反啊!”积善捋着胡子,气鼓鼓地嚷道。
“师弟,辛苦你了!”濯清淡淡开口,止住众人的争吵。积善立刻对着其余三人翻了个无比得意的白眼,扶着濯清坐回床边,探指摸向对方手腕,却被濯清轻轻避开。
“大师兄~”积善不悦地抱怨道。
“观中弟子都还好吧?”濯清假装没有看见,抬头望向玉清扬。
玉清扬忙道:“大师兄放心,除去那个被卢子明杀了的,其余均无生命之忧!”
“说到那个卢子明就来气,入观这么多年,竟然都没被发现,隐藏的可够深的!”李江虽未亲眼见到对方成魔,可是光听玉清扬说就觉得心有余悸。
“那个死小七,掐的我脖子差点断了!”阿音气嚷地加了一句。
“说到这一次,还真多亏了袁尚杰歪打正着。”积善说道:“要不是他担心大师兄订下的一月之期,也不会想着往井水里投软骨散。他自己吓得没敢吃饭喝水,才能逃过一劫,没有中了卢子明的魔气,顺便还救了阿音,也总算功过相抵了!”
“要我说,这一次最该感谢的应该是花妖,没想到她竟然能解除众人身上的魔气!”玉清扬想起那日情景不免心声疑窦,转头问濯清,“大师兄,那花妖的内丹之气与别的妖怪不同,我觉得与那次你救李江的时候,血液中释放的气息很相似,莫非她真的不是花妖而是花仙?”
濯清不答反问,“江小雨还在不在观内?”
“大师兄,大战之后,江少侠二人就已经离开了!”
濯清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道:“清扬,经此一役,青云观元气大伤,你吩咐下去,一月之期作废。自今日起,青云观解散!”
“什、什么?”积善立刻炸毛,蹦起来指着濯清半天说不出话来。
玉清扬看了看积善又看了看濯清,为难地说道:“大师兄,如今妖邪尽除,就连那个魔族人不是也被消灭了吗?不如~”
积善一听立刻点头如捣蒜,站在玉清扬身边期盼地望着濯清。
濯清叹道:“我并没有能力消灭魔族之人。当年师父飞升仙界的时候,仙门在后山泉眼处打开,所以我想,那里一定是青云山仙气最盛的地方。所以我才将她引至后山,让她以魔力强行劈开泉眼,到时候仙气必然大泄。仙魔相克,这才可以将她封印在了后山深潭之中!我只希望,泉水中的仙气可以逐渐将她的魔气消除。可是,究竟能封她几时,我也没有把握!”
“原来如此!”阿音拍手叫道:“我还在想,那人是不是掉进水里淹死了!”
积善很不给面子地瞥了她一眼,翘着胡子努了努嘴。阿音立刻心领神会,小手一伸扯住濯清的胳膊摇了摇,哀求道:“清清,为什么非要解散青云观那?只要这牛鼻子臭老头不再吹嘘他那些破丹药,不就没事了吗?”
少女特有的清香随着话语飘到鼻尖,濯清想起那夜阿音爬到自己床上的模样,登时浑身不自在,急急扯回自己的胳膊。只是那双泛红的耳朵却没躲过积善的眼睛,积善联想到自己看到的场景,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师兄若要坚持,我也就不强求了。”
玉清扬、李江和阿音三人诧异地齐齐望过去,却听对方接着说道:“门下弟子解散,老道我也可以云游四方,落得个逍遥自在。清扬和李江各有所成,也无需我担心,至于阿音嘛~”
积善不怀好意地望了望濯清,故意皱着眉头,拉长了声音。
阿音立刻接住话茬,双手再次攀到濯清胳膊上,小脸一扬,坚定地说:“我才不会跟着你这个臭老头!到时候,我就跟在清清身边,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哈哈,太好了,二师兄,你赶紧吩咐下去,让门下弟子赶紧收拾收拾包袱滚蛋吧!”
玉清扬看了看积善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作势转身要走。
濯清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拽开阿音,开口说道:“清扬,你、你先回来!”
积善立刻向玉清扬投去一个“搞定”的得意眼神,表情却依旧凝重,“大师兄金口玉言,师弟我,不会再有异议。”
濯清无语叹道:“师弟,你莫要装了!青云观乃师父创立,既然师父将它交给了你,我自然不该多加管束!只是我即为你的师兄,有些话还是要提前交代清楚!你我约法三章,若你遵守,我便不再干涉!”
积善立刻规规矩矩站好,“师兄,积善聆听教诲!”
“一,不可再收徒,以免害人害己;二,不再过分吹嘘丹药,以免惹祸上身;三,多行善事,不要过分沉迷钱财之物!”
积善心道:“只要保住青云观,其他事情都会有转机!”思及此,急忙点头应道:“大师兄,我保证,以后一定严加管理!”
李江和玉清扬也是心中欢喜,他们入观十年有余,早就将青云观当作了自己的家。唯独阿音有些失落,耷拉着肩膀嚷道:“我还想着和清清一起闯荡江湖那?”
濯清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积善没好气地推开阿音,低声训道:“女孩子家家就不能矜持一点,瞧你把大师兄给吓的!”
濯清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只觉喉咙奇痒,一股腥甜之气再也压制不住,喷涌而出,将干净的湖蓝道袍顷刻染成了深蓝。
“吓得,吐血了?”李江诧异地望向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