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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从敞开的大门吹了进来,吹得屋里的灯左右摆动,书桌上的书飞快地翻页,旁边的一杯揭开盖的茶早已不再冒气了。
“天快亮了呢!”懒懒地抬眼看向外面,似乎连眼珠都感觉到刺骨地冷。
“冬天的夜是最长的,没有两个时辰是不会亮的!”
“是啊!寒夜是最漫长的!”喃喃低语,虽然是回应骜义的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更会贴切,也不知道骜义听见没有。
“不去追吗?”
“嗯?”有些纳闷地瞥向骜义,本不是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只是有些意外他竟然还在那么执着这件事情,明明已经表明了自己不想再谈论此事的。
“你的态度反差很大!之前不是还想去追回的吗?怎么?被倒塌的墙压了一下就改变主意了吗?”
“改变?有吗?”淡淡地笑了笑,继续道:“只是不想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上而已!你认为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可能找到什么吗?”
“就这么算啦?”骜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盯着我。
“怎么可能?只是…只要还活在这个世上就不会不再见面吧!而且……”那个带走白子礼三人的人会是谁呢?
“说不定是你的那位青梅竹马呢?”
“嗯?青梅竹马?”诧异地向骜义,他的眼神有些嘲弄的意味。
“他既然能夜袭你,从王府带走两三和人也不是不可能吧?何况,对于一个从小就出入齐王府的人而言,对此地的地形比任何一个外人都清楚吧?”
“……”
“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即使熟悉又如何?你不也熟悉王府的地形吗?而且你也是夜袭我的人之一,不是吗?这么说来,你的嫌疑本来就很大!”
“呵!看来你对我的成见很深!”骜义自嘲地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但是能确定的是…这个人并非那家伙!虽然他的目的也是为此,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你也是那只螳螂!”不屑地斜眼瞥了瞥骜义,讷讷地说道。
“呵!这倒是,那只黄雀还真是厉害!”骜义再次自嘲,也很是无奈,还有些儿不甘。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慵懒地瞄了骜义一眼,无力地问道。
“呃?没……谁!?”
“唔……”睁了睁疲倦的眼睛,纳闷地顺着骜义的视线看去,却瞥见门侧一角衣袍下摆,皱了皱眉头盯着露出的衣角感觉像是遗忘了什么。
过了半响,正当骜义欲要走过去时,一只青色的靴子露出迈出。
“唔……”眨了眨眼睛,勉强还算清醒地朝站在门口的身影看去。
“琬哥哥?”怔了怔,直起斜靠在软塌上的身躯。
“唔,你不在寝室,侍卫说你来了书房!”高孝琬低了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说道。
“嗯,发生了点事儿,所以就在书房歇下了!”突然觉得脸上的肌肉缓松了下来,嫣然笑道。
“哦….我见到了,很…壮观…呢!”高孝琬突然停了停,站在门口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样子。
视线停留在高孝琬有些不自然的脸上,不知道为何,虽然觉得也没什么不对,可是心里却隐隐地有些不安。
“琬哥哥刚从外面回来吗?”瞄了一眼他脚上湿湿地靴子,身上穿的袍子也有些打湿的样子。
“呃…是啊!刚回来就听说夜里后院起了火,又听下人说肃出了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莞尔一笑,歪了歪头,心里一阵疑狐。
怎么了吗?为什么此时的高孝琬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呢?特别是在他说了听说我出了事后更是觉得怪怪地,因为若是平时他早就急急地冲了进屋,迫切地察看我哪里受伤没有。而不是像这样踌躇在门口,远远地站着和我说话,而且还是那么的冷静。
“是吗?那么…肃,应该很是累了吧?唔…早些休息吧!”
“……”有一瞬间怔了怔,不过很快地将柔和的笑挂在了脸上,温柔地注视高孝琬的眼睛,微启双唇说道:“好!琬哥哥也回去睡会儿吧!”
高孝琬的眼瞳闪烁了一下,一丝难掩地忧色在如水般的眼眸里波动。他轻轻撇开脸,慢慢地转动的脖子看起来有些机械,抿着的双唇僵硬地蠕动了两下,侧开的脸艰难地挤出一丝僵硬地笑,小声说道:“好!那我…就回去了!”
“嗯!好!”望着他那张像是有意要逃避我的侧脸,心里隐隐地感到有些彷徨,猜想着他会如此的原因。
“我走了!”
“好!”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视线却一直未离开过他的脸,看见他勉强的样子心里一阵惆怅,也有些不安!
眼睛随着高孝琬转身离去,心口突然感到很窒息,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胸口里好像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地、一滴一滴地滴落,迫切需要换气似的张开嘴却发现连吸气都在一阵阵地抖颤。
“你哥是怎么了?”
“……”强迫自己将气息调节顺畅,慢慢地转开视线移向骜义,扫了扫他的脸,说着不在乎似的话,“什么怎么?”
“你问我?你应该更了解他吧!难道这样,你不觉得很怪吗?”骜义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就好像我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我没觉得有什么怪的!”迅速转开视线,淡淡地说道。
“他应该全都听见了吧?我们的谈话!”
“什么意思?”眯起双眸不悦地瞅向他。
骜义撇了撇嘴,道:“你可真是够袒护你这个哥哥的!”
张了张嘴,又立即闭上,抿了抿,再次张开,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扭开头,不再看他的脸。
“……”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耳边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地轻笑,接着响起了两声脚步声又停了下来。
“回去了!你还是睡会儿吧!人过于疲惫是什么心思都掩藏不住的!”
心口一阵紧,眉头不禁的皱了皱,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耳朵什么也听不见。
很久很久地,慢慢地睁开双眼,盯着蒙蒙亮的外面发呆,直到眼睛开始变得涩涩地才眨了眨,叹了叹气,很少无力地出声道:“那天,你看见什么了吗?”
过了半响,身后有轻盈的脚步靠近,“公子问的是哪天?”
“哪天?连你也要跟我装傻吗?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天!隐藏在暗处的你,不可能没有看见那个躲在石山后的身影吧?那人…到底是谁?”
“公子真想要我说吗?其实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咬了咬牙,心中有股愤愤地气堵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还是让人不爽!”
深深地呼吸,闭了闭眼又睁开,生硬地说道:“留意高孝琬这两天在做些什么!”
“是!公子!”
真的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到底是我自己的错还是天意弄人?不过即使是我的问题,我也不可能停下来了!
这时,门口又晃出了一人,于此同时身后一阵风闪过。
“爷!”
“进来!”抬眼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白虎,沉声道。
“是!”白虎大步迈了进来,停下后看向我,但是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的神情,不过很快地消失。
“查到什么了?”
“回爷!树干的确是被人锯过,而且墙上的裂痕也不像是正常老化!”
“……”是被人有意处理过吗?齐王府建于东魏末期,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年,还不至于老化到突然塌陷的地步吧?而且前年才维修过怎么会有裂痕?
哼!连梅树都锯了,看来还真是设想周到啊!
“玄武人呢?”突然想起自从院墙塌后,就一直未见到他的人影。
“玄武去搜找线索去了,希望能发现到一点儿有用的痕迹!”
“哼!黑灯瞎火的,能发现什么?”不悦地皱了皱双眉,冷声说道。
“这……”白虎一时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不会让我更加的生气。
“随他去吧!真要找到什么,也不算什么坏事!”
“爷,不然命人将城门封锁!”
“你是要本王明目张胆地满城搜查那三人吗?然后告诉别人,早已该砍了头的那三个谋杀宗亲王爷的盗匪还活得好好的吗?”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冷凝的视线扫向白虎。
“属下不敢!”白虎连忙低下头,解释道。
“哼!没你们几个不敢做的事儿!”突然觉得心口怒气难忍,爆发似的冲白虎吼道。
“爷请息怒!”
“放肆!”喝斥一声,从软塌上站起,随手抄起书桌上被风吹翻到最后一页的书朝白虎的跟前扔过去。
“属下该死!”‘咯噔’一声,白虎已经双膝跪在地上,双眼盯着地面。
“本王是喜是怒,用得着你一个奴才来定吗?你们这些家伙越来越大胆,认为本王对你们还算信赖就不知道深浅了吗?给你们一点儿颜色,就放肆地开起了染坊,以为本王真就不会要你们几个的命吗?不知好歹的奴才,弄清楚谁才是主子!”
“是!属下再也不敢了!爷恕罪!”白虎低着的身子又低了低,俯在地面恳求。
“滚!”怒喝一声,拂袖背过身!
“是!属下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