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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残魂身世遭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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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冥似乎对我的解释有些怀疑,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别的事情,只是让我在这个房间好好呆着,明日早晨,让我进铸魂门。为了防止我逃跑,还派了几个侍卫轮番监视着我。

    说真的,其实真的不用这么监视我,现在,她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并不害怕什么,我只是担心,慕长歌,现在状况如何了。

    玄冥宗走到一个房间,跟着侍卫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侍卫就全都撤退了。从房间里面,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训斥的声音,似乎还听到了抽打的声音,掺着慕长歌闷哼的声音。

    可惜,这一切,我都无从知晓。

    几乎一夜无眠,我对着床脚的围栏,发了一整夜的呆。

    早上,天似乎还没有大亮,玄冥宗就让人把我押到了铸魂门的门口,还煞有介事的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有些悠闲的坐在上面,又摆了一张桃木桌子,上面还放着一杯清茶,一边看着我,一边用有些调侃的语气,“你现在反悔,说出实话,还来得及。”

    我本身是看着铸魂门的,听到她的话,我慢慢的将头转过来,声音里掺着一丝的沙哑,“都是实话,你若不信,那我只能当着你的面,让你看清楚。”

    玄冥宗摊开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低下头,闭上眼睛,慢慢走进了铸魂门。

    我看不到的,除了前方的铸魂门,还有身后,表情有些复杂的玄冥宗。

    我睁开眼睛,又是这个荒凉的地方,还是那般清凉,我突然觉得,心里面很释然。联想到之前,玄冥宗所说的那番话,我是不理解的,又是有些淡然的。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吧,比如现在的我,又或者说,我一直是这样,不论是在门里还是门外,我都是有些异样的。

    我甚至在想,如果不出去,就这样呆在这里,其实也很好罢,这样,慕长歌就不会因为我而受伤,我也不会因为别人长久未来而突如其来的温暖而愧疚。就算真的如玄冥宗所说,待在里面,会损耗自身魂灵,如果能保佑我身边的人,不会再因为我而受伤,我想,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的脸上,有一丝凉意,是泪么?我,流泪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感伤。在地府里面呆了这么久,我从未有过如此。我抹了抹眼角,又看了看前面,那就继续往前走罢,一直这么走下去,总有一刻,我能够领略到,带给长歌的痛苦,究竟是怎么样的折磨。

    又到了那个“镜渊堂”,我似乎总是对这个地方有一些情有独钟。我走到门口,似乎看到里面有一些影子,在欢笑,在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味道,可是那些人,我并不认识,我只能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却始终看不清他们的正脸。他们笑着笑着,一阵风吹过,他们的笑声还弥漫在风里,院子中的东西都还在,而那些身影却像一阵烟缥缈散去了。

    我走了进去,院子当中的棋盘还呈现着两个人对弈的局面,洗好的衣服在随着风轻轻的飘,小孩子手里拿着的拨浪鼓躺在地上,似乎还在发出着好听的声音。我蹲在地上,伸出手,想要把它拿起来,而伸出手的一瞬间,这些东西也像那些身影一样,化作了一缕青烟,飘散不见。

    我看了看周围,刚才看见的都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和外面一样的荒凉。

    我苦笑了一声,莫不是在里面呆的久了,连脑子里,都开始有幻想了罢。

    沿着走了几个街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再也没有看到像“镜渊堂”一般的情景,整条街道空空荡荡,丝毫看不到有东西出现。

    我走在路上,叹了口气,却突然被一股强有力的风道,将我卷了出去,又“嘣”的一声,扔到了地面上。

    我的头,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努力晃了晃头,待眼前的世界清晰了,那,是她!

    我忙不迭的站起来,等待着玄冥宗的发落,又看了看她周围,似乎只有几个人伴在她左右。她只是看着我,突然笑了。

    “你在里面,倒是悠闲得很呢。”玄冥宗的声音还是那般淡淡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毫发无伤的从里面出来么?”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残魂而已,不值一提。”

    我的表情有些呆滞,“残魂?”我指了指自己,“我?”

    玄冥宗翘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复又问道,“你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什么叫残魂?没有人告诉过我。”

    玄冥宗作势点了点头,“也难怪,按照你所说的,你一直都是游魂,是个残魂,倒是也不足为奇。”

    我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恳求,“残魂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

    玄冥宗看了看我,“你,真想知道?”

    我急切地点了点头。

    “简单的来说,魂分为七个等级,最低的一等,叫做常魂。”玄冥宗又看了看我,声音带着一丝嘲笑,“而你,连常魂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残魂。”

    “可是,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我低声嘀咕着,“当然了,残魂并没有什么,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点魂灵就全部散没了。你没看到么?铸魂门本身都没有对你设防,可能它也判断了出来,你本身,不会有什么威胁。至于为什么,你毫发无伤,我想,大概也是因为,铸魂门觉得,你的魂灵,没有吸食的必要吧。”玄冥宗顿了顿,又轻描淡写的抛出一句话,“你可知道?恐怕,就连你的容貌,都是因为你自身魂灵修为不够,才会勉强化成这样。”

    什,什么?玄冥宗不经意的话,却像是在我心里扔下了一枚□□。原来,原来我不是长这个样子,竟是我自身魂灵,撑不住我的幻化么?

    不,我不要这样!

    我转过身,情绪似乎颠簸到了顶峰,几乎是扑着跪到了玄冥宗的面前,“玄冥宗大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玄冥宗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这般,她点了一下手,示意我起来。我有些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你要想成为常魂,倒也不难。”我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她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说道,“只要,你去吸食别人的魂灵,成为常魂,并非难事。”

    我愣在一边,又问道,“那,如果我吸食别人的魂灵,别人,别人会怎样?”

    玄冥宗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笑了,“你的魂灵,散了就没有了。别人的魂灵,你吸食完了,自然,也就没有了,还需要,我再说的更清楚一点么?”

    我摇了摇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样的话,我是在用别人的命,帮着我自己!

    “我不会这么做的。”我的语气,慢慢也平静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就这么活着,什么时候离去,都是天意,我认了。”

    玄冥宗点了点头,“我知道,这种方法,自然有些极端。不过,我倒是还有个折中的方法,你可要听一听?”

    一听还有别的方法,我似乎又燃起了一些希望,“是什么?”

    玄冥宗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铸魂门前,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指了一下,“这里。”

    我有些发愣,一时间不明白。“你需要吸食残魂,又不想损他人。只能进铸魂门,让里面的残魂助你常魂。”看到我有些犹豫,玄冥宗继续说道,“你大可放心,这里面的残魂,都是永世不得超生。你若是可以得到,也算是你的幸运。”

    我疑惑的说道,“可是,我进去了之后,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玄冥宗从铸魂门前走回去,又重新欠身,坐回椅子上,“我既然告诉你,自然就有我的方法,只不过,”话语顿了顿,“我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抬起眼眸看了看我,“我自有我的条件,那,就看你了。”

    我低着头想了想,我的境地,竟然也到了如此难堪么?既然如此,也罢,不如就这么豁出去了。

    “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吧。”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就答应了,玄冥宗有些惊讶,复又吩咐下人,将几页纸张拿了上来,递到我手上。

    我拿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玄冥宗似乎说的有些口渴,将茶杯拿在手里,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有些话朦胧在茶杯蕴出的雾气里,“这是定魂契。你签了它,我就告诉你。”

    我又重复了一遍,“定魂契?什么意思?”“你签了定魂契,就是我殿里的人。你为鬼一日,就做我手下一天,永世不得反悔。”

    我几乎是用吼的,“你直接说卖身契不就得了?!”

    玄冥宗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罢。”

    我将纸甩到一边,“我不签。”就甩手作势要走。

    那厮在我身后,“放眼望去,除了我有方法,别人,想帮你恐怕也有心无力吧。”

    我的脚步有些摇晃了。

    那厮继续说道,“你虽可进铸魂门,但是,如果没有我帮助你,你进去了,也一无所获。”

    我的背影,开始有一丝僵硬。

    那厮最后说道,“可怜呐,只能以假面目示人,连自己的真面目都未曾见过。。。”

    我猛地转身,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纸,在地上捻了捻。沾了些泥土,快速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一脸悲壮的将纸递了出去。

    玄冥宗接过去看了看,又抬头对我说道,“很好,你先下去吧。”

    我有些疑惑,“怎么了,现在,不能开始么?”

    玄冥宗站了起来,留给了我一个背影,“哪里那么简单。你先回房去吧,到了时辰,我自会告诉你。事先声明,你进去之后,是死是活,我可没有办法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