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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絮鸢见萧乐然理智了些许,松了手。萧乐然随意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不一会,睡得朦胧的忍冬便被带来了进来,“小姐,这么晚了……”一句话未说完便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给我说说,晚间你来叫我了吗?”这话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吗?怎的刚问完她就眼睛冒着光,哈欠也不打了——萧乐然那有种不详的预感越发强了,难道苏迟默说的是真的?不会吧……
“小姐,晚间我是来叫过您,还把您叫醒了……”这奇怪的笑容是什么回事,“您还应了我,说不想吃,要我出去,然后……”萧乐然已经不想听了,猛力地使了个眼色给她,她倒好——完全无视。
“然后怎么了,你接着说。”苏迟默笑得越发妖孽了。
“然后小姐就往……就往姑爷怀里钻了钻,接着睡了……”钻了钻?萧乐然听了这话似乎也想起了……
萧乐然站起来大力拍了一把桌子说道:“就你话多,回去睡你的觉!”
“是。”忍冬很是无语地福了福礼,转身又打着哈欠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萧乐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小妮子怒吼道:“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忍冬不敢回头说罢转身便跑了,不过一瞬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少爷、夫人,我们也先退下了。”见屋内杀气颇重,絮鸢、苏童二人也像是很识趣的模样,转身也离开了。空空的留下这夫妇二人,尴尬得简直不行,准确地说是,萧乐然一人尴尬的不行。
“还困吗?困的话过来接着睡……只是,别再抱得那么紧了,为夫有点吃不消。”
萧乐然一听头发都要竖起来,但也不能发作,毕竟是她理亏得……有点厉害。
“不困。”
“你要这么坐一整晚?”
“不用你管。”作为一个二类人群,虽是脸面厚了些,但基本的尊严,萧乐然偶尔还是要留上一点的。
“不敢不敢。”说罢,苏迟默起身离了床,径直朝门外走去。开了门,瞬时月光泄流而入,照在他湛蓝的衣服上,印着些会发光的金丝线,熠熠生辉的。他回头含笑看着一脸别扭的萧乐然说道:“夫人想尝尝为夫的手艺吗?”
苏迟默看着她,已然酝酿了一肚子哄她的话,谁知,她的夫人竟毫不带挣扎地答了一句:“好。”他不禁想:夫人还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真君子啊!
“那过来帮忙吧。”
“喂,你知道我小厨房在哪吗?”
“知道。”
也是,早先在修理冯虚阁的时候忍冬就带他来勘察过地形了,“你等等。”即便萧乐然这么说了,他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诶,你真会做吃的吗?做什么给我吃?回答一下啊?喂——”
“烤小白兔怎么样?”
“好。”
“随便说的。”
“你——”
“大半夜的吃那些太油腻了,吃点清淡的吧,桂花羹怎么样?”
“好。”萧乐然虽是这般答着,但心里却颇有一派看好戏的模样: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的,你会么?那满满的自信倒地是哪来的?
一路踩着月光走到了小厨房,萧乐然见他熟门熟路地就点起了屋子里的烛台,一板一眼的就开始拿着食材做起来。萧乐然乐得轻松,自个儿靠在门廊边上看着他行云流水地动作,但他毕竟是个公子,君子远庖厨萧乐然还是知道的,真是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能会做吗?可别把我小厨房给烧了。”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也不回头随随意意地答了萧乐然几句,萧乐然也不再说什么,哼着自编的小曲开找了坛蜜饯开始吃。
须臾功夫苏迟默便做好了,端到萧乐然面前的时候一脸高冷,萧乐然知道,这是他最高级的炫耀方式。
“吃来试试。”
“你先吃。”萧乐然是不信他有什么好厨艺的,光看那成色就不怎么样,又能有多好吃?
“是不太好看,但也是能吃的。”说罢,他拿起自己的碗大大地吃了一口。萧乐然看他那模样,也没皱眉,想来应该不会太难吃,便也拿起了勺子吃了一口。
“怎么样?”
“能吃吧,你居然还回做饭。”——好吃,真好吃,比家里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以前向荭蕊学过一些。”
“这样好学的态度要好好保持住!”
“谨遵夫人教诲。”
萧乐然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碗不多时便见了底。待到吃饱才想起来,“你不是要我来帮忙吗?”
“嗯?”他居然忘了,萧乐然见他如此已然感受到了真相——不会是嫌弃我笨手笨脚中途放弃了吧。
“哦,我是怕你生气把我关在外面,我一会回去没地方睡,又不能去找别的厢房,多失面子。”
“你这人还真有自知之明。”
“谢夫人夸奖——吃完就回去吧,离天亮还有好一会。”本来还算轻松的氛围突然又恢复了尴尬。
“走吧。”他也不顾还在发愣的萧乐然,吹灭了蜡烛,径直走了出去,“再不出来我可要关门了哦,也不知道黑漆漆的,会有什么……”
这人真的是!“来了。”萧乐然慌慌张张跑出了小厨房,随他一路回了屋子。他也不等萧乐然尴尬,很随意地打开了柜子,拿了褥子便往地上一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叹什么气,还觉得委屈不曾?”
“不敢不敢,夫人快睡吧,夜深露重就让为夫在地上凄凉困苦吧。”
见他如此,萧乐然躺在床上有些尴尬,床上还留着苏迟默身上的香味,萧乐然不禁又想起了刚才的场景,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不想了不想了说了一句:“要不——”
不待她说完,苏迟默立刻应了一句“好”,抱着被子就冲上了床,萧乐然在震惊中不自主的往里面挪了挪。
“谢夫人。”
“你!!!”
“夫人放心,只要夫人不往我怀里钻,我是绝对不会碰夫人的。夫人,为夫睡了。”
萧乐然躺在一旁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刮子,几经叮嘱自己一定要稳住后困意袭来便也睡着了。
又是一夜无梦,早上萧乐然被忍冬以极其残暴的方式摇醒,虽是醒了,脑袋却是一阵的晕眩,“怎么了?你这叫早的方式越发是不得了了。”
“小姐,快起来。”
萧乐然看丫头这么紧张不禁有些紧张,她抿了抿嘴试探地问了一句:“难不曾我昨晚又——”
“昨晚怎么了?”
听忍冬这么说萧乐然心里舒服了许多,想必是控制住自己了,她换了换嗓子,干咳两声说道:“这么一大早的,那是闹得哪样啊?”
“家里来人了,苏家四小姐。”
“嗯?苏窈淑?她大费周章地来萧府找我麻烦了?还真是闲的够慌的。”
“不是不是,褚桡说她搬到冯虚阁里了。”
“什么?哪有这样的小姑子,自己家不住,偏偏要跑到兄长家里,迟默呢?”
“夫人,为夫在这里,你且先洗漱完了我们再说吧。”
萧乐然朝门口看了看未曾见到人影,刚要收回视线便在不远处的地上瞧见了他,她心里迅速的回忆了一遍昨天的情景,心想:不对啊,他怎么睡在地上,我昨天不是和他一道睡在床上了吗?怎么回事。
苏迟默倒是淡然得很,被忍冬见了他这副模样也不觉得丢了面子。忍冬见二人的模样,只是一个劲的憋着笑,萧乐然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忍冬说道:“赶紧给我洗漱了,要是笑出了声,我就把你留在萧府,不要了!”
“小姐——”这么一说,她嘴角的笑容总算是收敛了许多,萧乐然顿觉舒坦。
苏迟默用手撑起额头笑得一脸欠揍地说:“忍冬别怕,我带你回去。”
忍冬反应倒是快,立马回了一句:“还是姑爷好。”
萧乐然转过身很是不高兴地瞪了苏迟默一眼,刚要教育便被身后的忍冬猛地扯了一把头发,还颇为义正言辞地说:“小姐,别动。”
“嘶——好痛。”萧乐然算是知道这二人的厉害了,活生生的二人转。
“要您不要乱动了。”
“夫人,要多听忍冬的话啊。”一边的那个风凉话制造者又开始说话了,这次萧乐然倒是聪明了,没动脑袋,“夫君,还记得你的耳朵吗?”
站在一旁的苏童终是忍不住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苏童!”
“是,给本公子圆润的滚出去。”
苏童苦着脸看着萧乐然,倒是让萧乐然和忍冬笑得不亦乐乎,“苏童,别理他,扶他起来洗漱,有事我给你撑腰。”
“谢夫人!”
苏迟默起身任苏童摆弄,笑嘻嘻地看着苏童,“苏童啊,不若我把你和忍冬换了吧,你瞧忍冬比起你,可更与我亲和些。”
“好的,公子。”
“滚出去,我自己来。”苏童终是被赶出去了,萧乐然看着他这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这褚桡已然是笨的可以,没想到苏童更笨,这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不容易,着实是不容易了。
修整好后,二人去向父亲、母亲请了安,一道用过早饭后便辞行离开了。离别的时候自然少不了萧家祖母的眼泪、萧母的唠叨、萧世安的沉默和萧礼然莫名其妙的笑容。
又是一路沿着朱雀大街行驶,萧乐然终于是忍不住了。
“是否该和我说说你家苏窈淑小姐的事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