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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赣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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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推荐bgm:双探——阿鲲)

    想了一下,周余臣提议道:“尘烬的事情,我会帮你和老刘对接,我们将其局限于普通的贩卖违禁品活动,别把天平网和我拉进来。”

    周余臣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法跟义说清楚,然后继续解释道:“逮到阿乐后,就算巡捕问出了天平网,那也是他们的功劳。我现在的情况,不能和天平网有任何关系。

    另外你也别沾染天平网太多,这玩意儿就是我要你找的深度遗物,就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住深度遗物的侵蚀,那是一种来自本质的扭曲,就像氧气注定要氧化铁一般,凡接触,必腐蚀。。”

    闻言,义点了点头,然而周余臣却觉得,义似乎没有听到心里去。

    唉,人的细胞平均每隔七年就会完全替换一遍,所以七年后的人甚至可以看作是一个全新的人,所以到底当初的义到如今还剩下多少呢?

    周余臣想着,他自己心湖深处的春秋大龙刀微微颤抖了一阵,似乎在告诉周余臣,至少当初的义有一部分一直在他身边。

    和义告别之后,周余臣就返回了家中,第二天就开始操作让十九环东分局的缉毒科老刘发现和合胜尘烬走私的事情。

    等到周余臣将线索的钩子合情合理地埋下,只等义那边动手后,周余臣就彻底不管这些事情了。

    过几天后,黄淼淼也回来了,给超检组写报告的事情周余臣继续理所当然地丢给了她,自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这天,周余臣刚又帮闲,跟着刑事支队的巡捕同事们去了一家被怀疑是伪造死亡报告的犯罪嫌疑人家。

    到了地方,同事们去勘探现场,周余臣则去见了报案人。

    胥书良,这是报案人的名字,职业是殡仪馆的化妆师,当时随车来收敛遗体,发现犯罪嫌疑人提供的死亡证明质地不对,随后检查了尸体才报案的。

    “胥先生,据我同事说,是你判断死者的死因不是正常死亡,这才报案的。”

    “是的,有问题的死亡证明上面写的是呼吸衰竭,但是死者的眼球有充血的痕迹,胸口还有被电击的伤口,死前应该摔过跤,应该有脑震荡。”

    周余臣同样也看出了死者的蝶鞍和脑垂体分家了,只是周余臣有些好奇,他是师从于夏洛克,才能看出来。

    但是胥书良一个殡仪馆的化妆师,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于是他好奇地问道:“胥先生大学是什么专业毕业的,对这种专业知识似乎涉猎得有些深了。”

    明白这是周余臣的试探,胥书良苦涩一笑,他撇着嘴说道:“帝都第一医院附属大学,外科专业,毕业也有十年了。”

    毕业了,按照明国医生的规培制度,胥书良能毕业肯定是在帝下之都第一医院实习过的。

    那么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还是帝下之都第一医院的医生,为什么现在会来当一个小小的殡仪馆化妆师?

    周余臣确实觉得诧异,但是他又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没有人规定一个前途无量的医生不该有故事,或许胥书良就是觉得殡仪馆化妆师的这个工作是自己想要的活法呢?

    挺好的。

    所以周余臣在确认了胥书良没有任何问题后,就和胥书良打招呼,约定过段时间录笔录,就放他离开了。

    ……

    钟莺莺今年九月开学后就已经是高三学生了,所以她的晚自习要上四节课,每天晚上下课就已经到十点半了。

    所以每天晚上下课后,到自己独自骑车回家这段时间,是她最害怕的时候。

    她不是没有想过和同学结伴下课,只是大部分同学都是住校,寥寥几个走读生家都在各个方向,根本没有和她同路的。

    其实她也想住校,至少自己不用每天浪费大半个小时在骑车上学这件事情上。

    但是她的父母非常抗拒她住校,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上个星期,学校组织献血,抽完血后她晕乎乎得差点彻底昏死,当时她本来就想在学校住一天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只要晚回家一点儿,父母就像是抓狂了一般狂躁的样子,最终钟莺莺只能忍着眩晕骑骑停停,多花了二十分钟回到家中。

    说起来似乎就是从那次抽血后,她就感觉自己在晚上骑行回家的路上,总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唉,越想越怕,今天还是再骑快一点儿吧!

    刷!

    突然,钟莺莺似乎听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穿过,带来了一股气流。

    但是她回头看去,身后除了一片黑暗却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回头继续踩着单车,但是速度快了许多。

    刷!

    又是一股气流从身后传来,这次她又壮着胆子往身后看去。

    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啊!”

    钟莺莺尖叫一声,开始用自己吃奶的劲往前蹬着单车。

    同时在剧烈的刺激下,她的眉心有一股痒痒的感觉,似乎是要撑开骨头一般的刺痛。

    突然,钟莺莺看到前方有一道明亮的灯光,像是骑车的车灯。

    于是她顾不得自己冲上去可能会被撞,直接朝着灯光处冲了过去。

    等到她骑过去后才发现,居然只是一个假人提着一个巨大的手电灯,模拟着汽车灯。

    是了,汽车的灯怎么可能只亮一个?

    恐惧之下,钟莺莺的头顶眉心越来越痒,越来越痛,连带着她的双眼也痛了起来。

    突然,她脖子后面一震,再之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封明旭双手拖住向后倒的钟莺莺,随后赶紧从自己的屁股后面摸出一颗带着冰寒气息的子弹贴在了她的眉心。

    “做咩呀,唔死咗,喺帝下之都仲敢开天眼噶。”

    封明旭嘴巴里骂骂咧咧的,拖着钟莺莺关掉了手电筒,随后将其丢进了自己藏在阴影里的车后排,又收拾好痕迹后驱车离开。

    坐在驾驶座,封明旭看着后座上昏死的钟莺莺,感觉事情到现在一切顺利,倒也满意了起来。

    前几天,他完成任务照例登陆天平网物色下一个目标时,发现了暗杀大d的任务。

    就在他准备抢这个任务时,有其他人捷足先登把任务接了下来。

    看发言和锁帖的时间,截胡他的人就比他早一秒接下任务。

    这让他当时气愤极了,在极端愤怒之下,他愤怒地刷新了一下,拉出来一个新的委托,任务就是绑架汽车后座这个姑娘前去赣江省。

    一看到只是绑架,吸取了上个帖子的教训,这个任务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直接拿下。

    钟莺莺这几天感觉到身后有人,除了前面几天是她自己吓自己,后面全是封明旭搞的鬼,他在规划如何绑架随后安全的逃离帝下之都。

    不过好在这几天不是纯粹的浪费时间,他绑架钟莺莺,一路顺利地开车出了帝下之都。

    上高速的时候,收费站根本没有过问躺在车后排上的人。

    ……

    “今晚我生日,回来吗?”

    胥书良烦闷地看着手机里的短信,他实在不想回家,但是父亲的生日又不好不回。

    苦恼之下,他从停尸床上坐起,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前去最近的游泳池。

    一进来,他就一猛子扎进了深水区的池底,躺在地板上,隔着水面看着头上红蓝白条纹相间的天花板。

    他憋气可以憋八分钟,所以他一遇到烦闷的事情,就喜欢在水底待八分钟。

    在这八分钟他身体里的氧气渐渐耗尽,大脑慢慢昏沉,这个时候他的思考就会趋于本能。

    当他用本能得出结果后,他就不会再去苦恼要怎么选择。

    这次,他的本告诉他要回去看看。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借了殡仪馆的车开回父亲的家。

    只是他忘了,帝下之都的通勤高峰期是多么的不通人情,等到他开车赶回父亲家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九点也不迟,以往上高中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等着自己到家了才吃晚饭。

    他是父亲抱养的,自己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已经八十岁了,当时自己关心他让他不要等自己,但是父亲总说。

    “我原来当兵的时候,打起仗来连吃饭都直接边开枪边吃,有的时候上面要求三天行军到目的地,莫说吃饭了,就算是睡觉也是睁着一只眼睛边睡边走。”

    想起父亲的不容易,胥书良在想是不是今晚和父亲好好说一说?

    不是他嫌贫爱富,不然他不会辞了工作去当一个殡仪馆的化妆师,但是他真不想回江西老家当医生,那个地方和帝下之都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胥书良边向楼房单元门走去。

    刚到单元门口,他就看到附近停着巡捕的车辆。

    “是楼上哪一家出了命案?”

    于是他加急了脚步,自己的父亲九十多岁了,别被命案吓到了。

    快步走到电梯前,焦急地等待电梯到达,随后他窜了进去按到十八层后就急忙按向关门键。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前,电梯门重新打开,胥书良曾经见过的巡捕周余臣走了进来。

    两人虽然是熟人,但是没有那么的熟,于是只是点了点头,就一人所在一角陷入了沉默。

    电梯开始向上,但是胥书良很奇怪,为什么周余臣不按电梯楼层?

    ……

    周余臣今天又摸到了鱼,刚刚有人报案说隔壁发生了命案,一个老头死了。

    于是他赶忙带队来到了这里,让同事控制住了现场后,他先去了一趟保安门岗,所以才上去晚了。

    结果他刚走上电梯,就看见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他也住在这里吗?为什么也按的十八楼?”

    周余臣转念一想,突然想到十八楼的死者似乎也姓胥。

    一瞬间,他看着一脸茫然无知的胥书良,心里泛起了一些同情。

    电梯很快就到了十八楼,周余臣先出来,胥书良后出来。

    随后胥书良就发现,为什么周余臣要和自己一样左拐?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越来越沉重,眼光跟着周余臣,他看到了一个巡捕,两个巡捕,三个巡捕,不知道多少个巡捕站在了自己家打开的大门里外。

    胥书良的小腿有些抖了,他专业的知识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激动导致的,不用管就行。

    但是他的心,却每走一步就沉入谷底一分。

    他就这样,在那些巡捕的目视中,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自家的门。

    略过放着生日蛋糕的客厅,走进了阳台改成的书房。

    那里,他的父亲正躺在躺椅上,仿佛正在沉睡。

    胥书良走近一看,他父亲的眉心被剜出来了,透过骨头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脑组织。

    父亲的嘴角还有鲜血,他顾不得什么证据不证据,用手伸出捏开父亲的嘴巴,发现里面的舌头也被割掉。

    这两个伤势加在一块儿,任何一个九十岁的老头都活不下去。

    直到这时,胥书良才像是彻底被摧毁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他无声地哭咽:“爹啊!你不是说你今天生日吗?”

    明明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劝服父亲,以后和父亲好好地在帝下之都生活下去,自己给他养老送终。

    为什么,自己不过是晚回来两小时,自己的父亲就死了呢?

    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死了,自己从小到大和父亲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里,映照在眼前。

    巡捕们找他询问情况,他依然会答,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受到了特别大的打击。

    周余臣在一边旁听着胥书良的问答,一边翻看着胥父的书桌。

    书桌其实并不太大,毕竟只有阳台那么宽。

    但是书桌很高,隔了许多层,上面放置着大量的书籍。

    周余臣一排排望去,发现全部都是一些养殖技术类的书籍,或者是种植技术类的书籍,书外面还有许多灰尘。

    不过这些书都在书架的最上方,显然这些书是胥父曾经最喜欢看但是已经很久没有看的了。

    而最下面的书籍,则是一些和风景名胜有关的书籍,以及一些旅游游记。

    周余臣用基本演绎法推理发现,胥父最后看的一本书,是一本讲述赣江省最大商朝墓葬考古的书籍。

    《新干商代大墓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