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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胭是正常下班，几乎从来没有加班。一下班就习惯性地想给吴雪痕发一微信问他回家吃饭否。她明明知道吴雪痕这两天不太回家吃饭，而且与张腊梅聊天时还接到过吴雪痕的微信，说后天整个福田大区要去大鹏团建。游胭没去多想。她只是觉得有点巧合。自己上班的幼儿园已经通知说，过两天要去团建，好像也是东面的大鹏。
吴雪痕其实也走在去位于南山的一个校区，去开会。麻烦，他脑子一想到开会，心里就就浮现起一块云一般的东西，不是太沉但很不舒服。也有点像阴沉沉的下午。原来不是这样。他一年前刚来捞虾米时，还是很期望开这个国画中心工作会议的。说不清楚为什么。出地铁时，一个瘦消脸庞的南方小伙子从身边匆匆赶过去。他心里一动。真像一个人，黎渔。要去参加的国画中心工作会自然由黎渔召集。李家宽免不了会偶尔来看看。南山的校区位于一个大型新楼盘外的门面房。吴雪痕犹犹豫豫地赶到校区附近时，一看手机，原来看错时间了。傍晚六点开会，看成了五点半。他不太想早早进去，四下一看，马路边一座墙上布满霓虹灯的写有潜水大世界的高楼下，正有几十个身着带有反光条夹克，头戴镂空骑行帽的健壮男子聚在一起。看他们胸前闪光的胸牌，可以知道是刚刚上班的代驾司机。他们像紧盯吃饱喝足正昏昏欲睡的猎人，盯着手机上的动态。靠近车灯穿梭的马路边，一辆高高车帮子的卡车停在路边，后车帮大敞着，正有一辆辆黄色单车被刷啦一下扔出。不过不用担心，被扔出的单车用被一个赤着黝黑上身的精瘦小伙子稳稳当当接着。黝黑赤裸上身的小伙子下面只有运动短裤，他旁若无人地举着单车，一个连垮带跳越过马路边金属护栏，让人看着既担心有倾佩。吴雪痕心想，好悬呀别隔了挡里的老二呦。黄色单车被他摆成一排，像士兵一样整齐划一，稍微哪一个不正便会被他猛踹一脚。嗯看来规矩很重要，否则这样繁华马路边，被一群横七竖八单车一堵，可想而知。吴雪痕看着忽然有所感悟。如此看来，那天黎渔侧面点他的道理还是有的。黎渔前些天并没把问题点明，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一句：“那个什么校区家长投诉了？”没再往下说。吴雪痕每次听到黎渔这么说，心里就咯噔一下。黎渔并没有直接批评。黎渔向来不直接了当说不入耳的话，但黎渔的模棱两可，却让吴雪痕觉得比直接了当还难受。
按照游胭的分析，黎渔只是横向业务负责人，人家心里清楚着呢，既然没有人事权，就用侧面影响的态度树立威信。表面看，黎渔和蔼可亲，一团和气。但时间长了，一团和气虽在，和气中偶尔会加进去一点凉气，让人觉得忽然有点不寒而栗。
已经有十几二十个国画老师到达。大家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