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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早饭,朱七赶着马车,来到安定城颇有名气的“闲居”茶楼。江湖人在打打杀杀之余,通常的生活便是白天泡茶馆,晚上泡酒楼,既能打发无聊的日子,又能偶尔遇到挑衅的人,以便活动活动筋骨。
虽然时候尚早,但茶楼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和凑热闹的闲人。朱淮一行人的到来,男的或威武或俊美,女的或娇俏或温柔,顿时吸引了茶楼里不少人的目光。
朱淮一见这样的场面就头大,忙对朱七悄声问:“朱七叔,这里可有雅间?”
“少爷,这种茶楼里哪有什么雅座?”朱七笑了笑,对茶楼里跑堂的小二道:“小二,给我们挑个临窗的清静些的桌子。”
“两位爷楼上请。”小二瞅了瞅枝枝,这才引着朱淮和朱七上了楼,晓晓和枝枝随在后面。
二楼只坐了一半的人,小二将几人引到一张桌边,哈腰问道:“爷喝什么茶?”
这张桌子靠窗,处于二楼的角落,从窗口能看到街上的车水马龙,倒也算茶楼中的上好位置。见朱淮满意地点了点头,朱七才随口道:“来一壶碧螺春。”又看了看垂头站在旁边的晓晓和东张西望的枝枝,便补充道:“可有什么点心?”
“本茶楼备有桂花糕、如意麻花、香脆葱花酥饼、油酥花生、炒瓜子,爷您要点什么?”小二噼哩啪啦报出一长串来。
“你们两位丫头要吃点什么?”朱七转向晓晓和枝枝。
晓晓轻声道:“什么都好,少爷您点吧。”
朱淮尚未开口,枝枝已经笑得眉眼弯弯地道:“来两份桂花糕,一份香脆葱花酥饼,两碟炒瓜子吧……少爷,这些东西都可好吃了!”
朱淮等人清楚地听到了吞口水的声音,忍不住好笑。朱淮道:“就这几样吧。”小二忙应了声跑下楼去。
“枝枝丫头,才吃了早饭,你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朱七有点纳闷儿地看着枝枝纤细的腰肢,无法想像枝枝怎么总能往里塞进那么多食物。
枝枝脸红了红,蹭到椅子旁坐下,声如蚊蚋地道:“其实,早上我才吃了个半饱……”
朱七开始大笑起来,朱淮脸上的笑意也放大了。晓晓看了看枝枝,忍不住用手绢抹了抹额上渗出的汗——今天早上,枝枝可是吃了四个煎饼,一个馒头,又喝了两碗稀饭才出门的。吃了那么多东西,竟然只是个半饱!
听见朱七的大笑,枝枝没好气地白了朱七一眼,撅着小嘴道:“人家本来就没吃饱,有什么好笑的?”
朱七更是狂笑不止。幸好小二已经快手快脚地提了茶壶碗盏上来,将香茶和茶杯放在桌上,道了声:“爷您稍候,小的马上把点心送来。”
晓晓将茶杯一一用丝绢擦了一遍,这才盛了半杯放到朱淮面前。接着又为朱七、枝枝和自己也倒了半杯。这时小二将点心也送到了,枝枝欢叫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先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枝枝,慢点吃,当心噎着。”朱淮柔柔地提醒枝枝。
枝枝展颜笑道:“不会的,少爷,你也吃呀!”说话的同时,一块香脆葱花酥饼又下肚了。
难道枝枝从前经常挨饿吗?怎么见了好吃的东西就一脸兴奋?朱淮有点心疼地想,今后一定要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几人嗑着瓜子,品着香茶,吃着点心,听着茶楼上的闲言碎语,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收获还真不小,大到武林盟主关山月将在下月召开武林大会以铲除无常教,小到某江湖侠女最近脸上新长了颗痘痘,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当然,出现频率最高的还是新近在安定城作案的幻狐。但也多是些空穴来风之言,并没有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
朱淮苦笑着摇头道:“朱七叔,江湖上都是这么些无聊的事吗?”
枝枝两手托着腮,正听得津津有味,随口道:“少爷,你怎么会觉得无聊呢?你听他们说的多有趣呀!”——桌上摆满了空盘,盘中的点心早没了影,只要看枝枝圆滚滚的小蛮腰和嘴边的碎屑,便知道多半点心都下了谁的肚。
朱七正色道:“虽然净是些闲言碎语,但这其中有时也隐藏着非常重要的信息。少爷你可不能小看了这茶楼里的闲话。”
“对了,那个武林大会是怎么回事?”朱淮就对这事比较感兴趣。
朱七微笑道:“少爷,那都是江湖中人搞的一些聚会,名为铲除无常教,可这么多年了,无常教还是好好的立在鬼愁崖。要说这武林大会真有什么作用,那也便是让武林中人多了个互相结识的机会。如果少爷有兴趣,我们也可以顺便去瞧瞧,只是,那样就要耽搁去襄阳的行程了。”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少爷,我们先去看热闹,然后再去襄阳找我的过去吧。”枝枝听见有武林大会这样的大热闹可看,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某妖旁白:她好像早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也好,我们就去瞧瞧吧。”朱淮本来是可去可不去的,但看见枝枝兴奋的样子,便不忍心让她失望。
枝枝脸上笑得春灿烂地道:“谢谢少爷,谢谢朱七叔,你们太好了!晓晓姐,我们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唔……你们看我像不像个侠女?”枝枝跳到椅子上双手抱胸地站着,遥想侠女风范,只恨不得这时再来一阵风,吹得她衣袂翩翩才好。
茶楼里不少人都把眼光聚集到了这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身上,心里暗惊道:“这是谁家的丫环,长得可真是标致!”
茶楼下的大街上,江天羽、冷炎龙和关逸雪正并辔缓缓而行。江天羽无意间一抬头,突然看见“闲居”茶楼的一扇窗户边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看着甚是眼熟,不由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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