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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花果妖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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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的村子叫桃源乡,村子的外面有一道结界,只有我神木族人才能通过。它隔绝了我们与外世的联系,让我们躲过了无数的战乱和灾祸。村头有一棵生长了一千多年的仙桃树,我们神木一族受它恩惠,常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

    十年前,一群金发碧眼的异界人不知用什么方法越过了结界,进入了我们的村子。他们杀害了村里大半的族人,还抢走了所有成熟的仙桃,最后竟一把火烧了村子,更烧毁了仙桃树。我的父母也死于那场大劫,那年我才八岁。异界人走后,天空下起了大雨,浇灭了大火,仙桃树勉强逃过一劫。可至此以后,仙桃树就再也结不出果子,并且日渐的枯萎,庄家也连年颗粒无收。村中的人口日渐凋零,很多人都外出谋求生路,眼看村子就要没了。

    三年前,我在仙桃树下立下誓言,一定要寻遍天下,找到救树之法,让仙桃树和整个村子起死回生!因为祖训规定,村子的位置不能对外人透露,所以我只能想办法自己学会仙法,再返回村子救治仙树。

    临走前,村中长老给了我这包青桃子,这是当年从异界人手中抢下的最后一点仙桃,虽然还没有成熟,但也有一些仙力,它们能让凡人身强体壮,延年益寿,更能帮助修行者快速的提高法力。连年的饥荒饿死过不少族人,但谁都没有舍得吃一口。我当着长老和众族人的面发誓,只有在修炼救树之法时才会吃它们,在找到合适的法术之前,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把这些桃子看得如此之重”小如说道,“你也从小没了父母吗?和我一样可怜,我也是从小就没了娘亲……”说到这里,小如的眼角流下泪来。

    “看来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阿久哀叹道。

    “对了,你说的那些异界人金发碧眼,应该是西洋异界啊!它与我们神州界已经隔绝了四百多年了!十年前不可能到你们村去啊?你不会记错了吧?”

    “他们的样子我不会记错!我甚至还记得他们每个人的长相!就算他们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会一一认出来!”阿久愤怒的说道。

    “难不成是空间偷渡?阿久哥你放心!我认识一个偷渡的行家,一定会帮你找出仇人的!”

    阿久叹了口气,说道:“不用了,听说那群强盗出了我们村子之后又到别的地方抢掠,结果被当地的官兵剿灭了,还被暴尸了三天,一个都没有留下。”

    “杀得好!”小如痛快的叫道:“才暴尸三天!真是便宜他们了!”

    “虽然灭族大仇已经有别人帮我报了,但救树的重任还得我自己来扛,我前来魔都就是为了学习救树的仙法,如果这里都学不到,那别的地方就更没希望了……”

    听到这里,小如竟拍掌大笑,站起身来指着阿久说道:“哈哈!这么跟你说吧!你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费了好大的功夫!啊不对!你这叫众里寻他千百度,结果谁都靠不住!也不对!总之一句话!你遇到我算是遇对人了!”

    阿久听了大喜,急切的问道:“你会救树之法?”

    “这个我倒不会。不过我爹可是研究桃子的专家!一定有办法的!”

    “那太好了!快带我去找令尊!”

    “不过……我实话跟你说,其实我这几天是偷着跑出来的,我爹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呢!现在回去……”

    阿久生怕小如变卦,连忙劝道:“哪有父母真生孩子气的!你现在回去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不如这样!你把这些桃子送给我爹当见面礼,他一高兴就忘了我的过错,说不定还会收你为徒呢!到时候什么法术就都教给你了!”

    “这个……”

    “怎么?还舍不得啊?”

    “舍得!舍得!最多我在修炼的时候辛苦一点!桃子我不吃了!全给你爹!”阿久诚恳的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出发吧!”小如高兴的说道。

    阿久也高兴的把包袱重新包好,又从里面挑了一个唯一带点红色的桃子递给小如。

    “别给我,桃子要你亲自送给我爹才有意义!”

    “不是……这一个是送给你的……”阿久有些脸红的说道。

    小如接过桃子,脸上一副惊喜的表情,然后把桃子揣到怀中,笑道:“算你还识相!”

    ……

    小如领着阿久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街区,这里的房屋低矮破旧,最高的也不过两三层,竹制的衣杆从窗户中横七竖八的伸出来,上面挂满了晾晒的衣物。

    “这条街叫花果街,是我爹的地盘,到了这里就等于是到了我家!”小如得意的说道。

    “没想到繁华的魔都也有这么贫穷的地方,不过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快乐!”阿久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花果街甚至还有一点桃源乡的影子,都是纷乱世界中的世外桃源。

    街上,三三两两的居民聚在一起,不分男女老幼,相互的嬉戏打闹着;一个小女孩在为年迈的老母亲梳理着头发,不时还从头发里抓出一只虱子放到嘴中;一个老汉拿着一束油菜花对着一个大妈求爱,却被一帮小伙子按到地上挠痒痒;几个顽皮的小孩在屋顶上相互追逐,其中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却在半空中抓住了衣杆,顺势打起了秋千。

    真是一派和谐的景象,但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哟!我们的公主回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右手架着拐,走路一瘸一瘸的。

    “嗯,回来了!”小如漫不经心的答道。

    老头看了看小如身边的阿久,一脸坏笑的说道:“这次又骗回一个人呀?今晚是烧着吃,还是烤着吃呢?”

    “剁成馅包包子!先剁你!”小如没好气的说道,还在老头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哎哟!公主生气了!”老头被一踹,原地蹦起五尺多高,然后扔下拐杖,变成了一只瘦猴子,一溜烟的爬上了房顶。

    小如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瘦猴丢去,一击未中,又朝着瘦猴呲了呲獠牙。瘦猴吓得躲到了屋脊后面。

    小如不再理它,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停下了,回头看了看阿久,阿久仍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怎么不走了呀?”

    “你……们,是妖族?”

    “是呀,怎么了?”

    “没……没事!”

    “别磨蹭了!快走吧!”小如上前抓住阿久的手,强拉着他往前走。

    “哎哟!原来公主带回来的是一位驸马!今晚要拜堂成亲啦!大家都去喝喜酒吧!”瘦猴又从屋檐上探出脑袋,大声的叫喊着。

    这一喊引得整条街上一阵哄笑,众居民上蹿下跳,手舞足蹈,叽叽喳喳的猴叫个不停。

    小如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紧紧抓着阿久的手,低头向前走去。阿久感觉小如的手心有点发热,再看她的耳朵,竟有些发红。

    “那个……你们都是猴妖吗?”阿久试探着问。

    “嗯。”

    “那……那你们喜欢吃烤肉吗?”

    “不吃。”

    “那烧肉呢?”

    “不吃。”

    “那肉包子呢?”

    小如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气鼓鼓的瞪了一眼阿久,“我们猴子是吃素的!放心了吧?”然后回过头去,拉着阿久继续前行。

    穿过七拐八弯的街道,二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中央坐着一个身体壮硕的老猴,一身金色掺白的毛发已经没了光泽。他的周围聚拢了十几个小猴,为他挠痒痒,抓虱子。而这个老猴,此时手中正拿着一只烧鸡,聚精会神的狂啃着,他的身前放着一个大木盆,盆中堆满了各种烧烤和包子。

    “爹!看女儿给你带回什么好吃的了?”小如朝着老猴大喊道。

    阿久忽然想转身就跑,可是小如的手抓得太紧,他又无法挣脱——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想。

    老猴缓缓抬起眼,看着小如,嘴上仍然继续啃着烧鸡。

    小如松开了阿久的手,跑到老猴跟前。在手松开的一瞬间,阿久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哎呀爹!别在这里丢人了!”小如抢过老猴的烧鸡,扔到盆里,“女儿回家了你都不说点什么吗?”

    老猴伸手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语气冷淡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在外面一疯就是七天!整个魔都被你搅得鸡犬不宁。数千丐帮子弟都抓不住你一个人,听说连老猪都在你手上栽了跟头?”

    “爹!还不是都怪您!整天把女儿关在家里,还要逼着女儿嫁给那个羊家,女儿这次上门去大闹了一通,婚事算是彻底搅黄啦!女儿一高兴就在魔都玩了一圈,还给您带回了好东西呢!”说着,小如转向了阿久:“阿久哥,快把礼物拿过来!”

    “哦!”阿久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老猴跟前,把包袱在地上摊开。

    小猴们见了桃子,一拥而上哄抢起来。

    “哎!你们别抢啊!这可是仙桃!不能乱动的!”

    阿久手忙脚乱的护着桃子,小猴们见阿久跟他们争夺,顿时玩性大发,将桃子互相的丢来丢去,有一只还跳上阿久的后背,捂住阿久的眼睛,让他玩“盲人摸桃”。

    “这小子是谁?”老猴问道。

    “他叫阿久,是个凡人,这些仙桃是他送给您的见面礼,他想入我们圣猴堂。”

    老猴打量了一下阿久,注意到了他的那身警局杂役的衣服。

    “官差?”

    “在警局里干过几天活,现在已经跟警局没关系了,还和闻仲结了梁子呢!爹您放心!他的底细我已经搞清楚了,绝对没问题!”

    “搞清楚?你才见过多少世面?知道这世间的险恶吗?小心被骗!”

    “爹!女儿已经不是七八十岁的小猴了!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我说这个人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那好吧。他若真心想入妖道,今晚就赐他妖身!若有半点假意,就拿他当我的下酒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