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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买卖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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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罗等三人各带兵器,一人乘一只仙鹤离开牧仙岛。飞到幽山西侧林中,仙鹤回去复命,将修罗、冰焰和鬼琛三人留在了暗黑森林。

    冰焰欲召唤火蝶引路,被鬼琛制止了,他说,“最近干旱,火蝶会不会引起火灾啊?”

    冰焰一想,觉得鬼琛的顾忌是对的,于是放弃了火蝶引路。这树连着树,山连着山。一旦发生火灾,后果不敢设想。逃都没地方逃。

    这里是鬼琛的老家,因而他拿着弩,走在了最前面。

    “你们小心点,附近有巨熊出没。”平时话不多的鬼琛说道。

    林中有鸟叫声,抬头却不见任何鸟。

    走了一会儿,不见人,也不见野兽。

    “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冰焰说。

    修罗笑了,“这里哪有人啊?”当他静下来,的确发现有人跟踪了,可每次他回头,都不见人影。

    这可奇怪了。

    他们沿着林中步行向前,直到一处石门之前。石门刻着“刑天村”,修罗古文看不懂,没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鬼琛负责解释道,“过了此门,前面就是我家,我们就安全了!”

    修罗、冰焰松了一口气,他们越过石门的屏障。

    走入石门之内,竟然是一座偌大的原始村庄。房屋都是树皮搭建的,不见砖瓦。突然一个高大的无头怪朝他们走了过去,修罗张弓,射了过去。鬼琛欲拦住,可箭早已射了出去。幸好箭法不准,箭射在了无头怪的脚趾上,并未造成大伤亡。

    鬼琛大怒,他警告道,“不要再放箭!这是刑门村,都我的族人!李修罗,如果你再敢放箭,我就对你客气了!”

    冰焰问道,“为什么村中之人都没有……没有脑袋?”

    鬼琛回答,“我们是刑天大神的在人间的后裔,生下来就没有脑袋,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生活。你们奇怪为什么我会有头,对吧?我是弃儿,被在林中砍材的无头人夫妇救了,并养大成人。你刚才伤的人,是我哥哥鬼魅。”

    鬼琛跑向鬼魅,“哥哥,你没事吧?”

    鬼魅光着上半身,肌肉强壮,有大力士之风骨。

    鬼魅连同大脚趾拔掉箭。拇指断了,又立刻重新长出一个新的脚趾。

    鬼魅发怒了,问道,“鬼琛,你带这些人类干什么?他们砍伐无度,屡次放火烧山,以至于我们无家可归,多次飘荡,难道你都忘记了?!”

    鬼魅没有头,其他无正常人没有区别,修罗好奇他是怎么说话的,因为他没有嘴巴和眼睛。

    鬼琛说道,“人类也有好人和坏人,他们是我在牧仙岛的师叔和师弟,不会害我们的。”

    鬼魅高兴地笑了,“鬼琛,你真的考入牧仙门了?听说牧仙岛对人的相貌要求很严,像我等丑陋之人,一辈子也上不去仙境。”

    “哥,你一点也不丑陋,”鬼琛回答,“将来等我学好了本事,就可以保卫家园了!我们将不再受鬼王的奴役。”

    修罗和冰焰依然对无头人有点忌惮。

    鬼琛对冰焰说,“师叔,我去一下村里打探一下公主情况,稍后回来。哥哥,他们是我朋友,不要伤害他们!”

    鬼琛走后,一只巨型熊从石门钻了进来,等鬼魅发现门未封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鬼魅在熊进村之后,重新施法封印了石门。

    巨熊有二十丈高,体格巨大,不过走起路来,行动比较缓慢。

    修罗执枪挡在冰焰前面,“有我修罗在,没事!”

    巨熊望着村中的行人,又望一眼修罗和冰焰,他们朝着鬼魅冲了过去。鬼魅一跃,跳到了附近树上。

    巨熊拍打着树,鬼魅抡起双斧,从树下跳下砍向熊的脑袋。

    熊退后几步,避开了。

    修罗冲了过去,从偷袭了熊,一□□入熊的屁股。枪头刺了进去,拔不出来。熊一甩屁股,修罗连人与火头枪一起被甩出了很远,摔在了地上。

    冰焰欲召唤水灵,可附近没有冰川河流,无法启动法阵。

    冰焰问道,“鬼魅,你们家中可有饮水?”

    鬼魅回答,“房内有一桶水。一桶水够了吗?”

    冰焰朝着鬼魅喊道,“我引开巨熊,你把水泼在巨熊的身上,最好从上倒下,淋湿它全身……我修炼水灵不精、法力有限……”说着冰焰朝着巨熊砍了一剑,此熊皮厚,剑竟然没伤着它。

    巨熊转身,看着冰焰,等待时机进攻。

    修罗从巨熊身后放箭,可射不准,差一点射中了冰焰。

    “喂,修罗,你想干嘛?”

    “我不是故意的。”

    “猪一样的队友。”

    “我再来一箭,这次肯定中……”

    修罗拉弓又射了一箭,这一箭射中了熊的眼睛。

    巨熊扑向修罗。

    这时鬼魅从帐中取了一桶水,迅速爬向树干,等熊扑向修罗之时从上倒下水。冰焰口中念咒语,双手在胸前比划神符,一掌打向巨熊。巨熊身上淋着水,一瞬间连同熊结成了巨大的冰块,巨冰从空中砸了下来。修罗避之不及,闭眼等着被大冰块砸中。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冰熊被鬼魅双手举了起来。修罗退后几步,鬼魅将冰熊扔在了地上,同时手臂被冰割伤,血流不止。

    冰焰从白裙撕了一块布为鬼魅包扎。

    鬼魅惊叹道,“姑娘真美。”

    冰焰微微一笑,“你没有眼睛,如何看物体?”

    鬼魅回答,“我们可以用心视物。”

    在一旁的修罗发现了端倪,说道,“他们生来无头,估计是把自己的□□当做了眼睛来看东西的吧!双乳当眼睛,要是女孩子怎么办?”

    冰焰怒道,“修罗,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

    此时鬼琛从村里走了回来,他看到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哥哥受伤了,他走向哥哥说,“哥,你没事吧?都是我粗心,忘记封石门了。”

    “没事。你找到村长了吗?”

    “村长出去砍材的时候,被熊咬死了。”

    “啊?”

    修罗三人离开了黑暗森林的无头村。

    走出村,冰焰又发现被人跟踪了。

    冰焰装腔作势地喊道,“朋友,我发现你了,赶紧现身吧!”

    修罗和鬼琛并未看见有人。

    冰焰从修罗手中夺过弓箭,喊道,“再不出来,我放箭了啊。”

    果然一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修罗向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精灵使者殷雪韵。

    修罗问道,“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听口气好像还挺熟悉。此女精灵白发披肩,身材火辣,估计是传说中的成人精灵,只是修罗为什么认识她。

    冰焰问殷雪韵,“姑娘你跟修罗很熟吗?”

    殷雪韵回答,“不算熟,见过几面而已。——你们是不是在寻找豫章公主?”

    冰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殷雪韵回答,“不知道。我看到满山的大唐士兵在寻找……不过,我估摸着,她被鬼王的人抓去了。”

    鬼琛说道,“你确定是鬼王的人?”

    殷雪韵回答,“对啊。我和姐姐殷雪安负责这幽山之东巡视任务,幽山之西,非鬼族禁区我和姐姐都巡视过了,根本就没有见到公主本人。这方圆百里,除了鬼王,其他的势力也不敢去抓大唐公主。”

    冰焰问道,“鬼王是谁?”

    鬼琛回答,“鬼王是鬼族之王。此幽山、不周山和无边海,这三处之西,均为神、人和鬼三族三界的交汇处,俗称‘三不管地带’。听祖母说过,鬼王的辖地不比人间之地域小,不过在地下罢了。此幽山之西,为进入鬼族之境的三大入口之一,在我们没有做好相应准备之前,还是不宜贸然闯入为妙。”

    可修罗却说,“没那么夸张,我小时候住在不周山东,去过鬼族禁地的边缘。我想去真正的深入鬼境之地看看。你们去吗?”

    冰焰想了想说道,“我们无功而返,回去不好交差。”

    殷雪韵跳上了树枝,说道,“我只负责巡视幽山之东,不负责巡视幽山之西,你们保重!”离开了。

    修罗说道,“胆小鬼。”

    冰焰结合了大家的意见,说道,“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且朝着山西方向继续走,如果天黑之时还未有发现,就先回去复命,等候师父们的命令行事。”

    他们三人继续走过无头村,继续向西行。

    幽山,实际上是一处山脉,并非一座山,而是一群山。

    过了几个山头,三人累了,吃起了干粮和水。

    冰焰依然发现三人被跟踪了。

    她拿起鬼琛的□□,对着天空四处乱射,几片落下的同时,掉下来一只猴子。原来一路跟踪他们而来的是一只灵猴。

    冰焰用干饼逗灵猴,灵猴走向修罗,不敢靠近冰焰。

    修罗说道,“这猴子有点眼熟……想起来了,它是玄奘带的那只猴子。”他对猴子说,“猴子不要害怕,不是玄奘和尚不要你了,是师门有令,不让他养猴子,你这几日可好啊。”

    猴子跳上了修罗的肩膀。

    冰焰打趣道,“这石猴子,倒是还认得你啊。”

    鬼琛问道,“接下来,再往前走十步,便进入了真正的鬼族之地。我们确定要去鬼族吗?去的话,我可以带路。”

    修罗问道,“你来过这里?”

    “你们看到没,前面十步之后,是一个小镇,叫奈何镇。是一个经济发达的边界重镇。人族在这里卖貂皮、纺织品、书籍和陶瓷。尤其是大唐陶瓷,在这里非常受欢迎。鬼族在这里卖铁器、灵魂、灵兽和宝石,”鬼琛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树林说,“这里来过……可从来没有进去过鬼族与人族的边界……晚上在这里,据说可以看到鬼族将领牛头马面,常侍黑白无常,空心人,骷髅兵,僵尸人,也可以看到长着翅膀的恶龙……”

    “我怎么没看到有小镇?”修罗看了看,好像除了黑色的瘴气,没有看到任何建筑物。

    冰焰问道,“你的意思是,人和鬼,在这个边界之地交易?就好像大隋与突厥国、高旬丽的边界贸易市场?”

    鬼琛支支吾吾地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可是……”

    冰焰说道,“可是,只有夜晚此镇才开市?”

    鬼琛点点头。

    修罗好奇地问道,“灵魂可以买卖?”

    鬼琛说,“当然可以。众所周知,神族之神死了之后,会变成大树,或生长于人间,或海岛,或仙岛。那么人族之人死了之后呢?他们的灵魂会来到此地,被储藏在一个类似凡间钱庄的地方。有钱的人可在此地,把自己逝世先祖、朋友、妻子儿女的灵魂买回去。灵魂据说分为几种,好的灵魂是一只白狐,坏的灵魂是黑蛇或者耗子。如果灵魂满了一百天没人买回去,那么灵魂就会被奈何镇的人倒入奈河水中,流向大海,变成鱼儿。”

    修罗问道,“佛经上说,人死了之后会投胎转世,难道是骗人的?”

    冰焰回答,“佛经是西汉汉武帝之后张骞通了‘丝绸之路’,才从西域流传入中原的外地宗教。连秦王和秦王妃都说,鬼神之说不可信。如果佛经是从汉武帝之后才传入中原。那么汉武帝之前的人,比如西施范蠡,秦皇汉武,那个时候还没有佛经流入,岂不是他们死后无法投胎转世?!连我博古通今的父亲袁天罡都说,万事万事,有生就有死!——如果生死轮回不尽,岂不是违背天理法则。所以,买卖灵魂一说,可能是真的……”

    修罗问道,“一个人的灵魂值多少银子?”

    鬼琛说道,“鬼族控制了地下的资源,矿产,他们随时都可以挖出来大量的金银,因而他们与人族交易,金银无法作为货币,只能是以物换物。比如拿上好的陶瓷去换灵魂,或者上好的布料也可以。”

    修罗自言自语,“拿陶瓷换灵魂,那么可以买回去,借尸还魂?”

    鬼琛说,“不可以。买回去的灵魂,会是一只小白狐,或者一条小蛇和一只小老鼠,要把它们养大了之后,请国师作法,才可以重生。通常蛇和老鼠很少有人买,因为易伤人,白狐还可以……”

    修罗问道,“戏文上说,不是有阎王吗……”

    冰焰解释道,“阎王这个叫法,源自天竺国,是天竺国的一个神。至于真假,无法考证。”

    修罗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奈何镇看看?”

    冰焰想了想,回答,“行!去就去,谁怕谁啊!”鬼琛默许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