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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胆怯到，都不敢问他是否爱过，只说喜欢。</p>
是喜欢过的吧？</p>
毕竟他曾那么温柔地对待过她。</p>
只要能从他眼神里，看到一点迟疑，一点眷恋，那这些年她为他受的伤，吃的苦，就算值得了……</p>
她也敢开口了……</p>
“从来没有。”</p>
不带丝毫情绪的四个字，彻底判了她死刑。</p>
是她犯贱，偏要自取其辱。</p>
林染眼圈猩红，泪水在里面打转，极力克制着哭腔：“那这些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p>
她算什么？</p>
这个问题终于让莫斯年表情起了一丝变化，他当初买下林染，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举动。留她在身边这几年，他又究竟把她当什么？</p>
莫斯年发现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p>
像是突然多出来一块盲区。</p>
莫斯年很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p>
他无意识地蹙眉，神色不耐：“一场交易而已，你以为你算什么？”</p>
话一出口，他其实有点后悔。</p>
“我知道了。”林染拼命掩饰着自己的窘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抓起包落荒而逃。</p>
“站住！”</p>
莫斯年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肌肤接触，他才发现她瘦得惊人，手臂不堪他一握。</p>
他心里有点堵，语气愈发不善：“离婚协议书还没签！你想去哪儿？”</p>
傅沛正好送白纤楚下楼，折回总裁办公室，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很诡异。</p>
“莫总，人送走了。”</p>
莫斯年压根没看他，他冷声吩咐：“傅沛，把离婚协议拿过来。”</p>
“好的。”</p>
傅沛熟门熟路地拉开他办公桌的抽屉，取出里面的离婚协议书，摆在林染面前，又递上钢笔，连笔帽都替她摘了。</p>
只要签了字，他们就真的就再无瓜葛了。</p>
可他们之间要结束，也不该这样潦草的结束。</p>
“莫斯年。”她没有接傅沛递来的笔，只望着对面的男人，像无数次那样，最后一回冲他眉眼弯弯地笑，“晚上碧水湾吧，我们最后再吃顿饭。我在等你。”</p>
说完，也不敢听他的回答。飞快地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低着头转身就往外冲。</p>
傅沛想拦，被莫斯年一个眼神阻止了。</p>
傅沛盯着女人的背影直摇头，不知是可怜还是讥讽：“真是个倔骨头，眼睛红成那样还装潇洒呢。”</p>
莫斯年掀了下眼皮，只从慢慢合上的门缝里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衣角。</p>
他心里莫名烦躁。</p>
离婚和当初结婚一样，都在他的计划当中。</p>
可为什么真到了要签字离婚的时候，他觉得那么不舒服？</p>
莫斯年的目光落在林染掐灭在烟灰缸里的那半截烟上。</p>
他隐隐觉得，她似乎还有许多面，是他没见过的。</p>
他了解她吗？</p>
这个念头让莫斯年无意识地皱了下眉，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p>
傅沛在旁提醒他：“莫总，五分钟后有个高层会议。”</p>
——</p>
林染走出公司大门，被外面刺目的天光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p>
街头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p>
她孤零零地站了许久，手机在包里震动。</p>
江毓秀又给她发来了父亲林天华卧病在床的照片，无声地提醒她，没那两千万的救命钱，林天华真的会死。</p>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p>
尊严跟她父亲的命，孰轻孰重，毫无悬念。</p>
林染一咬牙，扭头再度冲向莫斯年的办公室。</p>
什么爱情、什么尊严！她只要她父亲活着！</p>
可这回，林染鼓起勇气却扑了个空，办公室里没有人。</p>
她在打退堂鼓之前，先拿起办公桌上的纸笔飞快地留下了一行字：</p>
“莫斯年，我需要两千万，念在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人命关天求你帮我一次，把钱打到我的账户，离婚协议我会签字，我也会消失，再也不会来打扰你</p>
— —林染”</p>
她的勇气在停笔的瞬间耗尽了。</p>
只觉得自己可悲可笑，爱到最后，她就是一个为了钱不折手断的女人……</p>
林染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转身匆匆离开了莫斯年的办公室。</p>
那张纸条就留在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p>
就在林染走后不久，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推开。</p>
白纤楚缓步走了进来。</p>
她去而复返，本是担心莫斯年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p>
白纤楚捻起办公桌上那张林染留下来的字条看了一遍，勾唇冷笑，心道：只怕这小贱人要钱是假，想博同情，勾起男人的好奇心才是真。</p>
她将纸条撕得粉碎，就连碎屑都扔进了自己包里，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p>
跟她抢男人？</p>
下辈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