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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可从来没想过,海上名闻遐迩的七杀,居然是个女子,而且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他从小生在宫廷,大明的后宫里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偏偏从没见过这种气质的。七杀光滑细腻的小麦色肤色配着她丰腴迷人的身材,有种艳光四射的健康美。
小鲛女将紫檀木小匣子交给七杀,七杀倒也不急着打开看,她手腕一翻将匣子放在旁边,建文觉得她放匣子的那个动作特别优美。小鲛女在七杀耳边悄声说了半天,声音太轻建文听不到,其间七杀眉毛轻挑了下,眼神朝着七里瞟过来,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建文和腾格斯等人都习惯盘腿坐着,唯有日本来的七里平日习惯双膝并拢跪坐,腰挺得笔直,在几个人里格外显眼。
七杀又观察了会儿七里,点点头,让小鲛女退在一边,这才笑着问铜雀:“老先生,今日带客人光顾阿夏号,想必是有大买卖要谈?”
铜雀见小鲛女和七杀耳语半天,明白她必然知道自己的来意,现在故意问出这话,看样子是不想给建文治伤,心里不禁一沉。话虽如此,铜雀还是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并无什么要事,前日在海上偶遇贪狼大人,拜托老夫将方才那个紫檀木的小盒子交给阿夏号尊主大人。老夫想着最近事务繁忙,好久没有拜会尊主大人,就顺水推舟答应帮这个小忙。”
“贪狼啊……那个贼心不死的色胚。”七杀轻笑一声,“杀人倒不眨眼,这追女人的手段,反倒扭扭捏捏的,比雏男还拙劣。”
建文暗自“哦”了一声,原来贪狼不为别的,就为了贪恋七杀美色,自己又不敢直面追求,只得托人拐弯抹角来送礼,真是够……清纯的。
“若是破军送的还差不多。”七杀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自嘲地摇了摇头,“算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些事。”
又是破军。
建文忽然对这个神秘的海盗产生了浓厚兴趣。贪狼在说,七杀在说,他碰到的其他海盗,全都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个人,就好像谈论天气、神仙和女人一样频繁。看七杀的反应,她对贪狼不屑一顾,但对破军倒是落花有意。
这人到底做什么的,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
这时铜雀已经继续说道:“其实老夫这次也是刚做成笔大生意,带了几位豪客来阿夏号见识见识。若蒙不弃,老夫想叨扰几日,不知尊主大人可赏这脸?”
“呵呵呵呵,老先生说笑了。你们骑鲸商团可是阿夏号最尊贵的客人,哪次来不花个十万八万两银子?说叨扰就见外了,您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如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出,我没有不答应的。”七杀这话明显是要铜雀将要求提出来,铜雀一愣,本以为要唇枪舌剑说上半天,不料才一开口对方竟主动释放善意。铜雀和她打交道多年,知道这女人喜怒无常,很少答应别人要求,今日这么爽快,必有缘故。
话虽如此,再踌躇思忖只怕机会转瞬即逝,铜雀也只有继续接话:“老夫之前带这几位客人在贪狼大人船上小住,这位客人略感小恙……”铜雀摊平左手手掌指向建文。
话音未落,七杀已然轻盈地从卧榻上跳下来,红色的阔腿裤下面赤着脚踝,轻盈地走了几步之后,建文等人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给我看看你的伤。”
七杀朱唇轻启,建文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脱下衣服露出伤口。
七杀俯下身,在建文肿得像紫色馒头的肩膀上轻轻抚摩一下。建文只觉得一股温润柔软的触感从肩头拂过去,说不尽地舒服,原本疼痛难忍的感觉似乎也减轻不少。当七杀让建文抬起胳膊,看到手臂上的“孤克煞气”黑线时,建文分明听到她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咝咝”声。七杀自然知道这“孤克煞气”的厉害,可当她看到建文胸口亮光一闪,忽然就没再说什么。
“多谢尊主大人……”建文抬眼想看七杀的脸,却看到七杀丰满的胸部正在自己眼前晃动,忍不住又是一阵害臊,胸口像是装了二十只小兔子在上蹿下跳。
“伤得确实不轻,巧的是,我倒治过严重得多的。”七杀站起身,对铜雀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和贪狼有什么关系,如何受的伤,这都和我无关。”七杀背着手边踱步边对铜雀说道,“老先生,我们也算相交多年,我们阿夏号在海上做的是卖笑生意,你们骑鲸商团做的是贩卖宝货的生意。生意人和生意人不谈交情,谈交易便是,我给这位少年治伤,我可以得到什么?”
铜雀听七杀那么讲倒觉得放心不少,既是交易那就有得谈,于是他问道:“尊主大人缺的必然不是钱,只要能治好我这位贵客,想要什么物件尽管开口。”
七杀不答话,还是在大厅中间来回踱步,在场的人都不知她会提出什么条件,只得一起看着她。她似乎是故意让人着急,来回走了几趟,突然停在七里面前,说:“把这个女孩让给我如何?”
大家都没想到,七杀提出的竟是这样的要求。建文感到吃惊,铜雀倒是松了口气,这个开价对他来讲并不算高,相比七里,建文的用处可要大得多,确实是做得过的生意。
“只要能救他性命,以我身体相换并无不可。”没等别人讲话,七里先开了口,语气冷冷的好似说的是别人的事。
“等一下!”建文赶紧打断七里,“我只是帮了她的忙而已,并非是她的主人,无权决定她的归属,若是以我性命换她进什么青楼,我宁可不要你治。”
“忍者之身不过是道具而已,给别人使用也无不可,若能用身体换你性命,我们也就互不相欠。”
“等……等一下!我何曾使用过你的身体……我我我一根指头都没碰过你。”建文急得双手乱摆。
七里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也不看建文。
“阿夏号从不做逼良为娼的事,七杀大人也绝不会强迫女人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小鲛女从旁插嘴道。
原来,阿夏号虽说经营的是海上欢场,七杀却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规矩。这里的数千女子都是无依无靠
的孤女,七杀将她们搭救到阿夏号,组成这个只有女人的王国。这里无论是卖笑女,还是守身如玉的普通女侍,都出于自愿,按照七杀的话来讲:“既然那些男人迷恋女色,那就把他们身上的钱榨干好了。”
“七杀大人看中的是七里小姐的武功,想要请你留下做贴身侍从。以七里小姐的能力,何必没来由地给这些男人卖命?”听完小鲛女的话,连建文也觉得似乎将七里留下没有什么问题。七里的家人都被幕府将军杀害,无依无靠,而以七杀的威名保护七里不遭幕府将军迫害应该也不成问题,阿夏号未尝不是好归宿。
“这笔买卖双方得利,谁也不亏,就此成交如何?”铜雀见情势成熟,连忙在旁撺掇,建文也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作为交易“商品”的七里面无表情,仿佛这些事都和她无关。
“不用急着承诺,你们在这里住几天,好好想想。你可以保住性命,七里又能得到安身立命之所,两全其美。”七杀看建文不再反对,便转头问小鲛女,“对了,贪狼的礼物拿来给我看看。”
小鲛女连忙拿起放在卧榻上的紫檀木小匣子,恭敬地奉给七杀。贪狼看来经常给七杀送礼,七杀毫不在意他这次送的是什么,无非是打劫来的奇珍异物或者珠宝首饰之类。
建文见七杀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长长的尖锐牙齿来。腾格斯和贪狼交手多次看得仔细,脱口而出:“哎,这玩意儿不是贪狼手上的鲨鱼牙吗?”这贪狼也真小气,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竟要他们特意送过来。
七杀翘着小指将鲨鱼牙拿起来,在灯光下端详了一下,嘴角微扬着冷笑:“就这么吊着他吧。”正要随手将紫檀盒扔掉,却一时脸色大变。她看了几眼那盒子内壁,抿唇走了几步,忽然对着铜雀嫣然一笑,“老先生,我改主意了。”
“尊主大人,你……”铜雀看到七杀端详那盒子,已然猜到七八分,现在听七杀这样讲,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七杀将盒轻轻放到铜雀膝盖上,铜雀看了几眼,建文等人看到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微妙。
“有埋伏!”七里首先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伸手去拔刀,却觉得手腕酸软,竟然无法抽刀。
“香气有毒……”
七里顿时明白,七杀身上的香气竟是有毒的。她必然是故意催动香气让他们闻到,几人不知不觉中已然手脚酸软无力,只有铜雀在看到盒子的刹那已抓住自己胯下的铜雀挂坠,一时间阻隔了有毒的空气。
客厅大门“咣当”一声被撞开,冲进来二十名手拿火绳鸟铳和燧石手铳的精壮妇人。腾格斯“哇呀”怪叫着想跳起来,才起来半个身子就一头栽倒。建文挣扎着掏出藏在后腰上的那把手铳,他知道自己一把火铳没法和二十把对抗,便把枪口对准七杀。
“贪狼这家伙把我们大家都卖了,他送给七杀的礼物是你们几个。”铜雀叹口气,“那盒子里刻着波斯文字,说你们几位都是旷世奇珍,送给七杀任凭处置。”
七杀从看到几人的第一眼就认定他们不是铜雀说的什么生意伙伴,这几个人气质和海商根本不沾边,特别是那个大个子腾格斯,怎么看都不像在海上讨生活的。原来贪狼早已命人将这几人如何得到海藏珠能力、如何躲开幕府将军的追击,桩桩件件都刻在盒里,还免不了对自己的英勇作战添加几句闲笔。
她本以为下毒麻痹住七里就可以解决所有人,不料建文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少年还端得动武器。“七杀大人!”小鲛女见建文用火铳对着七杀,下意识地拔出克力士剑,一个纵跃就跳到七杀身边,准备建文一旦稍有异动便将他撕成碎片。
“看来贪狼说的话也不怎么可信,”建文扣紧扳机故作镇定,“我们只当他是言出必行的好汉,才遵守君子协定送来礼物,没想到他反而利用我们!”
“贪狼为人如何,又关我什么事?”七杀倒面色平静。她张开双臂,做出毫无防备的姿态对建文说道,“开火吗?你的铳里只有一颗子弹,如果你这颗子弹击中我,你会被二十颗子弹射穿。”
“如果七杀大人定要取我和我这几位伙伴的性命,那我还有选择吗?不过七杀大人算错了,我这铳里不是一颗子弹,是三颗。”建文感到头脑也开始被麻痹了,他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端着铳的手上,想要保持稳定。
“我又没说取你性命,只是想拿你们做个礼物而已。”七杀妩媚一笑。“是送给破军吧?”建文毫不客气地说破她的用意,“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这么上赶子巴结他。但你们若要拿我等性命去取悦他,可就打错了算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且慢!不要动手!”铜雀跑到七杀和建文中间,挡住指向七杀的火铳,“太子殿下,有话好说,切切不可开火。”
“太子?”七杀听铜雀称建文为太子,眉头一皱,这可是贪狼没有透露的信息。
铜雀情急之下故意喊破建文身份,果然让紧张的气氛大为缓解,七杀手腕轻转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小鲛女将双剑收起,二十名彪悍妇人也将火铳放下。铜雀笑嘻嘻地将建文的火铳按下,并示意他收起来。
建文早就见识过铜雀吊坠的辟水能力,原来对阻隔毒气也有效用,他现在靠近铜雀,顿觉呼吸也顺畅了不少,头也不那么痛了。恍惚间,只听铜雀说道:
“实话说吧,其实这位正是大明先帝的太子殿下……”
南洋某地海面,庞大的大明水师旗幡招展、樯橹遮天,数百艘战船以宝船为中心排列成玄武之阵穿破碧波海面,号角和金鼓声响彻数十里海面。
郑提督身穿金线织就的四爪蟒袍,气宇轩昂地端坐在宝船船艏的太师椅上,三角龙旗在他头顶飘扬,三十六名将军穿着华美的镀金锁子甲,手扶宝剑站立两边,几组前来汇报的中军旗牌官正单膝跪立,等待郑提督的问讯。
“吴哥和暹罗的争端停止了吗?”
“禀告提督,两国国王已然承诺不再争斗,两国都会派使者前往京师入贡和谈。”
“
命令西部分遣舰队,稍显武力,显示天朝威仪达到止战目的即可,切切不可寻衅滋事。锡兰方面如何?”
“禀告提督,锡兰国王撕毁了提督的书信,拒绝入贡,继续挥兵侵略邻国。”
“这是公然和天朝为敌了,命令西南分遣舰队消灭其船队,断绝该国贸易。记住,摧其船只稍予教训即可,不可过多杀戮。”
郑提督忽然看到看守四灵罗盘的旗牌官也在汇报行列中,他心里一紧,知道必然是又有了那个人的消息,摆手斥退其他旗牌官,问看守罗盘的旗牌官所来何事。
那旗牌官忙上前单膝跪倒,禀奏道:“禀告提督,东南分遣舰队已然接近赤色目标,飞鸽传信说细作在海上看到疑似青龙船。”
“什么?”郑提督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瞪得几乎要爆裂开。几年的搜寻总算有了结果,那个人的名字,如今在整个帝国都是禁忌,尽管朝野都没人敢提起,但他始终在不懈搜寻,这既是皇令,也是他的心病。
“收到飞鸽传书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禀告提督,今日辰时。”
“命令他们加快追击,如遇抵抗可以击杀,但不许伤到赤色目标!水师主队很快赶到。”郑提督举起令旗对传令兵下令,“全军转向东南,朝东南分遣舰队靠拢!”
“提督大人,我主力水师此次出航的目标是盘踞渤林邦国的海盗船团,临时改变目标是不是……”身边的亲随见平日稳重的郑提督有些失去理性,连忙提醒。
“区区一介海盗闹不起什么乱子,可是那个人,只能由我来抓。”郑提督似乎另有所思,无意回答太多。渤林邦国被海盗船团攻破,海盗头领自称国王,此次目标本是帮助渤林邦国太子复国,但和那个人相比,这南洋小国的变故又算得了什么?
左边另有个亲近的旗牌官贴近郑提督耳边道:“大人,胡大人今日派了锦衣卫来说,他的船很快就要跟上。胡大人也是领了皇命而来,又掌握着锦衣卫实权,您此时转向,是不是也要和他……”
郑提督听到“胡大人”三个字,冷冷地瞥了那旗牌官一眼。旗牌官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吓得不敢再说。
皇上原本将抚平南洋、寻找前朝太子的任务交给了郑提督,可偏偏这位胡大人横生枝节插了一杠子,到皇上跟前邀令前来协助。说是协助,却处处掣肘,不过是想来抢功。前日这胡大人广发捉拿前太子的通缉令,发动南洋海盗一体搜寻,打草惊蛇不说,可能会加深那人对朝廷和自己的怨念,这让郑提督极为不爽。如今只要听到“胡大人”三个字,郑提督就觉得光火不已。
“重复我的号令,全军转向东南!”
那旗牌官知道郑提督脾气,不再多言,既然大人不想跟那胡大人碰头,就让胡大人追好了。
“转向东南!”三十六名将军齐声呼喊,声音响彻云霄,庞大的舰队保持阵形,像只巨大的乌龟般笨拙地开始转向。
郑提督站在船头心潮澎湃,他恨不得一步跨过整个海洋,走到“那个人”身边。船舱内黄澄澄的大罗盘上,青色珠子在一闪一闪,发出嗡嗡的振动声。罗盘上许多代表船队的红色标记正在坐标上移动,其中一个红色标记正在朝着青色珠子靠近,紧随其后,最大的一个标记正在朝它靠拢。
建文解开随身系在腰间的小包袱,里面包着的正是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镶金玉玺。
七杀看了一眼,笑道:“看来你还真的是太子爷呢。之前多有得罪,未来要是重归帝位,可要恕小女子僭越之罪呢。”她夸张地将手掌放在胸前,做了个行礼的样子,嘴里说的话却很是揶揄。小鲛女“哼”了一声,反手将克力士剑插回腰间,将头扭在一边不再看建文。
“我如今不过是个大明逃犯,就算真的可以复仇,重登大宝也不知从何说起。”建文这话倒不是自谦,虽说之前和铜雀的对话甚是硬气,其实他能活下来,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了。
“是啊,不过是个废物,怎么可能有胆量去复仇。”七里在一边插话,建文被她冷不丁抢白,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七杀轻声冷笑,其实她早看到了大明和日本方面的通缉令,不过这点钱她尚不看在眼里。七杀居高临下地对跪坐的七里说道:“这样一个连复仇都没有勇气的人,跟着他做什么?小姑娘,你这般人才还是跟着我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抱歉,在下现在无法对七杀大人产生信任。”建文听出七里语气颇为冷硬,这小姑娘今天左也不是,右也不行,怎么跟吃了燧石似的?
“好吧,我问你。他没有复仇之心,难道你也没有?你要跟着这位落难太子在大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泊?”七杀的眼神似乎要看透七里的内心,“我能看到你眼中的仇恨,可是你觉得跟着他会有可能报仇吗?如果加入阿夏号这边,或许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是我自夸,整个南洋,除了破军之外,只有我能为你做到这一点。”
建文看到七里的身体猛然震了一下,想来是父母之仇、乡族之恨涌上她的心头,七杀的话正戳进她的心里。她紧紧咬住下嘴唇,放在双膝上的手几乎要将裤子抓烂。
建文有些心烦意乱。贪狼和铜雀这般将自己身世透个底儿掉,七杀仿佛又只对七里感兴趣,她将要如何处置这一行人,他可真的猜不透了。但他隐约觉得,七里是想去还是想留,似乎又决定于自己能做些什么……果然如她所说,自己除了太子的身份之外,余下只是个没用的人吗?不,他不能这么没用,他还有仇未报,可是凭他的能力,又真正可以做到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两名健壮的女卫兵推开大门闯进来,慌乱地对七杀说了些波斯话。
铜雀眯起眼睛听了两句,便摇头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建文他们盯向铜雀,后者神情凝重地说:“大明的水师出现了。”
阿夏号船城不远处的海面,数十个黑点从蓝天与碧海的分界线上出现,并且正借着风势向阿夏号全速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