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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时晏的语气平缓稳重,最后的尾音却有些蛊。
桑栀庆幸自己没和桑怀月他们一起走,不然这条语音要是被桑父听到了。
……那今晚可就不用睡觉了。
直接开个家庭会议到天明。
桑怀月一回家,就直奔楼上,喊着:“儿子们,下来打麻将!”
谢佩伦和索云爱在国际高中没事干,只要是和玩沾边的,都学了一点。
而桑怀月想了一晚上了,现在手痒难耐。
于是,桑栀和桑怀月他们又凑了一桌麻将。
桑父在这种时候也不管他们,因为他开车去徐子麟家斗地主了。
等桑栀他们打完两局的时候,徐子麟发来消息。
【徐子麟:打麻将吗?我和耿炳海去你家还是你们过来。】
桑栀看了眼正在升牌的麻将桌,有些心虚。
【桑栀:已经开始了。】
【徐子麟:?】
桑栀:“……”
莫名有一种抛妻弃女的感觉。
她没再回复,因为新的一局已经开始了。
桑怀月不仅玩不过徐子麟和耿炳海,连谢佩伦和索云爱也玩不过。
而桑栀这个刚接触的新手,当然也玩不过这几个老油条。
他们没赌钱,输的人被赢的人贴纸条。
没过多久,桑怀月脸上就被贴了一堆纸条,桑栀额头中间也被贴了一张。
谢佩伦和索云爱手下是一点都没留情,胜负心强得要命。
一局结束,桑栀脸颊上又被贴了一张纸条。
中途洗牌的间隙,徐子麟打了个电话过来。
桑栀按下接听后,对方的声音响起:“开门,我和耿炳海来拜年了。”
她手机通话音量不小,几乎在徐子麟说完的瞬间,室内的四个人都听到了。
“徐子麟?”桑怀月迟疑道。
靠,徐子麟和耿炳海来了?
他脸上现在全是纸条,怎么见人啊!
那边听到桑怀月的声音,耿炳海凑到徐子麟手机边上说:“别打了,来给哥开门。”
桑怀月没动,冲着谢佩伦扬了扬下巴:“去,佩佩,去开门。”
“你他妈使唤狗呢。”谢佩伦突然发觉桑怀月这个语气跟他妈喊家里小狗的语气一样。
谢佩伦在桌底踢了索云爱一脚:“小爱,去,去开门。”
“桑怀月来开门!”耿炳海听着他们推来推去,指名道姓地又喊了一声。
桑怀月没法,在桑栀把电话挂断的时候,起身准备去开门。
他手摸上贴在脸上的纸条,正想着扯下来,却被谢佩伦拦住。
“干什么?”桑怀月瞪了他一眼。
“还没结束呢,不准拿。”
“就是,你是不是输不起啊桑怀月。”索云爱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句话果然有用,桑怀月当场就把手放下来了,并撂下狠话:“谁输不起啊!等着,我的靠山来了。”
说完,他就迈着大步往外走,留下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
门一打开,脸上贴满纸条的桑怀月猝不及防地和徐子麟他们打了个照面。
三人面面相觑,对面两人的视线都落在桑怀月的脸上。
片刻后,耿炳海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不把裤衩子也输掉啊?”
这得到什么程度,才会在脸上贴满纸条。
“进去再说。”徐子麟忍着笑意,手抵在耿炳海的后背上,推着他往里走。
桑怀月将二人带到棋牌室后,把徐子麟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理直气壮道:“你给我打。”
“哟。”谢佩伦挑眉,“这是把大学霸喊过来给你当靠山了?”
谢佩伦和徐子麟他们见过几次,但没有接触过。
原本和桑怀月打,谢佩伦是游刃有余的,换成徐子麟,就得认真起来了。
桑怀月站在徐子麟身上,相当得意:“你等着吧你。”
徐子麟这个老狐狸,一个人八百个心眼。
耿炳海见徐子麟顶替了桑怀月,他就走到桑栀旁边,问道:“我替你?”
桑栀正在摸牌,回了一句:“不用。”
她还是想自己试一下,这才有挑战性。
然而,桑栀的这个想法,最终在她连输三局后,打消了。
她压根就玩不过这三个人。
徐子麟和谢佩伦他们水平差不多,说不上谁更厉害,属于那种稍不留意就棋差一步的水平。
现在的局面就是:旁边站着的桑怀月贴了七张纸条,桑栀五张,索云爱四张,徐子麟和谢佩伦各三张。
唯一幸免于难的,就是没上桌的耿炳海。
“你这靠山也不怎么样啊。”谢佩伦和徐子麟半斤八两,却还要挑衅。
徐子麟看了他一眼没反驳,在摸到最后一张牌时,看清牌面后,说道:“听胡。”
他打出一张牌后看向索云爱。
接下来轮到索云爱出牌,他总感觉自己如芒在背,摸完牌后,连牌面都没看清,就胡乱出了一张。
四四方方的麻将落在桌上,徐子麟将牌面推倒,眉梢扬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谢佩伦:“胡!”
谢佩伦眼看着索云爱给徐子麟送了最后一张牌,骂道:“你和谁一条心啊?”
“谢了。”徐子麟对着索云爱说了一句,继续挑拨着他俩的关系。
索云爱荣升五张纸条获得者,和桑栀并列。
索云爱好歹还赢过,桑栀从头至尾都没赢过。
洗牌的时候,她决定也去搬个靠山过来。
【桑栀:会打麻将吗?】
【郁时晏:会。】
郁时晏发完这句就切出去,在浏览器搜索麻将的规则。
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戳破。
【桑栀:来打麻将,我玩不过他们。】
【桑栀:怀月还喊徐子麟当靠山,他们太厉害了。】
【桑栀:快来。】
【郁时晏:遵命。】
“等会再玩。”桑栀阻止他们准备继续的动作。
徐子麟联系到刚刚桑栀发消息的举动,已经猜到她干了什么。
“你也去搬靠山了?”徐子麟问。
桑栀点头:“嗯。”
几乎是不用想,徐子麟就知道她把谁给搬过来了。
“耿炳海,过来。”徐子麟把耿炳海喊过去,然后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你替我打。”
耿炳海这几局早就看得心痒痒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你有这么好?”
“累了,你替我吧。”说完,他还煞有其事地活动了两下肩膀。
看他似乎是真的累了,耿炳海应下,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等多久,桑栀收到消息后去开门。
门外,郁时晏看着小姑娘脸上贴着的五张纸条。
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怎么被欺负成这样?”
桑栀觉得有些丢脸,小声辩解道:“我是新手诶。”
输几局不过分吧。
郁时晏替她把脸上的纸条挨个轻轻取下,因为贴得时间久了,那几块皮肤上都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他有些心疼,指腹按在上面轻缓地揉了揉。
桑栀突然起了个坏心思,她看着郁时晏,委屈道:“疼。”
郁时晏当然没错过桑栀眼里的狡黠,但他还是由着她。
在桑栀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郁时晏突然上身微倾,向她凑近。
桑栀下意识得闭上了眼,额头上传来一阵微风,属于郁时晏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强烈。
“呼呼就不疼了。”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用着哄小孩的语气。
桑栀身体有些不自然地僵硬,好半天才调整好呼吸,问道:“你这是……和谁学的?”
郁时晏陷入短暂地回忆,他在桑栀额头落下一吻,回答道:“和你啊。”
还能和谁学,当然是和他家小姑娘学的。
桑栀可不记得自己教过郁时晏这个。
她仰着脸,反驳道:“我可没教过你这个,你少忽悠人。”
“教过啊,你忘了吧。”郁时晏嗓音淡淡的。
桑栀还想再说,却被郁时晏揽着肩膀往里走:“走,带你去赢回来。”
耿炳海在棋牌室的门打开的瞬间,看清了徐子麟的险恶心肠。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子麟:“我就说你不会安好心!”
合着桑栀搬过来的靠山是郁时晏,这谁敢玩?!
徐子麟这个小人猜到了,竟然也不告诉他,还把他推进火海。
谢佩伦跟索云爱,和郁时晏接触得就更少了。
最近的一次,就是今天晚上花高价买的那个视频。
靠靠靠,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们是不是应该跟着桑怀月喊他姐夫?
“姐、姐夫好!”
“姐夫新年快乐!”
谢佩伦和索云爱一前一后开口。
桑怀月:“……?”
他都没喊过郁时晏姐夫呢。
等等……他什么时候承认郁时晏是他姐夫了?!
郁时晏听到这声姐夫,原本阴霾的心情好了些许,难得地施舍了一个笑容给他们:“嗯,新年好。”
说完后,他走到麻将桌上空着的那个位置那坐下。
“开始吧。”桑栀眼里带笑,“我的靠山来了。”
牌早就洗好了,刚刚没玩就是在等桑栀。
耿炳海面上笑嘻嘻,看向徐子麟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给刀了。
而桑怀月在看到郁时晏的时候,已经默默往徐子麟身边挪了两步,和他不过一拳之隔。
只要有郁时晏在,他一定不会再落单。
徐子麟嫌他离得太近,直接走到了耿炳海身后。
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和郁时晏近一点,就可以有效驱赶桑怀月。
果然,桑怀月在看到徐子麟的举动后,没再跟过去。
耿炳海和郁时晏的位置邻在一起,只要桑怀月跟过去,一抬眼就能和郁时晏对上。
整张麻将桌就那么大,不管桑怀月站在哪,都觉得在郁时晏的阴影下虎口逃生。
于是,那边四个人坐着打麻将,桑栀和徐子麟就站在旁边看。
而桑怀月一个人站在棋牌室的角落里像个被孤立的。
“月月,去,切点水果过来。”索云爱从打牌的间隙中抬头,使唤桑怀月。
因为郁时晏在,他还特地克制了一下,没说出“儿子,去给爹切点水果”这种话。
“真是给你脸了。”桑怀月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往外走。
只是桑怀月切水果的手艺实在是不行,好不容易切出来几盘能看的水果。
往旁边一看,报废了一堆,
他拿起一个草莓塞到嘴里,端着几盘水果送到棋牌室。
等他进去的时候,发现耿炳海的脸上新多出了三张纸条。
而索云爱已经超越桑怀月,贴了八张。就连谢佩伦也变成了六张。
只有郁时晏的脸上完好无损,神色冷淡,依旧是那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高傲模样。
虽然桑怀月切水果切了半天,但要真算起来,也没多久。
桌上四个人,有三个人脸上都多出了三张纸条。
“他这是……把把都自摸吗?”桑怀月问出那个难以置信的答案。
徐子麟悄悄咽了下口水:“嗯。”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早下场,把位置让给了耿炳海。
桑怀月靠了声:“这什么运气啊?”
怎么什么好处都让郁时晏给占尽了。
“气运之子吧。”徐子麟沉声。
谢佩伦他们在桑栀脸上贴了五张纸条,郁时晏连赢十把,还了十张纸条在他们脸上。
桑怀月看得已经麻木了,悄悄和徐子麟吐槽:“你说这是不是用阳寿在打麻将?”
“不打了不打了,我贴不下了。”索云爱认输。
自从他接触麻将开始,就没输这么惨过。
十五张啊!整整十五张!
他麻将小王子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滑铁卢。
玩乐的时间过得不知不觉,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桑父到现在还在徐子麟家,那一场还没结束。
而他们到了这个点,已经没有想睡觉的念头了,索性转场去打游戏。
桑栀和郁时晏在棋牌室没出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郁时晏看向不知被谁关上的房门,对着桑栀勾手:“过来。”
桑栀走到他身边,一手搭在椅背上,低头看着他:“我的靠山真厉害。”
郁时晏握住她另一只手腕,手下稍微用了点力,就把桑栀拽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环住桑栀,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漫不经心地问:“那有什么奖励么。”
即使桑栀不说,他也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奖励,就等着付诸实践。
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