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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员吓倒了,跳下车门,大叫道:“快来人啊,有人要杀了哟!快来人啊,有人要……”
可那时候,我抓着司机的头发,在龙牙破开脖子皮肤,他吓得不行,连忙举手说大哥大哥,莫乱动啊,这是刀啊,我开,我开!
他发动了车子,轰起油门,朝着山下奔去。车子后面,售票员还在大喊大叫,裤子都要跳落了似的。
我匆匆一瞥,竟然看到身后是清音阁居然那天有治安巡逻队,开车和摩托来追。可我更看到那边一个治安大队长的样子,身边竟站着顾成靖和黄莺,这对狗男女一脸得意的冷色笑容,更让我愤怒不已。
早知道,老子干断他们的狗腿算了。看来,顾神踢在峨嵋山市还有点势力。可老子会怕?哼哼!
我喝斥了司机几句,说你妈的见死不救,老子没整死你就算你命大了,给老子好好开车,越快越好。
这货吓得点头磕脑,连连说好。这种人你不给他一来狠的,他还真以为你好欺负。
我回过身来,见老背夫跪在座位前,用摔得脏兮兮的手死捂着山娃的头顶出血处,那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他老泪纵横,声声呼唤着山娃,呼唤着老天啊,峨嵋山的普贤菩萨呀,救救山娃呀!
这情景看得我也是心头发紧,坐下来,淡声说老伯,不要难过了,我们尽力了,山娃就看命了吧,老天没球用,菩萨也没球用的,山上寺庙里的僧人和尚,只不过是用来麻醉人的,有时候就他妈是吸附在善男信女身上的无耻、贪婪的吸血鬼,哪里有佛心哪里有菩萨心态?
这话是我爸在双庆教我的,告诉我不要信神信鬼信什么破宗教,信自己,心中要有正气、骨气,要有同情心。他说这些不是他妈佛啊神啊要求你的,而是作为人,本来就得有这些东西。
老背夫听得点点头,含泪说没得球用,都没得球用,光头大侠你才是活佛爷活菩萨啊,没得你,我们今天要受好多欺负啊,这些人太可狠了,自己上山不买东西的,一路走一路拿刀抢,有时候还抢钱,连我们这些苦命的背夫也不放过啊!
我点点头,正想说什么时,那司机居然说光头兄弟,你可别不信佛啊,你这话是得罪佛陀,要遭报应的,峨嵋山的菩萨都很灵的,有人在金顶佛光里看到佛主真身了的,看到金顶佛光的人,一生都有好运气,我也看过佛光的,兄弟你要这样说的话,要敢在金顶说的话,保证你下不了峨嵋山。
我坐在那里,淡道:“报应个锤子,佛陀来报应我吗,那他也是个锤子,私心狭隘,只听得好话,只受得了香火。日你妈天下这么多受欺负的人,就他妈在佛教道场底下,就他妈在佛陀眼皮底下,他怎么不救,怎么不帮?连你也他妈是认钱不认人的杂碎,真丢你妈的人。看到没有,后面追的一伙玩意儿,都他妈是你们的佛吧?什么锤子佛光,叫你多读点书,你他妈不认真,各人百度一下佛光的形成原因再来跟老子辩。佛主真身都看见了的吗,真身长锤子没,八两驴子一斤蛋么?你见了佛光一生好运吗,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残你?”
司机被我骂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说:算了,你是个疯子,没法跟你讲,没法跟你讲,要遭报应的,后面的人追上来了,你就要遭了。
我说:遭个锤子,你他妈再开慢一点,老子先把你报应了。
他吓得不敢再逼话,轰着油门在盘山路上狂奔,开得快飞起来了。
而我淡定下来,给梁咏慧发了一条信息,说明情况,最后注明:不管梁所什么样的态度,夏冬都希望与您改期再约。
然后,我又给李幽城电话,打通了之后,啪啪一阵说情况。
他听完呵呵笑,说夏冬你他妈的也真会搞事,走哪儿哪都是事,打电话给我,你想哪样弄?
我说:城哥,一个小时飙拢峨嵋山,能行不?
他说:哥的车技没问题,你想哪样弄?
我说:一百万,摆平一切。
他说:后有追兵的情况,山脚下肯定有顾神踢的人马在等你,这是峨嵋山最大的帮派大山口的大当家顾成群的弟弟,势力不小,家里还在朝中有做官的,一百万太少,哥不淌这趟浑水。
我说你开个价吧!
他说:三百万,你可以大开杀戒,当然,最好是不弄死,弄死要加价!
我说:日,成交!
他马上就挂了电话。
旁边老背夫听得都傻了,老眼泪水不断,傻傻的看着我。我对他淡淡的笑了笑,什么也不说。
而司机在前面听得好震惊,大叫道:“哇呀,光头哥果然是大发财人家啊,这是佛主保佑啊,一定是……”
我冷道:“你他娘的闭嘴,再他妈佛主佛主,老子保证把你丢金顶佛光里去,让你帮我找佛主真身,回来带照片为证。”
狗逼吓得不行,不敢再废话。
我那时才翻了翻顾成靖和黄莺的随身背包,妈那个批,这两个狗男女,居然除了各有一部不错的手机之外,零钱不到一百块,也敢上峨嵋山。就他们那黑恶之性,恐怕连庙里的主持和功德箱也能给洗劫一空了,更别说掏十块钱买一瓶脉动了。
老背夫一见那情况,连连点头,说这种情况常有啊,他们上山空包包,下山鼓包包。
那时,山娃居然在座位上醒过来了,双眼无神的看了看老背夫,又看看我。老背夫激动得不行,连忙叫着山娃撑住,赵伯在这里,到哪儿都陪着你哇!
山娃看了看我,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我连忙说:“山娃,不哭,咱是男人。啥都不要说,闭着眼睛,坚强一点点,我们就快到医院了,就快了。只要活出来,一切才会好的。”
山娃不会说话,但他听得见,双拳握得紧紧的,那断刺条还在两手心里,血就往下滴。
被血凝的长发粘贴着他黝黑的面容,我看到了他坚定的眼神,又摸了摸他的身上,心里安多了,内伤估计都是很小的伤,主要是头顶的大血管很成问题。
被唤着赵伯的老背夫,紧紧的压着山娃的头顶伤处,那血都流浸了白色的座位套布。他一直在说:“山娃挺住,光头大侠是好人,活佛爷,活菩萨,你要活下去,活下去要报恩,咱穷人啥也没有,但晓得报恩的哇……”
山娃轻轻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但还是晕厥了过去。可怜的少年,大我两岁,矮小的个子,强悍的身体,只是哑巴、老实,没到最愤怒的时候他不会爆发,但爆发没有用,因为没有训练过。看得出来,他和赵伯很要好。我本是有收服之心,现在看来用不着了,我甚至都不想这个苦命少年以后跟我征战江湖,只想如果他幸运活下来,安排到广安上学吧!
细细想想,有时候我都愿意单独行动,不想我的兄弟朋友们跟我只身犯险。不是我仁慈,不是我个人英雄主义,是我爸说过:真正的强者,可以用一己之力撑起整个世界!
现在的我还撑不起,但我希望有一天会。不管我和父亲这样的思想是否极端或者不合时宜,但我们一直在路上!
不多时,临近报国寺车站,前方已有设卡。除了一些披着j皮的治安成员以及什么相关人员,还有一大批闻讯而来的混子,拿着什么刀枪棍棒,更有骑摩托车的混子还在赶来,声势相当浩大。路面宽阔了些,后面的车辆追得更猛。
司机发慌了,惊狂的叫道:“光头哥啊,我说报应吧,这下咋球整啊?”
我跳到引擎盖子上,龙牙一指前方路卡,淡定:“给老子冲过去,直接去最近的医院!”
他说:哥啊哥啊,不能冲啊,这些人我都认识,我以后咋混啊,要交多少钱才能继续在这里挣钱啊?
我淡道:找你的佛主要钱吧!
他无语。
我说滚开,老子来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