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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传统习俗中,过中秋、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时少不了走亲访友,少不了同学聚宴,少不了觥筹交错,少不了吹牛调侃,这些似乎成了中国人的套路。然而与同学玩伴相聚会餐之时,只要有人大放厥词,必然有人心情失落,只要有人大显福贵,必然有人略感自卑,只要有人大谈升官有道,必然有人附和追随。
转眼到了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今年的中秋赶上了国庆长假,所以一共有10天的假期,路远也趁着中秋国庆小长假带着女朋友夏岚去北京旅游了一圈,但两人玩了天就沮丧地打道回府了,因为夏岚的大姨妈不恰巧光临,身体不适,夏岚哪也不想去,路远原本带的几盒杜蕾斯避孕套也没有用上。
回来之后,中秋节的晚上,路远陪父母看完了插着中秋晚会的广告,给亲朋好友、师长和领导们发完了祝福的短信,就接到了发小胖子的电话,说金鑫从国外回来了,武阳也没出去,大家好久没见了,想一起出来聚聚,打算几个人中秋节这天晚上去酒吧玩玩,他先给路远打的电话。
由于是过节,而且又将近1点了,母亲李玲反对路远出门,让他白天再聚,于是路远和武阳约定明天上午再聚。
90年代出生的一代大都赶上了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所以像路远这样的同龄人每家都是一个孩子的,路远、武阳、金鑫和胖子,是初中的同学,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所以关系和亲兄弟真的差不多。
路远的几个发小里,胖子,其实他们几个给起的外号,因为他从小胖到大,是那种喝水都会胖的人,所以路远他们都这么喊他,其实他的原名叫郑喜定,这个名字他嫌不好听,就不让几个发小喊,之前因为这个名字在还闹过一个笑话,
上初中的时候,他们的班主任是个年轻女老师,有次胖子因为在学校跟人打架,校教导主任来到班级追问情况,当时班主任正在上面讲课,
教导主任站在教室门口一脸严肃地问道,“小吴老师,喜定(洗腚)呢?”班主任听懂了没吱声。
教导主任继续问:“小吴老师,喜定(洗腚)呢?”班主任还是装不吭声。
他以为班主任耳朵背,再次大声问:“小吴老师,郑喜定(正洗腚)呢?”底下有调皮的同学听懂了意思,带头哈哈笑了起来,班主任被羞地脸一下红了起来,结果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当然,最终的结果是胖子被班主任很k了一顿,打那以后,大家都叫他胖子了。
胖子高考没有考好,家里给他花了钱,在本市上了一所专科,毕业后一直没有稳定工作,工作基本上是每月一换,现在整天吊儿郎当混日子,基本上你任何时候打电话找他吃饭,他都有时间。
金鑫,家庭条件在几个人中是最好的,高中毕业后,家里花钱把他送出了国,在美国读的金融,上学期间gao了不少洋妞,每次放假回来都会向几个发小吹嘘,又把了几个洋妞,说洋妞各种爽,各种带劲之类的话,还非常无耻地描述与洋妞“战斗”的具体细节,,听得其他几个人心里直痒痒。这次回国听说就不回去了,说家里给联系了一家市里的私企——启明集团,让他在里面先干着,因为他的父母想把他留在身边,怕他长期在国外学坏了。
四个人里面路远虽然给副县长当秘书,但他混得不是最好的,要数混得最好的应该是武阳了,18岁高中毕业就去入伍当兵,在部队里因为表现优秀,差点被选上武警的特战队,两年后退伍回来,家里托关系,被安排到了市里机关,摇身一变成了公务员,现在是市里某局的副主任科员已经年了,而名牌大学毕业的路远到现在还是个县里被借调的白皮。
。。。。。。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第二天上午大家如期而至,虽然有半年都没见了,但亲切的感觉还是非常浓厚的,
由于行业不同,话题不太容易找,为了调节气氛,路远就说些笑话,调侃了一下胖子。
很快服务员来了,点了餐。武阳和金鑫强烈要求点些酒水,于是聚餐就算正式开始了,桌面上比较能喝的要数武阳,酒量之前在部队就练出来了,路远酒量比他稍微差一点,金鑫酒量一般,他说他喝惯了洋酒,喝不惯国内的白酒,而胖子则是主吃,从桌子上那盘肘子刚被服务员端进门,就一直盯着。
在官场出道6六年的武阳凭着自己的优势酒量频频打圈,边喝边把自己在市直机关看到的大场面向大家娓娓道来,一会儿谈到在官场背景多么重要,一会儿谈到领导权力多么庞大,当然也把自己的恋爱史大至给大家通报了下。
白的喝完,换啤的,
大家慢慢也喝多了起来,路远自知酒量不如武阳,就提议大家,“尽量少喝,大家喝好为佳,本来嘛,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何必拿它当任务的,喝醉了自己难受”。
这时吹牛bi的和捧场的开始借着酒劲起哄了。金鑫先开口说道,“来,武局,敬你一个。”
武阳也没含糊,二人一饮而尽,
紧接着,胖子也起身道:“武局,以后多照顾...”
“照顾你nainai个锤子,你这货先找个正经工作好不好,别整天游手好闲,”武阳故意鄙视地回道,
武阳听着恭维话,喜形于色,凭着强势的性格劝路远喝酒,路远在他旁边开始有意与武阳对峙,估计是想压压武阳在酒桌上的强势作风,无奈没人家能喝被灌得晕晕乎乎,趴在桌子上佯装败下阵来,
武阳依旧不依不饶,竟说出了“如果是市长在旁边你喝不喝的话”,完全把权力场上的一套带到了发小们中间。
这个场面金鑫和胖子觉得很别扭,一边让武阳别再劝了,一边查看路远的状况。
酒喝到这个时候,胖子不知是吃吐了还是喝吐了,一共吐了三回,金鑫和路远也吐了。
。。。。。。酒席散去,金鑫拉着大家去KTV,而胖子抗不住又吐了,路远就拦了一个出租车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家,路远静静地躺在床上醒酒,回想刚才聚会发生的事情,这次短暂的相逢没有更多的谈及彼此的工作,没有共温同年美好的时光,没有分享童年珍贵的回忆,而是有了更多的名利话题,有了更多炫耀与奉承。
路远感到,他们彼此的关系越来越陌生,但愿不要渐行渐远。在他看来,发小就是从小建立在玩耍和生活中的友谊,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发小们的情谊该是越来越深,既然之前感情是如此纯真,地位也是平等,为什么回来相聚之时不能在低调平等的基础上重温故事呢?
这次看到武阳在酒桌上的表现让路远心中不觉生出一丝凉意,难道官场污浊扭曲人之本性至此吗?今天的武阳变得真的太多了,更多的官场炫耀,更多的权力欲望,再加上周围人们有目的的吹捧与溜拍,真不知道再相聚之时我还是否认识,但愿这位老兄珍重,低调使得万年船。
。。。。。。放假结束后,见到女朋友夏岚时,路远不禁向她谈及此事,感慨道,“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曾经是平等的相识,无论以后身份多么显贵,地位多么崇高,成就多么伟大,事业多么成功,在未来的同学聚会时,在发小的餐桌欢宴上,在和曾经的师长交流中都应该保持彼此人格的平等,只有这样才不会在拥有了财富和权力的同时丢掉了真情和尊重。。。。。。”
这次发小的聚会,也许用一首诗来形容路远的心情最恰当不过了,
众人生来皆平等,性各相异道不同。
莫论此时多富贵,百年沉浮一场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