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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饭局纯粹是路远临时起意，也正因此，刘杰明才没有拦着刘海涛跟路远来往，换一句话说，如果不是偶然碰到，而是路远直接请吃饭的话，刘杰明的态度就不是这样了，会很有故意结交的嫌疑。骨子里，刘杰明还是很讨厌那种搞迂回战术达到接近领导的人的。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刘海涛的电话打来了，道：“路远，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路远笑道：“客气什么。”
路远先安排好了地方，是一个海鲜馆，环境不错，让路远大跌眼镜的是，看上去斯文的刘海涛，吃相倒是生猛，像是跟海鲜有深仇大恨似的，生吞活剥，在所不辞。
作为请客的路远来说，客人有这样的吃想，还是很舒服的，证明关系好，否则谁会这么不注意风度啊。
刘海涛赞道：“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海鲜了，路远，看不出来，你对吃还挺有一套的。”
路远莞尔道：“我是一套都没有，这次纯粹是抓到个宝了。”
刘海涛抹着嘴道：“路远，别人都把对象带在身边，你怎么没带？”
路远微微一笑道：“她有自己的事业，我们俩是互不干涉，不过这样也好，各自都忙，省得拌嘴子。”
“这样说也有道理。”刘海涛忽然放低了声音道，“那你们的生理问题怎么解决？”
“你这家伙，这么八卦。”路远抓起一个牡蛎扔了过去。
两人边吃边喝，刘海涛的酒量明显不行，一瓶五粮液喝下去，刘海涛的脸已经红得像是晚霞，说话也有些打哆嗦了，道：“路远，我真搞不……不明白，人为什么都要当……当官呢？”
路远还没有回答，刘海涛自顾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倒也罢了，可我家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一门心思要升官，路远，是不是当官真的很过瘾？”
路远笑了笑，说：“海涛，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没喝多，你听我说。”刘海涛倔强地坐着，倒起了苦水。
在外人看来，刘海涛这个官二代是有着很大的便利的，从政，可以很快官居高位，从商，可以快敛聚财富，可是他很不习惯被完上“官二代”的这个称号，所以，他既未选择从政，也未选择从商，而是选择了科研。可是回到国内，遇到不少官员，官僚作风很重，这让他对国内的官员看法很多。在他与刘杰明之间，由于年龄的差距和在国外受到教育的方式有所不同，存在严重而难以逾越的鸿沟，所以父子俩很少有坐下来交心的机会，即便是坐下来，也谈不上几句。
在国内，刘海涛并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有些心里话也不能跟柏梅说，所以今天借着几分酒意把一些平常无人说起的心窝子话。
路远做了一回很忠实的听众，只听不说，其实刘海涛只是想说说话，并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路远耐心地听着，一直等到刘海涛尿急了，刘海涛才晃着身体走了出去。
路远搓了搓脸，心情用巨震也形容不了其惊讶的十分之一，或许这个消息在刘海涛看来很平常，可是听在路远的耳朵里却是吓了一跳，原来刘海涛在无意透露出刘杰明想离开江汉的消息。
在路远看来，刘杰明与龙鼎天的角力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局面，不分高下，他想走，这证明他在暗流涌动的斗争落了下风，而且是绝对的下风，这个层面的斗争路远是没有机会一窥全豹的。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到，让一个市长甘拜下风是一种多么艰苦的胜利，要知道，能走上这个位置，谁没有一定的背景？
路远这时忽然想通了刘杰明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他是在示弱，从积极的态度上来说，这是一个投诚的信号。发出这样的信号，对于刘杰明来说，是充满屈辱的，这意味着他彻底的失败。龙鼎天呼声近日有所抬头，这也证明了这一点。
结合刘杰明想走的态度，这是不是也说明了他已经看清楚，在江汉，只要有龙鼎天在，他没有胜的可能，与龙鼎天改善关系，放自己走，另辟战场，未尝不是一条新路。
路远正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跟着便是刘海涛忙不迭的道歉声，路远赶紧开了门出去，刘杰明正大窘地向一个年轻女人道歉。
那年轻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个年轻男人，横着眼睛，嚣张地说：“妈的，占我马子的便宜，道个歉就完事了？”
“海涛，怎么回事？”路远站到了刘海涛的边上，低声问道。
“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刘海涛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酒已经醒了大半，神情慌张地向路远求援。
路远斜着眼睛看了那小年青一眼，这摆明是碰瓷，刘海涛这样的人是不会故意去占人家便宜的，即便是占，也不会占这种姿色庸女人的便宜。
不过，饭是自己请的，人也是自己带出来的，路远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压着火气道：“兄弟，你想怎么样？”
小年青竖起两根手指：“两千！”
路远忽然笑了起来：“两千？你以为你马子是金子做的？”
那小年青的眉毛登时竖了起来，路远用两根手指夹着两张百元大钞，向打扮娇艳的女人扔了过去，冷冷说道：“拿上钱，快滚，你就值这么多。?”
路远还真不想惹事，否则扔过去的就不是两张钞票，而是两巴掌了。
“海涛，我们走。”路远拉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刘海涛，刘海涛如梦初醒，跟着路远就走。
“你们tmd给我站住！”小年青叫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落在后面的刘海涛肩膀，刘海涛刚转过来，就看到一个拳头向自己招呼了过来。
路远提防着呢，一见那小子动粗，一脚便踢了过去，真是他赖以成名的断子绝孙腿，那小年青嗷地一声大叫，拳头缩了回来，双手捂着裆部原地起跳，要把被踢上去的弟弟归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