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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唱得热闹,《玉堂春》里苏三离了洪洞县,哀哀凄凄跪拜狱神。二格格定了定神,问:“你何时去蒙古?”
和卓活着的时候,她恨死了阿醒。和卓死后,她倒成了最关心阿醒的人。
好几回,她都求着曦淳暗地里帮衬阿醒,只是阿醒从不知道。
阿醒垂脸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蒙古。”
二格格一惊,道:“圣旨都下了,哪有你考虑的份?人人都说你和多罗郡王在景仁宫私会,既已到如此地步,你还需考虑什么?”
阿醒摇头,满眼哀愁道:“我家里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放心不下阿玛额娘。”二格格握了握她膝盖上的手,道:“小时瞧你挺英明,眼下怎么反糊涂了?你留在京城就能保护你阿玛额娘了?去了蒙古,吉兰泰是多罗郡王,你是多罗郡王妃...”
她压了压声音,道:“皇上还敢轻举妄动不成?”又笃定道:“去吧,你只管放心的去。退一万步讲,不是还有弘明弘暟么?”
如果那时,能知道今日交心之人是二格格,阿醒情愿把和卓让给她。
但过去的已经过去,哪有回头路可走?
散宴时,曦淳来了,身后竟还跟着吉兰泰。众人皆知多罗郡王与阿醒的婚事,都说阿醒是克死了丈夫的,竟还能攀上多罗郡王,很是不齿。
曦淳扶起二格格,先问了老婆身子爽利不爽利,才大声笑道:“一听我说你在府上看戏,他就非跟着来不可。说在宫里没和你好好说话,一直后悔。”
二格格伸了个懒腰,朝阿醒坦然道:“让吉兰泰送你回去吧,说实话,我看见你心里并不是很高兴,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又朝吉兰泰笑道:“也好,你带着她远走高飞,我也见不着她了。”
曦淳眼里只有一个老婆,看见老婆要走,便管不着其他人了,只顾着扶老婆,老婆说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边走。
台上还在唱戏,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阿醒和吉兰泰。
阿醒低着头,小声埋怨道:“你来做什么?”
吉兰泰柔声道:“我来看你啊。阿醒,我想见你。”说罢,当着众目睽睽,牵起阿醒的手,慢慢的穿过人群,坐上他的骏马。
身后是一片嚅嚅嚷嚷的碎语声。
他要向世人昭示,阿醒是他的人了,所有的闲言,所有的蜚语,他都要和她共同面对。他要她坐上自己的马,带她去他的地方。
两人共乘一骑,阿醒倚在吉兰泰宽阔的怀里,迎着炎热的夏风,听见他道:“谢谢你。”阿醒疑惑,道:“谢我什么?”吉兰泰道:“你与十四舅跪在养心殿替我求情之事,弘历都告诉我了。”
阿醒闭上眼睛,闻着乡间麦草的香味,道:“弘历是个大嘴舌。”
吉兰泰一笑,见她阖眼假寐,便道:“若是累了,你就睡一睡。”阿醒摇了摇头,唇角露出好看的笑容,道:“城东有夜市,你带我去好不好?”吉兰泰道:“你阿玛会同意吗?”阿醒狡黠一笑,道:“不告诉他便是,去了再说。”吉兰泰重重嗯了一声,道:“听你的。”
用过晚膳,还不见阿醒回家,十四等不及,遣了奴才去富察府上接人。不想人人都说阿醒郡主跟多罗郡王走了,十四顿时火冒三丈,端坐在炕上,觉也不睡,书也不看,就等着阿醒回来训她。
结果左等右等,等到夜半更深,等到耐心全无,他又担心起阿醒是不是遭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