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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名相貌颇为俊郎的小眼睛少年,在四五个人的簇拥下,来到杨家的大门前。
“蒋四。”杨晏似笑非笑的俯视着苏玉。
身后一名浓眉大眼的跟班,手里拿着一面铜锣,弯腰哈背立即应道:“是,少爷。”
咚咚咚!
蒋四一边敲着铜锣,一边街头卖艺似的吆喝起来:“父老乡亲们,父老乡亲们,大家快来看一看,快来瞧一瞧咯!”
咚咚咚的铜锣声不断,送入苏玉耳中异常刺耳。
“苏家的三少爷今天来杨家报道咯!”蒋四对着人群转圈,像个唱戏似的,“今后,苏家的三少爷苏玉将入我们杨家,正式成为我家三少爷杨晏的奴才咯!”
“那个人真的是苏玉,我在乌华街见过他。”
“早就听说苏家的三少爷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如今被苏家遗弃倒也正常。”
“不许你说小玉哥是废物!”小黑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张牙舞爪的对着刚才说话的那人抓去。
“小黑子,不要胡来!”苏玉呵斥一声,心中有点小感动。
“哪来的小野种,竟敢对本大爷动手动脚?”刚才说话的那人骇得连退几步,嘴上却是不松口。
“小玉哥……”似乎看出苏玉眼中深藏的一股凶光,小黑子惺惺的退回到一旁,不再说话。
“我倒觉得这个苏玉说话算话,是个男人。”
人群中,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说这句话之人,当然是个女人。
“我怎么反倒觉得他是个笨蛋?他本大可不必到这里来,却偏偏选择受罪,降低自己的身份。”
众人议论纷纷,各持己见。有人对苏玉表示同情,也有人说他活该,自不量力。反正,苏玉的大名今后在青石城必将更加响亮。
苏玉只好假装没听到,上前几步,对着高高在上的杨晏微微作缉道:“苏玉答应过杨三少爷的承诺自然没有忘,但苏玉有几个条件。”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家少爷谈条件?”铜锣声止,蒋四举着锣棒指着苏玉的鼻子大声叫道。
苏玉抬起头,目光突然变冷,冷冷道:“至少现在我没踏进杨家的门,还是苏家的三少爷!”
“说说你的条件,或许本少爷趁着今天的好心情,答应了你也不一定。”石阶上,杨晏高傲的站在那里,仿佛可以决定苏玉的命运。
“第一,我不做挑粪之类的事。”苏玉凝视着杨晏,“第二,我今后只听杨三少爷的差遣,就算是杨家的家主杨维对我下命令,苏玉也只能说声抱歉。”
这样,杨晏一死,他便自由了。
他提出这两样条件后,围观群众中,已有不少人佩服苏玉到了这种时候,依然身具傲骨。
“让你一少爷去挑粪确实有点不妥。”杨晏慢慢的点了点头,至于第二个条件在他看来有等于没有。
“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永远做我的奴仆,唯我是从。”杨晏缓缓抬起右手,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孙荣,拿卖身契来。”
卖身契!苏玉心中冷笑,这杨晏准备的真是周全。
“看来苏玉这次是永世不得翻身了。”已有不少人向苏玉投去同情与可惜的目光。
看着孙荣手中的一纸卖身契,苏玉似乎犹豫不决。
“怎么,还想着翻身的那一天?”杨晏阴森森的笑着,目光忽然落在小黑子身上,“看起来你和小黑子的关系蛮不错。”
他的话还没说完,蒋四已从背后将小黑子给死死架住。小黑子动弹不得,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三少爷,这次我小黑子可没有欠你杨家的钱,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给我打断他的狗腿。”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杨晏看向苏玉,想瞧瞧他是何反应。
苏玉恶狠狠的瞪了杨晏一眼,旋即目光渐渐放缓,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已经服软。
“我答应你,还请你放了他。”
在城东,杨家就像是土皇帝,行事向来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围观的群众自然无人敢当着杨晏的面说他的不是,况且这些人中,有一部分还欠着赌债。
杨晏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大笑道:“很好,我就是需要像你这样讲义气的人。放心吧,以后你跟着我不会吃亏的。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只要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会替你出气的。”
他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假话,至少他的护短是出了名的。曾经一个外来的武师级别武者打了蒋四一拳,杨晏便让那个武者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所以他的这些跟班对他颇为忠心。
“按手印吧!”孙荣走到苏玉的面前,添了几笔苏玉所提的条件后直接扔给他。
看了看还在蒋四手中的小黑子,看到他眼中闪着丝丝泪光,苏玉暗自苦笑。他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只不过现在这场戏更真实了。
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后一举吞并吴国。他苏玉只要忍几天而已,有何不可?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苏玉终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卖身契上按下了一道刺目的血印。
“还请少爷放了小黑子。”苏玉正式为奴,恭敬的向杨晏行了一个隆重的礼,心里已将他视为死人。
“好,我很欣赏你这种能很快认清自己身份的人。”杨晏向蒋四使了一个眼色,蒋四立刻笑咪咪的放开了小黑子。
转身面向已炸开了锅的人群,蒋四高声宣布道:“苏家的三少爷如今已是我杨家的下人,你们可有看得清楚,听得仔细?”
蒋四的言下之意大家自然听得出来,苏家今后在青石城的声望与威严必然要低杨家一等,他杨家已踩到其头上去了。
看着已经跟着杨晏一干人等走进杨家大门的苏玉的背影,小黑子眼睛通红,握紧着黝黑的小拳头,说着低不可闻的话语。
“小玉哥,你的恩情小黑子今后一定报答!”
……
杨晏今天的心情好极了,昂首阔步的走在属于他的独门院落之中。
“苏玉,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到星云山打猎,为我母亲再抓几只小兔子。”
“是,少爷。”苏玉很快进入角色,低头躬身道。他的眼角却在观察着四周,心中不禁发出感慨。
“这杨府似乎比苏宅还要大上许多,光是杨晏的庭院就占了好大一块地。看来要画出杨府的地图不是件容易的事。”
杨府的确大得要命,就连苏玉这种最下等的人都拥有自己的房间,一间小小的柴房。
柴房里堆满了干柴,黑漆漆的,不仅连张床都没有,就连睡觉都很难腾出地方。
“这杨晏对我可真好。”辛辛苦苦将杨晏交代的事忙完,问候了杨晏几百遍之后,苏玉才不紧不慢的打扫着那一小块空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沉思。
杨晏喜欢出去涉猎,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苏玉没想到会这么快。
明天,就在明天!找个独处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曼珠沙华中的“华爆”,将其的脑袋给捏碎!
苏玉的眼中,充满了浓郁的杀机!
他作出这个决定无疑给苏家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父亲力排众议的支持他,那便是对他实实在在的信任,他绝不会辜负父亲对他的信赖!
如果明天成功的话,杨府的布局图的事就不能实现了。
有得必有失,苏玉不再去想这件事,专心为明天的种种可能进行着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