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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一途的境界自古向来便是有大小之分,因为境界的大小很大程度上与实力是能够成正比。
关于境界的划分到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最初的境界划分是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哪个时期便流传的一句“化相炉而步步清莲,入长轩而证道紫仑”。
其中便是划分出了代表了大宗师的相炉、清莲、长轩、紫仑这四大境界。
之后发现有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踏入大宗师的门槛相炉一境,所以当时追寻武道一途的人们打算大宗师之前划分出小宗师的境界,就算踏入不了相炉境界的门槛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但是境界的划分绝不是口头上说的,心里中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把相炉之前的境界统一划分好,最后索性就按着三六九等划分了第三、第六、第九这三个境界。
许朝便是早在数年前踏入第九境,但是准确来说许朝还未摸到小宗师的门槛。
第三境以作为入门境界,第六境作为过渡境界,甚至连第九境就可以说是作为过渡境界,只有稳入第九境后期可触摸相到炉境的门槛才能算是小宗师。
之前许朝受到过紫仑境界的大宗师点评隐有小宗师风范,又岂不是点出来了已经许朝足够的实力和境界稳入九境后期了。
然后一击,很简单的一击,隐约有小宗师风范的许朝便恍若断废一臂。
所以道理更简单,刘以渐已踏入大宗师。
相炉境?
还是更上一层的清莲境?
许朝背后满是冷汗,一个大宗师境界的知县,最为恐怖的是一直以来在这座城镇中竟然没有人知道知县追寻武道一途,更没有人知道知县在武道一途竟然达到了如此的境界。
刘以渐放下自下起势而上的拳头,对于被自己一拳击飞的许朝连看都未看一眼,转身双手负后,大步走出,小陈凉和刘雪霁扶着老何跟在后面。
房间里只剩下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许朝和满脸惊讶的许啸。
时间缓缓而过,早已看不到离开的背影,许啸脸上的惊讶才慢慢散开,然后在不觉间恶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
外头金色的阳光和煦,秋风徐来的刚好不暖不凉,轻轻拂在衣衫间,小陈凉抬头望了一眼头顶那片天空,不知道小脑袋中在想着些什么,嘴角间却是呢喃了一句“天还是蓝的呢。”
确实呀,大概是在那阴沉的房间里有种度秒如年的压抑感的缘故,小陈凉有种忘记了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差觉,黑色的?灰色的?还是灰黑相间的?
当那阵秋风吹拂而来的时候,小陈凉突然想起来蓝色,他记得天空是蓝色的,然后就抬起了头。
那句话其实并没有说完,小陈凉在心里依旧呢喃着,“阳光还是暖的,风还是轻缓而过的……”
走在一边的刘雪霁用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小陈凉,因为刚才陈凉的小声嘀咕她听到了,让她也有了种错觉,她觉得此时的小陈凉就像天边眼前的阳光一样。
只是刘雪霁没有发现,当她的目光从小陈凉那张如同阳光的面孔处移开后,那张像阳光的脸孔慢慢阴沉冰冷下来。
对于时间来说,每个人都是会在它的流动下变化的。
在有过各种各样的经历后,或荣耀万千的鲜衣怒马,或曲折难行的困境,心境与思想都会在这其中发生变化,有的变化是摧枯拉朽般显而易见,有的变化是量变而质变的寸积铢累,而有时却就在一瞬间。
现在纵算天还是蓝的,阳光还是暖的,陈凉还是觉得世界变了,不再像是十几年春秋中的那么玲珑剔透,近乎透明。
原来实力和势力是那么重要!
如果他的境界不是刚刚才步入的第三境,而是像刘以渐那样弹指间的宗师风范,那么老何这个花甲老人就不会带着莫大的耻辱下跪,而那许朝,甚至许啸都不会那般嚣张来羞辱自己。
实力!境界!
走在前面的刘以渐转过身来,“何老先生,多注意点小陈凉,还有小陈凉自己也要小心。”
小陈凉知道面前这个刘知县无非就是通过一旁的刘雪霁,远远谈不上熟识,所以他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城镇中权势最大的刘知县一直对老何恭敬地叫何老先生,就像现在这样。
……
上阳城作为太安王朝几十年前新迁的都城,别说那种细细品味的深邃底蕴,就是一眼可见的历史底蕴都难能发现,大概是有种既然没有底蕴这座西墙,那便可劲地用东墙来弥补,所以这座上阳城除了繁华就是极尽地繁华。
新式建筑、宽阔街道、精细布局,至于皇帝住行的皇城自不必说,甚至几年前有位才子在观皇城后写了一句“笙箫袅袅如烟雨”便被广为流传。
西城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向来是不敢入内的禁地,这里不仅仅参差不齐坐落着中枢六部衙门,更有翰林院,国子监这般龙门过后腾起之地,往里是可以说是王超里近乎毁誉参半的大理寺。
再往里走,是座样貌平淡无奇的宅院,在这些高大衙门当中,显得极尽寒酸破落。但是能让很多人望而止步,包括那些庙堂之上品秩极高的尚书、侍郎之流。
宅院门口竖着做工粗糙的牌子,上面写着在文武百官口中臭名昭著的西厂两字。
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寒酸之地,不仅仅遍布太安王朝各地,掌握这个庙堂上下的大多数机密,还在慢慢向着临近的大晋王朝渗透。
宅院里的人都有个统一的称号,锦衣卫!
宅院深处一间房屋内,深色的黄梨花木桌前坐着名男人,身着正三品锦衣卫使的飞鱼服。他的眼前放着一本极厚的卷宗,应该是时间久远使纸面泛着古黄,卷宗篇首是楷书所写的甲字。
太安王朝之前的各大卷宗大都是按照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交互来标明等级,例如等级最末尾是葵亥,最高的便是甲子,后来因为等级划分过多,很多时候处理起来会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棘手,后来直接改革成十天干,最末的就是葵字等级,而相较与之前乙字等级的卷宗现代表了最高等级,而甲字等级的卷宗越发的少有,其中的分量更加不言而喻。
就如同锦衣卫使面前这本甲字等级代号为杜鹃的卷宗,不仅仅是他这里有一本,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那里同样各有一本,很显然说明了这本卷宗是西厂、大理寺、刑部共同审理的。
任锦衣卫使十几年的男人眉头虽没有皱着,但是看上去也丝毫并不轻松,约莫就这样静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笔架上悬着的紫毫点润了砚台上的墨汁后翻开这本卷宗,所以没有一页页地翻过,而是一翻而到了一纸空白页,是因为卷宗上的每一个字他都烂熟于心。
“杜鹃,迄今一十五年,未果。”
放下笔后,这位锦衣卫使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该封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