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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大爷的话吓我一跳,没想到水里的东西摸起来居然会是这样一种感觉,而且还会伤人,真是太奇怪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连忙问道:“后来怎样了?”
乌大爷喘了口气,吧嗒吧嗒抽两口旱烟,眯眼看着我,有些痛苦地说道:“那水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都弄不清楚,我爬上岸之后,再往水里一看,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晚是个毛月亮,我借着月光呀,隐约就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影正在手脚并用朝远处游过去。”
老人家说完,脸上满是凝重,似乎当年的恐惧至今仍旧萦绕在心头。
我疑惑起来。
按照乌大爷的描述,那水里的东西显然不是棘花鱼,而应该是某种不太寻常的东西。
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什么东西是长在水里的,而且还是人形的?
莫非是河童?可是河童摸起来也不是死尸肉的感觉呀,再说河童一般也不伤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继续问道:“再后来呢?”
“后来啊,哎,后来我可就遭了大罪喽!”
乌大爷说到这里,差点哭出声来,从他的声音里面可以听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堪回首。
“小哥,你也知道被棘花鱼扎了是什么滋味,别的不说,就说那个疼啊,哎呦,我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真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可怜的事儿啊。自从腿肚子被豁开了,我就整天在屋子里爬着喊啊,疼急了,就拿头撞墙,把自己撞晕过去才行啊。一直疼了两三个月才算了哇,整个人瘦了个皮包骨头,差点没死过去。”
乌大爷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动情地抹抹眼泪,继续道:“这还不算完啊,后来更遭罪。”
我满心好奇,问道:“后来又咋了?”
乌大爷神情悲愤道:“整个人都抽风啊,大冬天,浑身滚烫,跟个红龙虾似的,大夏天冷得发抖啊,裹个大棉袄都不行,每天都得烤火。你说这是不是出鬼了?这事真是把我折磨地没个人形了。那个时候,四遭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都说我鬼上身了,都不敢跟我说话,连走近我的屋子都害怕。”
我很想知道故事的结局是怎么样的,连忙问他:“最后是怎么治好的?”
乌大爷回忆道:“说来也巧,我到处找先生看,试了很多土方子,一直都没见个好,最后都绝望啦,准备跳河死了算了,结果吧,就那么一天,有个游方的大夫从我门前过,见到我大夏天在那儿烤火,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就说想要治好这病,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晚把我扎伤的东西抓住,然后炖了吃了,不然的话,我就只能等死了。”
我这时候真是有些心急了,感觉这老人家忒会讲故事,谜底一点点揭开,直急死个人。
我问他:“那后来抓住没?到底咋个解决的?”
“嘿嘿——”
见到我有些着急,老人家反而开心起来,因为他发现他的故事吸引住了我,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他优哉游哉地喝了一碗茶水,抽抽旱烟袋,这才绘声绘色对我道:“要说我老人家也不容易啊。虽说那个时候过得苦,但是再苦,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我也不想死啊。所以,听了那个游方大夫的话,我就准备逮那东西。他奶奶的,我被那鬼东西折磨地这么惨,甭管怎么说,这仇一定得报,就算吃了它没啥效果,那好歹我也出了一口恶气,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说是。老头子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没个明白话,我都恨不得拉他一刀了。
乌大爷瞪着眼睛,唾沫星子乱飞,继续道:“那大夫走后,我就天天在河沿口守着,看那鬼东西到底还会不会出来。后来,我把家里的犁头拆下来,到后村老张的铺子里打了个三股生铁叉,叉子柄有两米多长,掯在手里很得劲。为了确保成功,我又费劲磨了一整天,把叉子磨得雪亮的,那叫一个锋利,别说是鱼,就是老虎,我也一叉子给它撂倒喽。”
我竖起大拇指,心说何止是老虎?估计就是条龙,您老也给戳死喽!
乌大爷吸一口旱烟,感叹道:“****祖宗,我是真给逼急了,下了狠劲了。心说怎么也得报这个仇,出口恶气才能安生,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不是,再说这鬼东西它把我弄成这样,也该死,对不对?”
我连忙说:“对,对,后来那玩意被你搞死了?”
乌大爷又叹了一口气,皱眉道:“要是真把它搞死了,我这心里也踏实了呀。”
我一阵无语,心说原来你没搞死它呀,那你掰乎这半天干啥呀?这不是逗我嘛!
我按捺住郁闷的心情,问道:“那后来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我天天守在河沿口,瞪着两眼瞅着那水,后来你猜怎么着?”乌大爷两眼有些放光,没要我问,就继续道:“还真看到了,每次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就出来了,黑乎乎的,整有一人多长的一道黑影,晃晃悠悠的就从对岸的芦苇荡里面游出来了,速度很快,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琢磨着是条棘花鱼,可是谁见过这么大的棘花鱼啊?那得比人还大啊,这要真是鱼,可是要成精了。何况,那东西好像有四只手,在水里游动的时候,四只手扒拉着,看得真真的,这可不是骗你。”
我疑惑道“您老没给它来个透心亮?”
“你不懂,你不懂,”乌大爷对我摆摆手,说:“你要这么想,那场景,天刚擦黑,就我一个人,而且还瘦得全身没三两肉,然后,再看到这么个大家伙从水里晃过去,就算我有叉子,也不敢动啊,吓都吓哆嗦啦,叉子都拿不稳,更别说去叉它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对他道:“嗨,原来您老这么没胆儿!那您跟我扯这半天干啥呀?”
乌大爷满脸颓唐,好半天才对我道:“我也不是不敢,我就是偷偷跟着它,观察它的活动规律来着。后来我总算找到规律了。这东西的窟,应该就是在那芦苇荡里面,而它晚上之所以出来,是要到河湾里面吃东西。你知道那河湾是什么地方不?那是万人坑呀,里头埋的全是尸体,一直到现在,每次发大水都还漂骨渣子,更何况是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