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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那一夜没回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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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大夫,碧莲看着夜幕下的黑,更是不敢回家,瞎折腾地周转了一圈,也没有个眉目。

    心想,要是早让那个大夫开个病床号就好了,也可以输液休息一晚上,不知是心累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累,碧莲感觉到两脚发软,竟有如此荒唐的想法。试想想,人家大夫连开药都没开,会给她个病床,让她在那躺着输液吗?真是异想天开。

    或许,也真的验证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花季和雨季,小姑娘的单纯、简单而又有一颗纯粹的心。

    不能回家又不能耽误明天的早班,碧莲想到了一个人。每次下雨或者下雪,她都邀请碧莲去她家。或许因为是俩人工作紧密而又亲密,总是无法不谈,自然而然地成了闺密,经常聊些私房话,很投机也很聊得来。

    刘玉洁是公司里赫赫有名的优秀女司机,不仅车开的稳,而且人品又好。也总是乐于助人,说话没有大言语更无高嗓门,总是悄悄地默默地帮助别人。有一次,碧莲跟的一辆司机师傅的车,在半路上走不动了,刘玉洁忙下去看看,原来是油门拉线断了,想着办法,不顾手上的油和污渍,硬是让司机师傅开着车,她一个人硬生生的拽着油门拉线,把车勉强开到了公司。而自己的车呢?公司所有的车都已经收班,刘玉洁的车还在半路上,不顾夜晚的黑和孤独,玉洁是一个人又回到半路上,把自己的车孤零零的开回来的。

    碧莲这一幕幕是看在眼里,所以,至那以后,她对玉洁是更加信赖,面对玉洁的无私和奉献,碧莲很感动。

    姐妹心连心走得更近了。每次下雨或下雪的天,只要玉洁有所请,碧莲是有请必应。

    渐渐地,碧莲越来越感觉到玉洁的苦和不容易。每次,一到她家,玉洁是三下五除二就把热腾腾的饭菜做好了,端到桌子上。一次、两次,后来,一次次的有了很多次。碧莲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玉洁姐,我哥呢?怎么每次来就你和宝宝啊?

    玉洁没吱声,一脸的沉默。

    碧莲看着玉洁的脸色,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要不玉洁姐开朗的性格,每次又说又笑的,怎么一到这个话题,就不吱声了呢?沉默无言,告诉她一定是不祥的预感。

    “难道玉洁的丈夫离去了,还是俩人感情不和离了。”碧莲不敢往下想。

    吃完饭,碧莲慌忙去洗碗。玉洁是从碧莲的勤快里和俩人无话不谈的姐妹之情里,感觉到有些不应隐瞒,感情的事儿没有谁对谁错。免得碧莲问了,不告诉她。她会不高兴地觉得,自己没拿她当自己人看,当外人看了。

    论公论私,俩姐妹的感情非同寻常的不一般。为了避免碧莲忌讳和不高兴。

    见碧莲洗碗的时候,玉洁走过去,也搭把手刷锅。

    “碧莲,有时候命运让你接爱的,你必须无条件的接受。”

    一听之话,明显地是话里有话,碧莲静静地没吱声。

    只听玉洁是语重心长的说:当年爱的死去活来,转眼成了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真是一个转身俩个世界。

    从玉洁沉重的话语里,碧莲知道了:

    原来,玉洁姐与一个人青梅竹马的谈恋爱,仅管玉洁姐个子不高,在别人眼里是又黑又矮又瘦,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那个有情郎却甜言蜜语地说,‘东边那个西边雨,我的美人啊,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经不起男人的软磨硬泡和糖衣炮弹的攻击,玉洁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纯真和贞洁,毫不保留地交给了另一个人。或许真验证了,这个世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强有力的征服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征服,为他不顾一切地死去活来,而又心甘情愿。

    转眼,到了秋收的季节,玉洁姐的肚子是越来越大,可男方的家人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玉洁的心上人不顾家人的反对,悄悄地在城里给她买了套房子。正好,玉洁姐会开车,正逢公司招人时,玉洁姐当时还没满月本应在家里过月子的,却走了工作岗位。

    也许越是好强的女人,越有一颗脆弱的心。她觉得她离不开这个男人,不论什么名分、什么地位,什么卑微她都毫不在乎,只要他不说离开她,她甘心情愿地为他守候。

    就这样,玉洁姐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边上班工作,一边做家务照顾孩子。

    当孩子问起爸爸时,玉洁姐总解释说:爸爸去给你挣钱去了,爸爸很爱你。

    也许,到现在玉洁姐也不知道,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到底娶了谁为妻,他的公主又是谁?只不过,偶尔一年有一两次,回来看看孩子和玉洁。

    也从未问过他,他也从未给玉洁提起过。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玉洁坚定地说:孩子总会长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碧莲听了玉洁的陈述,是从心眼里佩服她的坚定和执着。可是这样的结局是喜还是悲呢?这人世间的一切有没有公平和不公平呢?

    每次,碧莲来到玉洁家,俩人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到半夜。当碧莲躺在床上,两眼眯得快合在一起成一条缝时,只见玉洁仍然在碧莲的旁边,说说这叨叨那,至到碧莲说:姐!这都几点了,瞌睡,再说,我就成说梦话了!

    玉洁猛地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离天明还早着呢?才一点多。你就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开!

    在玉洁甜甜的关心和关怀下,碧莲很贴心很温馨地进入了梦乡。所以,每次,碧莲感觉到孤立无助时,总是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玉洁。

    这不,一个人压着马路,天又黑又凉,夜的风吹得她瑟瑟发抖,此时,能去哪呢?大半夜的,不敢回家,怎么给家里人交待啊!与是,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玉洁家。

    第一件事儿,就是让玉洁配合着撒谎,自己是早到她们家了,吃过饭也该睡觉了,俩人只顾玩呢?也忘了给家里人打电话了。

    按照碧莲的吩咐,玉洁给拨通了碧莲家的电话,这构思的天衣无缝的瞎话,硬是让死蛤蟆也说成了会撒尿。圆满的不能再圆满,碧莲妈是一听玉洁的声音,不去怀疑是否是谎言,而是一百个放心。

    没想到,今晚在玉洁家还有两个姐妹,一个是素真、一个是李莉。碧莲惊奇地说:今儿个是不约而同,咱们姐妹几个来聚会的啊?!

    只见李利一言不发,好似对碧莲的笑颜丝毫不敢兴趣,那不感冒的神情,咋一看,还带着反感和排斥。

    碧莲心想,我可没有得罪李利姐啊,她成婚哪天,别人上礼钱是三十,我还记得自己是跑到李利姐车上,塞给她伍十块钱,不让她写什么礼单,免得公司的其他人员看见了会说闲话。

    这李利一脸的晦气到底是因为啥?碧莲刚想开口问:李利姐,谁惹你生气了,俺去给你出气去?俺最爱打抱不平。

    这不,碧莲话刚到嘴边,还未说话,素真便一把拉住碧莲,挤眉弄眼的使个眼色说:过来,你瞧瞧,那桌子上放的是啥?就明白了。

    碧莲急不可耐地走到桌子前,天啊!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处处血淋淋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儿,胳膊腿上,竟连背上也都是紫一块儿青一块儿,惨不忍睹地竟然露着鲜嫩的肉,面目全非。

    不仅让人一阵阵揪心的痛。

    碧莲忍不住叫喊道:这谁弄的,哪天伤天害理的人干的,谁欺负李利姐,把她害成这样,咱给他没完!

    说着便拉着素真和玉洁的胳膊肘往外走。

    “还有没有王法了,天王老子也不能那样啊?”

    素真刻意压底噪门说:碧莲,你别喊了,显然这是典型的家庭暴力,可还要征求下李利的意见啊,不能鲁莽,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打了他,是出了气了,可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碧莲听素真这么一说,总算是思路清晰地恍然大悟,原来是李利姐的那位打的。

    “李利姐!你犯啥错误了?他竟然打你。”

    李利哭得泣不成声地说:这男人有一个好东西吗?追你那会儿,嘴上像抹了蜜,如今呢?比披着羊皮的狼还狼,你们看见的是以前打的,我都走到法院门口,交了诉讼费了,又撤了。

    可这次呢?是变本加历。

    说着,李利挽袖子捋胳膊。真是肿得紫得那斑驳的血迹残不忍睹。更别提腿上和腰上、身上的了。

    李利委屈的泪水止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淌,淌在头发上,不觉捋一把头发说:哪儿他不打,是没有人性的兽性大发,你们看,头发都拽了不知多少根了,稀顶不说,你就是脱光了睡到床上,揿开背子,也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