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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虽辛苦,可好在每一秒看在眼里的都是此生从未见过的风景,因此倒也不觉得疲倦。
几日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抵达了郁久嘉明大营所在的草原。
李治歌是王爷,那自然笛棉这边也要派个王爷迎接他才合适;他们又是借着看望咸宜公主的名义来的,那诸位王爷中,就没有比咸宜公主的夫君郁久嘉诫更合适的人选了。
郁久嘉诫早早就带着人马等候着自己的姐夫了,两人此前在长安也不是没有见过面,因此倒也少了几分戒备,多了些亲切。
郁久嘉诫向李治歌和雨薇见了礼,两人也都分别回了礼。
嘉诫道:“闽王殿下和王妃能来,咸宜公主可是高兴得很呢!一大早就催促我来候着了,现下公主正在帐中等着二位呢,何不即刻随小王去帐中会会公主?”
雨薇愕然,按理说,他们来了笛棉,不是应该先去拜见郁久嘉明吗?哪里有先看望咸宜公主,再去拜会郁久嘉明的道理呢……这事儿,搁到长安那可就是不敬之罪,郁久嘉诫这样提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李治歌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嘉诫的肩膀,道:“如此便有劳妹夫给我们带个路啦!”说着还朝着人家郁久嘉诫拱了拱手……
周围的人额角都有汗珠渗了出来,咱家王爷怎么这么随性呢……这刚刚见面,就拍着人家王爷的肩膀,还口口声声地把人家叫妹夫,这这这……人家还没叫您一句兄长呢,你这会不会有些太随意了啊?
郁久嘉诫倒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位“兄长”的脾性,嘴角微微地抽搐几下,很快便缓了过来,拱手道:“好,兄长,嫂嫂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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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真是又觉得惊愕,又很想捧腹大笑,方才李治歌唤他“妹夫”,这郁久嘉诫不但不恼,反而顺着他的意思改了称谓,这可真太有意思了。到底是笛棉人不像汉人一样讲究这些规矩呢,还是因为郁久嘉诫和咸宜公主恩爱非常,因此对这所谓的“兄长、嫂嫂”也爱屋及乌了呢。
嘉诫上了马,李治歌和雨薇等人重新上了马车,至于跟着李治歌来的护卫,总不好再继续跟着了,嘉诫手下的人带着这些护卫去支帐篷安顿下来。
上了马车,雨薇实在是忍不住了,先是和露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轻轻地笑出了声,随后敛了笑意,正色道:“王爷,我们初来乍到,本应该先去拜访郁久嘉明才是,现在这样冒然地先去看咸宜公主,岂非对郁久嘉明有所不敬啊”。
李治歌见她微微蹙着眉,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便笑着安慰道:“不打紧,不打紧,反正这也是咱们那妹夫自己提出来的,就算有错,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的嘛。”
雨薇语塞,她本以为李治歌会说笛棉的规矩和咱们汉人有所不同之类的,没想到他却说怪不到自己头上,雨薇又惊又气,低声道:“王爷,您怎么能……”
李治歌见她真的要恼了,连忙伸手在她如同嫩葱段一样的手上拍了拍,安慰道:“怎么还急了,你听我说。咱们这样灰头土脸地去见人家大王,才是失了礼数呢,总得沐浴焚香、清清爽爽地去拜见郁久嘉明吧,再者说,即使郁久嘉诫主动提出先去看果儿,定然是得了嘉明的授意才敢如此,否则他这样谨慎的性子,怎么敢做这种事呢?”
原来如此,看来李治歌的心里也并非没有计较,雨薇不由地放下心来,神色也舒展了几分。
马车慢速地向前走着,周围很安静,能听到马车轱辘吱呀呀地转动的声音,车里的人也都不再说话,静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一会儿,前头的郁久嘉诫“吁——”了一声,勒住了马儿,赶车的车夫也顺势停了下来。
有底下人放好了脚蹬,李治歌先笑眯眯地跳了出去,随后,露儿撩开轿帘,扶着雨薇下了轿子。
有笛棉的丫鬟上前给郁久嘉诫见礼,撩开了毡房的帐子,簇拥着众人走了进去。
咸宜公主一见夫君和哥哥一前一后地进来,激动地热泪盈眶,若不是一旁的嬷嬷温声细语地劝解了几句,又拿丝帕拭去了公主眼角的泪,恐怕是要把妆都给哭花了。
虽是兄妹,可也不能失了礼数,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咸宜公主先和李治歌、雨薇分别见了礼,接着把各自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嬷嬷们也都互相一一地介绍了。
虽然公主才嫁到笛棉短短几个月,可这思乡的情谊却早已经累积得无法计算了,如今见了哥哥,自然是请的跟什么似的,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的。郁久嘉诫心里清楚,自己若是在场,恐怕李治歌和李果儿没法放开了畅谈,他自然也不愿意惹人不快,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告辞了。把李治歌、雨薇和李果儿留在了毡房中。
郁久嘉诫这一走,在场的人都瞬间放松下来。雨薇把从长安带来的一副镂空金线挽宝玉手镯送给公主当做见面礼,道:“知道公主不缺这些,可想来想去,恐怕笛棉没有这样精致的样子,还请公主笑纳”。
咸宜公主见了,本不以为意,准备随便附言两句就束之高阁的,可打开匣子细细一看,眼泪都差点儿没夺眶而出。眼前这个金灿灿的镯子,不是当年母妃戴过的吗?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从宫里得来的,那自然就是太后娘娘惦记着自己,才叫王妃送来的。
咸宜公主微笑着,强力忍住眼泪,吩咐嬷嬷道:“去取了我的匣子来,给闽王妃看看可还喜欢”。
嬷嬷应声而去,他们三个就聊了起来。
“林轻鸿前些日子为了要娶那苏家二小姐,可把老侯爷气得不轻,如今两人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只是可怜了轻鸿,终日闷在家里读书,哈哈,怕是过不了几年就得下场呢!”
“轻鸿哥哥能耐得下性子读书?”咸宜公主一脸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