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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拔说:“你上当了,我说的就是感觉,你对我有感觉,我能看出来。”田君华说:“感觉就象是炖肉时上面的血沫子,必然要撇出去,留下本质的清汤。”宁不拔说:“你刚才不是说感情本质就是感性和感觉吗?”田君华说:“那是刚才。”宁不拔说:“我说东,你就说西;我说了西,你又说东,出尔反尔?”田君华说:“你们女人不就是擅长这样吗?”宁不拔说:“你又不是女人。”田君华说:“可是我现在是跟女人打交道。”
宁不拔咬了下嘴唇,用手托住腮,柔媚的说:“君华,咱们都不小了,我都二十六了,你也二十四了,该干干那方面的事了。不干那方面的事,就永远是个孩子,咱们已经成熟了,应该过成年人的生活,就算不结婚,也应该开始有规律的性的生活了,对吗?否则对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种扭曲,长此以往,都没办法健康的活下去。尤其是男人,这么憋下去,废用性萎缩,会象东浩一样。而且女人和手指头的感觉一定是不一样的,重要的不是射那一秒,而是情感的抚慰。”田君华说:“你体验挺丰富啊。”宁不拔说:“不是体验,是想象,我就不信,你不想,只要你是男人。”田君华说:“我不想你。”宁不拔说:“我不信。”
田君华喝了一口茶,说:“你的状态很不好,应该注意了,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考虑嫁了吧。”宁不拔说:“目前没有人比你更好,对我更真实的了。别人都对我有坏心眼儿,可是你没有。”田君华说:“我没必要对你有坏心眼儿。”宁不拔说:“因为实在是不相干吗?”田君华说:“可以这么说。”宁不拔说:“咱们在迟敏生的生日趴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此都很震动,是吗?”田君华说:“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
宁不拔咬着牙说:“我想失身于你。”田君华说:“我又不是专业开包的。”宁不拔说:“什么叫开包?”田君华说:“你就是不知道也应该能听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宁不拔说:“我等不了了,我想嫁给你。”田君华说:“我还可以等,人生百年,有的是时间,如果那个人没有来,我一个人也能过。”宁不拔说:“你首先保持功能健全,基于这个考虑,你也需要女人。”
田君华说:“那让别人来吧。”宁不拔说:“为什么不是我?”田君华说:“你太难缠。”宁不拔说:“因为我让你难以获得利益?你知道我们家是我弟弟不脱的,你从我这里刮不到油水?”田君华说:“就你目前对我的了解和理解,即便我对你有感觉,你也是不能托付的。仅凭这句话,你对于我的意义就象是水面上漂的废弃的塑料袋,空矿泉水瓶子云云。”宁不拔拿起红茶忽的泼在田君华脸上,田君华毫不惊异,一垂眼皮,抽出桌子上的餐巾纸,抹了脸和头发,站起身走了,宁不拔气的直哆嗦,看着他离开了。
田君华出了红茶馆儿,邹应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他身后跟着宁不拔,就对宁不拔说:“没开车吧?我送你。”宁不拔也不推辞,上了副驾驶。田君华坐在后面,邹应明开车。
邹应明说:“听说你的律所生意不错?”宁不拔说:“我的生意错不错你不知道?”邹应明说:“好大的火气。”宁不拔说:“我没什么火气,只是客观的评断。那个女人看上你们谁了?”邹应明说:“不是告诉你了,是我。”宁不拔说:“你没有说谎。”邹应明说:“你也这么觉得?”宁不拔说:“你来挡我的时候,那姑娘的眼睛盯你都盯斜了。”邹应明笑道:“真是明察秋毫。”宁不拔说:“可是人家以为那个姑娘看上人家了。”邹应明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到脱裤子那一刻谁知道她看上的是谁?人家也未必错。”宁不拔说:“就是错。”邹应明说:“没错。”宁不拔突然抱住邹应明的脖子就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邹应明的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哆嗦,尖着嗓子叫了一声,说:“冷静,不拔,冷静。”宁不拔少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邹应明说:“君,你跟不拔说了什么?你这个遭瘟的,把病都过给我了。”宁不拔说:“我说人家的嘴什么时候那么毒了,原来是跟你学的。”邹应明说:“人家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不高兴?”宁不拔默了一阵,说:“我很感谢你。”邹应明说:“所从何来?”宁不拔说:“以我这样一个孤独弱女,无钱无势、寄人篱下,还有你这么迁就我,你是可怜我吗?”邹应明说:“你有父母和弟弟,你今天这样不愁衣食,毫无后顾之忧的干你喜欢干的事业,不是出自他们对你的支持吗?这还不够吗?”
宁不拔说:“事业?那也叫事业?你是不是以为我一个女人也就这样了?小打小闹的干个寄人篱下的律所,然后收庄,找个人嫁了,做家庭主妇,生孩子,养孩子,带孩子的孩子,然后老、病、死?”邹应明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这样过吗?”宁不拔说:“我想象唐玫一样。”邹应明说:“进监狱去洗礼?”宁不拔说:“象迟敏生一样。”邹应明说:“跟一个男人不明不白?”宁不拔说:“象孔思思一样。”邹应明说:“来一段无情无性的人生?”
宁不拔说:“她们都是有目标的,未来都会非常成功也非常幸福,过上磅礴大气、自在挥洒的人生。她们背后都有庞大的家族支援,无数的男人乐意为她们效劳,乐意为她们铺垫,乐意奉她们为女王。可是我们家为什么不行?只因为我有那么一个爸爸、多了那么一个弟弟,碰到一个居心叵测,想操纵我们家的一个外人程东浩?卷入了他和唐玫的争端?成为他手里的一枚可笑的棋子?邹应明,你们弟兄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对你们言听计从?你们想当不脱的顾命大臣?你们是不是欺负我们家没人了?玩儿我们一家人?我是明白人,我都知道你们的小伎俩,你们就是拿我们家当作你们对付唐氏的一杆枪,你们想把不脱培养成你们的附庸、走狗。你们不是真的为了我爸和不脱,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你们都是贪婪、残忍、狡诈的人。你们让我爸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不信任,把我们一家人搅得分崩离析。我爸老糊涂了,我要带领我们一家和中谭集团挣脱你们的弥天大网,直至鱼死网破,你们是我的死敌。”
邹应明说:“天啊,这些话你不应该放在心里吗?为什么要跟我们说?你真是醉了,那种程度的热红酒茶?有那么要劲儿吗?就是说,不是也应该跟你的朋友们说吗?”宁不拔说:“唐玫她们?她们一点儿也不比你可靠,而且我不说,你们也能看出来我的真实想法,你们都太贼了。”邹应明说:“其实没看出来。”宁不拔说:“看出来了,咱们谁看谁都象明镜一样,谁也别拿谁当傻瓜,也没有什么可隐瞒。”邹应明说:“好吧。”
宁不拔说:“你们就是看出来,才让我爸这么打压我,排斥我,把我象贼一样防着。你们还暗地里断我的业务,不给我活路。我是一条正儿八经的活龙,却被你们囚禁在浅水池塘,因为我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你们的利益。我和我爸是亲生父女,只有我是真正为了我爸和我弟,为了我们的家庭完整,为了我们的事业兴隆,前途光明。你们都是外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为了我们家的繁荣赴汤蹈火?给我们家送项目、送千百万亿的财富?那是你们的投资,而投资一定是有更丰厚、超级丰厚的回报,一定是有你们的目的在里边。你们都太精明了,拿别人都当傻瓜一样的耍。你们都太坏了,不以骗人为耻,以骗不倒人为耻,行迹卑劣、谎话连篇。只有我,目的单纯的想把我们家发扬光大、善始善终,可惜我爸他就是不明白,他太糊涂了。我不会放纵他这么胡来下去的,我要力挽狂澜,让我们家彻底摆脱你们的控制,走上光明的康庄大道。”
邹应明和田君华一语不发的听着,宁不拔越说越激动,抹开了眼泪。邹应明给她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宁不拔擤了鼻涕,邹应明又接过去,抽出个垃圾袋放进去,拿出一瓶黑加仑果醋递过去,说:“这是谢峻产的,喝了可以缓解情绪。”宁不拔接过去,把车窗摇开,一伸手丢到车窗外,说:“假体贴,真伪善。”
车一直开到宁不拔家门口,宁不拔临下车前咬着牙说:“田君华,你一定会为了你今天对我的拒绝付出代价,后悔到五马分尸。”邹应明和田君华看着宁不拔进了家门,邹应明说:“后悔到五马分尸是一种什么状态?”田君华说:“大概比下油锅高一个等级吧。”邹应明说:“你级别还不低呢,我也想尝尝因爱成恨的滋味:从神坛被摔下十八层地狱,那感觉一定象坐云霄飞车或者是蹦极。但是她们全都因为跟我分手后悔自己不够好,配不上我,无一例外。”田君华说:“宁不拔跟唐玫她们在一起,快要毁了。”邹应明说:“物以类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