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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云可不是好欺负的善茬,当下左手反掰住蒋主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右手毫不客气一记狠拳砸向对方的胸口。
蒋主任没料到这张少云居然敢反抗,挨了一拳,胸口闷痛,当下松开他,后退一步。
二人冷冷对峙着。
肖美玲一时吓呆了,看着二人不知所措。
蒋主任强忍用手揉捏胸口的欲望,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力气这般大,不光被击中的胸口疼痛无比,刚才只是被他抓了一下的右手手腕竟然已经微度红肿。蒋主任作为资深医生,当然明白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让手出现这种程度的损伤。
心念于此他不由心生畏惧,这个少年,莫非习过武?否则一个正常人的力气绝不可能有这么大。
张少云也不敢轻举妄动,对面的可是一附院第一名刀蒋主任。蒋主任一直是医学院学生的偶像级人物,积威甚重,张少云虽对学医没什么兴趣,可他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眼下与他对峙,心中不免紧张万分。
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提醒自己千万别胆怯,自己是在见义勇为干好事……可是,这次不会像前几天那样,见义勇为最后被关到局子里吧?
肖美玲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大叫着向外冲去。蒋主任想将她拦住,可张少云身子一挪冷冷挡在他面前。
TMD,揭露第一名刀丑陋面目的大好机会,张少云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下可要出名了。
蒋主任看着张少云,表情突然变的很奇怪,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你要倒霉了。”
院长和一干医生护士在肖美玲的带领下跑进病房,张少云的同学们也闻讯而来,挤在走廊里瞧热闹。
张少云指着蒋主任,对院长道:“刚才这个家伙在抽苏悦的血,抽了足足有一大袋子,看样子想害死苏悦。”
院长看了看张少云,对蒋主任道:“小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蒋主任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恢复了往常那份处变不惊的平静神色,不动声色扶了扶眼镜,道:“胡说八道,我刚才只不过给这位病人做常规例检,这个学生突然闯了进来,还莫名其妙胡闹一通。”
张少云气愤道:“我胡说八道?那包血袋还在他口袋里装着,你们不信可以去搜他的身。”
院长冷冷看着张少云,道:“搜身?你当我们蒋主任是什么人。蒋主任的医德在我们医院向来是被病人交口称赞。你是哪来的学生,在这里捣什么乱?”
张少云见院长明显地偏护蒋主任,不相信自己,又气又急。他忽地对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地肖美玲,急声道:“肖老师,刚才的一幕你也看到,你快给我作证。”
蒋主任冷冷一笑,盯着肖美玲的眼睛,不紧不慢道:“小肖啊,你看到了什么就如实说出来,一定要实话实说哦。”
他后半句话加重了语气。
肖美玲有些畏惧地看了蒋主任一眼,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摇了摇头,细如蚊蚋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张少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肖美玲,肖美玲的头更低了,几乎埋进了高耸的胸口。
虽明知蒋主任在威吓肖美玲,可张少云见肖美玲懦弱的样子,心中对她是大为不耻。
院长愠怒地盯着张少云,道:“你,跟我过来。肖老师,将这个同学年级主任叫过来。”
事情草草结束了,气愤难消的张少云被院长“请”进了办公室。
年级主任匆匆赶到医院,见到张少云的第一句话就“怎么又是你?”。
张少云这句话听的浑身超不爽,圈圈个叉叉,老子怎么那衰,难得良知发现干两件好事,每次都落到这种下场。第一次被关了两天,而这一次,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年级主任训了张少云几句,然后满脸陪笑拉着院长出去,为张少云求情。作为一个年级的主任,任何时候他们第一念头就是保护自己的学生,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学生在档案里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录。
张少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干生闷气,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蒋主任。
他看着张少云,道:“我不想难为你。其实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只要将在病房里看到一切都忘了。”
张少云最恨别人威胁自己,听到这话一时头脑发热,张口道:“怎么,你害怕了是吗?你越怕我越是要将你的丑陋嘴脸揭露出来。”
蒋主任淡淡笑道:“我很喜欢你这倔强的性子,不过,一般这种人都会吃大亏的。你还真以为就凭你一个狗屁都不是的学生,别人就会怀疑一个作为一个大医院的资深主刀医师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那个叫苏悦的病人,放心,她会相安无事的,也许只需睡上一晚,第二天她就会完好如初。当然,这一切你是不会明白的。”
张少云想起其中疑云,不解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抽她的血吗?”他一直无法想通这点,堂堂一个大医生,犯得着冒风险从一人病人身上偷血吗?
蒋主任嘴角的笑容突然变的诡秘起来,一字一顿道:“当然不能。否则,会把你吓坏的。”说完这句话,他哈哈大笑着向外走去。
张少云思索着他的话,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他隐隐感觉到,这其中一定蕴含着一个不可告人的惊人秘密。而且从头到尾,整件事一直跟某样有关——
血,苏悦的血!
一股寒气从脊背钻出。张少云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
他无法忘记那一晚看到的可怕一幕——闪着妖异气息的眼睛和滴血的尖牙!
院长跟年级主任回来了。院长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生气,看来年级主任的求情并没有起多大效用。
“跟你们校长去求情吧,像这样的学生,以后就算当了医生也是个品行不良的庸医。”院长望着张少云,不屑道。
张少云沉默不语,忍住心中怒意。他不想将事情越搞越糟。
跟年级主任回到学校,年级主任告诉他,院长的态度很强硬,意思是要将张少云开除学藉。诋毁一附院名刀的声誉、捣乱病房安宁,这罪名可不轻。
A大一附医院作为一个年收两亿的三甲大医院,其院长在A大一直有很重要的话语权。他如果想开除某个学生,根本是小事一桩。
开除学藉?张少云这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这意味着,自己将要离开学校,离开218那个虽然又脏又乱却充满欢笑的狗窝,而且,最为重要的,自己如何面对含辛茹苦将自己养育成人的父母。
张少云无法想像父母得知自己儿子被开除时痛苦失望的样子。
张少云慌了,对年级主任道:“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我没撒谎,我发誓,我真的看到那个蒋医生抽苏悦的血。”
年级主任无奈地叹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错误。”
张少云讶然道:“你也不相信我。”
“那我问你,蒋医生冒哪门了毛病了,抽人家的血干什么?”
张少云一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