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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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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李走了以后,星仔是彻底闲了下来。在这混日子的一大段时间,星仔不知怎么搞的,竟鬼使神差般愣是没再去找过吴老,那个约定的日子好像有魔力般,日子不到星仔就是不能去,有种奇妙的感觉在约束着星仔。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那最终好似审判日般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这天,星仔由于睡得实在是很不安稳,所以起得比往常还要早些。在按照以往惯例经过了适当的晨练,星仔吃过了妈妈的爱心早餐后,就出发去往了吴老的大宅院。

    吴老的家可不是偏远的郊区,应该说是城市里一处占地很大的古老住宅区。这里所住的都是些老人儿,有的更是世代居住于此,可想而知这处地方历史是挺久远的了。

    但在与时俱进的大时代,这些个老辈儿传下来的老房子、大院子想必也是存在不了多久了,在社会化进程的步伐下,终将成为历史。用不了多少年,那还会有如此幽静的所在,全都将会是一处处冰冷的水泥房。希望能遇到个有良心的开发商吧!不知星爷自己来的话,效果会怎么样。

    搬了新家的星仔现如今可是要走不少的路才能到吴老家的。像往常一样进了门,但这次的这个大庭院却给了星仔很大的不一样,感觉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存在!内与外,如同两个不同的世界,有种怪怪的活性在流通!

    当碰见吴老时,他老人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正坐在古董椅上,而是端坐在那中段能望着天的天井下。南方的古建筑都有这个设计的,从天上看像个井口,所以也就形象的称之为‘天井’了。

    “你来了……坐!咱们俩再最会好好聊会天,以后……可就没什么以后了!”吴老古井无波,淡然而坐。

    听了吴老的这番话,星仔也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份猜想。看来吴老真是大限将至,就在今天了!当知道答案时,星仔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那些烦心杂念。吴老就那样说着,星仔就这么听着,一句话没回,也根本不用回与不需要回。

    吴老将其从小到大,从年少时的无知好学,到青年时的拜师学艺,至中年时的学道有成,后来也就是现在的归隐于市。所有经历过的有意思之事都跟星仔大概说了下。星仔虽说也经常听吴老零星有说过,但却没有这么时间方位明确,事情案件具体。面对着吴老一百年所走过的不凡一生,星仔早已是无话可说。

    每个人的一生都值得被肯定,但星仔绝对有理由相信吴老这一生肯定是其中最精彩的,因为那里面有普通人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而现在,星仔自己本身也成了吴老记忆最深处那不可与人诉说的故事。

    当静静地把整个人生都听吴老娓娓道来一遍后,星仔不知怎么,心灵好似得到了一番洗礼,人也变得成熟稳重了些。这在星仔看来像是某种传承,只是不同于武侠小说里的那样,得到就能成为武林高手。吴老整个人生的沉淀,更像是文化知识的传授,令星仔无形中得到了很多的好处,只不过这些隐性的力量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体现的出来而已。

    “吴老,能有您这样的长者在一旁从小到大悉心教导,真是我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会一直将您的话牢牢记在心中,您如果还有什么想法,希望小子我能尽最后一丝绵薄之力。”说时眼角已泛起泪花。

    回想过往,星仔真是忍不住啊!本不打算哭,在吴老面前做个坚强的男子汉,但情感上来了,人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讲了这一个故事,时间可就已近正午了。这么一上午,吴老也是时辰快到了!

    坐在这处选定的地点,吴老仰头透过天井望向天空,“臭小子,老头子我就要走了,恰逢人生最后的这个阶段,没想到我还能有所突破,这可真要多亏了你这个有福的小子。在你身边的所有人,只要与你羁绊够深,无形中都是会被改变原有的既定命数。我能在这人生的最后看透了许多,那都是过去一饮一啄造成的,没有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这……就是因果啊!我已是处理好了所有的身后事,我所有的一切现如今都已由你继承,以后,这院子里所有的一切也就都是你的了。我相信你会好好打理它们的,也就不枉此生我所花费的心思了。赤果果的来,光溜溜的走!这才是我辈所追求的道法自然呀!好了……我走了!不要伤心流泪,我要继续去追寻我的‘道’!再见了,臭小子。”

    说到最后的时候,透过天井的阳光终于移到了吴老的身上。先是盘坐的脚尖,接着是膝盖,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向上蔓延。星仔发现,凡是吴老身上被照到的地方,都在散发着光。一开始星仔只以为是吴老身上那大长褂反射阳光造成的,但最后发现,吴老那已是被照到了一半儿的身体,真的是在闪烁发光,像一片片鱼鳞般耀眼。

    当第一缕光照在吴老脸上眼里时,星仔顿时觉得吴老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格外不凡越加的不像人了,真的如同仙人一样!当吴老整个人都被正午的阳光所笼罩时,其整个人都变得晶莹剔透,就是前后透亮了,通过其身体星仔竟然清晰地都看到了那后面的柱子,我的天啊!

    这是什么情况,星仔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什么鬼催着他把手伸了过去,当触碰到那类似‘人火’的光亮时,有种很温暖的神奇力量,整个人都无比的舒适,贪心的想再近一点时,却又猛地缩回了手,咋地……被烫着了呗!这时候的星仔,活像一个二愣子,嘴张得大到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放在眼前的则是自己那有些红肿的总是很无辜的食指手指头。

    余音还在绕梁,吴老最后的看了眼星仔,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的鲁莽,笑的是格外慈祥灿烂,无法具体用语言去描述的,包含的太多了!星仔永远都忘不了这个笑容,令其有种悲天悯人大慈悲的感觉。好像已是看透了人世间的种种,超凡脱俗大彻大悟了般!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本就不敢上前的星仔更是猛地倒退了两步,险些被吓得坐倒在地上。

    在一阵强烈却不刺眼的白光后,吴老整个身体从下到上就那样慢慢地……碎了!化成一根根羽毛般的光影,有些类似飞蛾身上的磷粉般,前后不到几秒的时间,就……不见了,彻底的没了,如此突兀的消失在了星仔的眼前。其刚才还坐着的地方那还有吴老一点的身影,抬头望着天,只见那些光羽拧成一股,在天井盘旋了三圈,就这么……飞走了!原处只留下一个傻愣愣的痴呆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星仔就这么一动不动,抬头45度角仰望了好久,直至脖子都酸了,才回过神来。低头45度角看吴老坐过的那地方,依旧久久不语,好半晌。

    “如果我不是中了邪,记忆也没有出错的话,吴老到是有提过。道家有种现象,名曰‘羽化’!只有极大成就者才会在其寿元将尽的最后能有此作为。难道……吴老这就羽化飞升了?!”星仔瞬间就变得有些神叨不正常了,“不对呀!我记得吴老说过,他距离那最高境界可还是差点的,这半步之遥就吴老所说那可是咫尺天涯啊!难道……吴老近期才有此突破?!”

    星仔满脑子思绪,嘴里一刻不停闲,神叨了好半天,终于屡清楚,把自己说通了。要不然非得梗住不可。

    这绝对是一场震撼人心的画面,用恐怖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最终,这件事与那件事成了星仔一生中最不可告人的神秘事件,就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那种。

    也真是够了!一个是佛教的‘化虹’,一个是道家的‘羽化’!都是教派中最高成就体现,百八十年没几次的事件。星仔到好,运气爆棚,先后两次全让他碰到了,真是要去买彩票的节奏!

    别的高人还留下些遗蜕什么的,吴老很好,全随他而去了。可能是想省去星仔那莫须有的一系列后续麻烦吧!留下个肉壳壳也确实是没法想象,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就剩了一张皮,确实是挺尴尬不好解释的。一不做二不休,连衣服也一起化掉,显得干脆。一点尘埃都不留,这才叫洒脱!

    说起来,道家这是掌握了人体自燃的奥妙了啊!熊熊烈火,焚我残躯,借此实现终极一跳呀!也不知是打通了身体与宇宙相关联的哪个开关,只能说,自古传下来的教派都不是省油的灯,全不白给!

    什么都没有留下,一阵小风过后,都化作乌有,世间已奇迹不显!无从考证。

    星仔想说的是,以后的日子还是希望能尽量波澜不惊些,这惊涛骇浪实在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