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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眼镜!哈哈!”王小头与来人拥抱。
眼镜,本名梁乾,王小头死党,发小!后有四五年没见。
“怎么样,最近。自从私塾分别后。咱们也有四年没联系了。对了,梁爸爸身体好吧!铺子生意怎么样。”王小头打开话题,拍着眼镜的肩膀。
“过的不错,生意没以前那么好了。到是你,怎么被李正道给跟上了。”眼镜话语之中带有点憔悴,有些恐慌,而王小头问到的梁爸爸则没有回答。虽然掩饰的很好,还是被王小头发现。
“他啊,就卖了几件东西,得了不少钱,就被他跟上了,咯!”说着王小头把布袋拿在面前晃了晃。眼镜眼中的异样一闪而过。
“这有不少吧!”
“嘿嘿,一千块!”
“这么多!”眼镜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释怀或者一种负重的目光,两只手不停得互戳,王小头看着梁乾的眼睛,梁乾故意躲着看过来的目光。
“啊,小头,今晚有没有住处,去我那里,我爸的店铺有好多空房子。今晚咱们叙叙旧。”一瞬间,眼镜的变化十分大,拉着王小头,走出院落,两人并不知道,一道黑影在角落里闪了闪,跟了出去。
很快,眼镜到达自己家的铺子,铺子的门紧闭。只留着旁边一道小门,眼镜左右看了看,打开小门,拽着王小头进屋,很快将门锁上。
王小头也不担心,至少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不会因为这一千块钱终结吧,他永远也不相信眼镜是这样的人。
进入店铺,店铺里摆放着几张黑木棺材,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做成的,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这人以前见过,就是眼镜的父亲,在王小头的记忆当中,眼镜的父亲很关爱他,非常的雄伟高大。而现在,居然已经成这个模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伯伯!”王小头小声叫唤一声。老人缓缓抬头,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如同黄土高坡上残留的印记。
老人一副害怕的样子,眼中暗淡无神。
“梁爸爸,小头啊!小头!”王小头握着老人的手,如同锯子割到一样,很痛。
“小,小头?小头是谁?二娃子,二娃子小头是谁!”老人说话的声音很胆怯,似乎害怕着什么。
眼镜的泪水哗的一下流出!
“眼镜,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才四年不见,梁伯伯就成这样了!你老实说,这一路来,我看你行为举止就很异常!要是你把我当兄弟,就应该告诉我!”王小头以前读私塾的时候,时常在眼镜家蹭饭,有时候直接睡在眼镜家,眼镜跟他一样,都是没有妈的孩子。梁乾的父亲对待小头比起对待眼镜更好,王小头从那以后就开始叫梁乾的父亲为梁爸爸。梁父也很欣慰能再有一个儿子!
王小头抓着眼镜的衣领,双眼瞪着眼镜。
“小头,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对你没有好处!”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拍掉王小头的手。
“可他是我爸!”
王小头眼中的泪光闪现,他自己的父亲去世时都没流下一滴眼泪。
一句话震惊屋内所有人!
“小头,你不要为难二娃,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还会再来的,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二娃子,去做晚饭。小头跟我进来。”说着梁爸爸站了起来,依然那么高大,原来之前是装出来的。
王小头跟着梁爸爸走进房去,房内的摆件和以前一样,只是那几件值钱的瓶瓶罐罐早已不见。
“坐!”梁爸爸的笑容再次打开,这一次笑已经过了四年,这四年梁爸爸从来没笑过。
王小头坐在床边,摸了摸床,这种感觉很久很久没有再出现。回忆的感觉。
“小头,你还叫我梁爸爸,我很高兴,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怕不怕死!”梁爸爸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怕!”脱口而出,王小头看着梁父,沒有人不怕死,谁都不例外。
“哈哈,永远都是这么直白,比起二娃子好了不止一倍两倍!小头既然你进了这屋,那你就已经脱不了身了,这件事我好生跟你道来。
自从你离开以后,那也是四年前的事了,那一天晚上,二娃子一大早出去玩耍,到了晚上没有归家,我到处寻找二娃子,在后山上找到了他,他已经昏睡过去,我问他,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月过去了,二娃子没什么异样,我觉得他没什么事,可是还是发生了,那天四月十五号,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奇怪的人,她身上的打扮就是苗族的巫师,可是十里八乡的苗巫我都有听说过,这个人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
那天晚上,她一身黑衣,拄着拐杖,我以为她是来买寿材,谁知道二娃子一进门槛,他就全身长疹子,又大又红,疹子里红色的线虫清晰可见!当时我就知道二娃子肯定被下蛊了!
苗巫就在此时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很奇特,像鸭叫一般。她说,二娃子的蛊是她下的,四个月为一个期限,她就会来一次,每一次都会从二娃子身上取走大半杯子的血!还要给她五百块,一年三次,每一次来二娃子都疼的死去活来,四年过去,家里的积蓄全部用光,就在第三年的后三个月,钱全部用完,我就去找人借了高利贷!他们每次来要钱不是脚踢就是手打,现在已经将我们逼上了绝路!哎!”梁父叹了叹气,看着王小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欠了多少钱!我这里还有一千块够不够?”说着将布包里的钱拿了出来,发旧的钱臭味。
“不行,这点钱永远塞不住他们的牙缝,再说。我也不能要你的钱,我已经想好了,你带二娃子走,我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梁父眼中没有任何杂念,他早已做好死的准备了,只是留下梁乾一人,他很不放心,现在王小头的到来,他可以安心的去了。
“不!绝对不行,我们还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可以去报官!”王小头想到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总会有一些人可以逃得法网,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后面的语气明显轻了许多。
“小头,替我好好照顾二娃子,你一直把他当弟弟,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可是,眼镜的蛊怎么办!”
王小头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劝,梁父的决心已经无法改变,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梁父去送死。
“您放心吧。”王小头只能假装答应。
两人后面聊了点家常,不知说了多久,梁乾叫二人吃饭。
饭桌上,菜很朴素,一个蛋,一盘花生米,一个青菜,外加一壶烧刀子。
三人坐下,全部选择沉默,没人说话。
“来,小头,喝一杯!”
“四年没尝梁爸爸酿的酒了,满上!”
梁乾笑着给大家的杯里装满酒。
“敬梁爸爸!渍!”一饮而尽!
“咳!”王小头一杯下去,面红耳赤!
“你小子的酒力还是这么差。二娃子什么都干不了,就是酒力好!哈哈!”
以前王小头和眼镜两人没事干就偷喝梁父酿的酒,每次都是王小头倒在酒坛旁呼呼大睡。
终于三人已经打开话匣子。
“不是我酒力差,是您老的烧刀子越来越带劲了!”
三人有说有笑,酒已经喝完,王小头被梁父二人灌醉,趴在饭桌上。
“小头,小头!”眼镜叫唤几声,只听到王小头的鼾鸣声。
“把小头背回房间,別让外人看见了。”梁父抽着纸卷烟,吐出黑白色的烟雾。
“嗯!”
眼镜将王小头背进房内,平摊在床上,看了眼王小头的包裹,拿了出去。
“准备好了吗?”
“父亲,这是小头的包裹!”
梁父看着眼镜将布包递上来。
“啪”的一声,眼镜脸上一个深红的巴掌,被扇倒于地上。
“混账,你怎么能拿小头的钱,你自己的苦就自己受着,小头是你兄弟,他虽然给你,但是那是他以后得资本,怎么能随便拿!”
梁父被气的瞪眼望着眼镜,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可是,父亲!您的身体!”
“不要紧的,还死不了,不知道那个老家伙这次会拿什么样的蛊在我身上做实验!你记住,明天你就跟王小头走,走的越远越好!”
“不,我不走,父亲,我们一起走!”梁乾的眼泪挂在眼眶上,倔强的眼神中充满杀气。
“时间快到了,去正堂吧!”梁父没有理会眼镜,走到正堂正襟危坐,与之前佝偻的样子成鲜明的反比。周围的棺木在灯光下显的那么恐怖。
梁乾则坐在梁父的后面,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光着膀子。
黑夜中一道黑影蹒跚而来,拐杖哒哒的声音,发出黯然的旋律,似乎告诫任何人靠近这。
“咔!”木门推开,看不清来人的面貌,梁父却一眼认出,苗巫医。
这个记恨了四年的人,今天又来了!
梁乾突然哇的一声,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身上瞬间长了很多血浓包,梁父看着梁乾痛苦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压制不住!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每次来,都要折磨二娃子一番,你到我身上来试啊,来啊!”终于爆发,一个父亲的责任。
黑影站在二人面前,头发长的与地挨着,背是驼的,手上的皮肤枯萎的和枯树皮一样,指甲很整齐,却很长!头发挡住了脸,看不清苗巫的面容。
苗巫缓缓抬头!手拨开挡在面前的头发!
梁父眼睛突然凸起,向后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