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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维护
越王,今上第七子。
和萧章同岁,只比萧章大两个月,生母殷贵妃早已去逝。
没有像萧章预想的那样,又削了爵位,而是罚俸禁足,罚俸一年,禁足半年。
郑绥知道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七公主来府上,和她说起来,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日她们去看望九娘郑芊,恰巧越王府有宴请,萧章便去了越王府,席间,萧章去如厕时,回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帮妇人在说九娘郑芊的是非,大约是说得难听,这其中又以越王妃庾氏说得最厉害,萧章直接怒气冲天地冲过去,迎面就给了越王妃庾氏一拳,当场让庾氏掉了两颗门牙,之后,对着在场的妇人扬了扬拳手,言道:要是以后他再听到她们说九娘不好,他的拳头就不长眼。
在场的妇人登即就被吓住了,还处于震惊之中,未回过神来时,萧章已扬长而去。
这一去,并未出王府,回到宴席上,就直接和越王厮打起来。
两人因年纪相仿,从小干过的架,就不计其数,直到后来又分别出了府,才好些。
萧章因心中堵着一股子气,是招招下狠手,越王先还避着,后来,也不遑多让,以至于旁人想劝架,也根本无法插手,王府里的护卫,更是让他们俩兄弟给喝退了,最后,越王因身胖体虚,起不来,结结实实让萧章给揍了一顿。
出了口恶气,萧章才离开越王府。
后来,越王和越王妃坐着肩舆进宫告状,圣上才下了圣旨训斥萧章,大约是觉得爵位已经无法再削了,所以罚俸禁足,次日,又诏令郑十八郎君去做萧章的师傅,至于萧章的现任师傅,已让圣上给发配贬去了交趾。
这一位,已是萧章的第六任皇子傅了。
“圣上怎么会想到让我阿叔去做你阿兄的师傅?”郑绥抬头问向七公主,十八从叔虽经史俱通,少以学尚知名,但一直以来,都是专注于做学问,著书注经,从来不曾想过出仕,何况,郑氏的学堂已经办起来,如今正由十八从叔管理着。
只听七公主说道:“是我阿姨向阿耶建议的,早就听说郑十八郎君学问极好,又是阿嫂的阿叔,所以才想到让他去教导阿兄。”
又是阿嫂的阿叔。
重点大约是这句,这也是七公主过来,徐贵嫔要七公主传递给郑家的话,请十八从叔做临淮公萧章的师傅,是因为十八从叔,是九娘郑芊的阿叔。
自从上回,七公主过来看杂技,无意间说了,萧章没有把栖霞寺的事和宫里说,让郑家人放了心,谁知就这么一句普通的话,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以至于后来萧章在婚礼上发难,他们毫无准备。
自此后,凡七公主说的话,郑绥都不敢掉以轻心,用五兄郑纬的话说,每句话,或许都有一层意思。
七公主离开后,因五兄郑纬不在家,郑绥便立即找了温翁来,把这事和温翁说了一遍。
当天晚上,五郎郑纬从尚书府里回来,刚一到主院,十八郎君和温翁就过来了,傅主薄近期回了趟临汝,还没有回来。
事情的始末,郑纬都已经了解过了,要是没有一纸诏令,聘请郑十八郎君为皇子傅,郑纬或许会为了这件事,而高兴一番,还会为萧章叫好,赞许一二,至少萧章于这件事上,是维护了九娘郑芊的名声。
越王妃掉的两颗门牙,越王的那顿揍,萧章下手可一点都没留情,越王还是萧章的亲兄弟。
因着他这一番狠厉的行为,几乎可以想象,明面上,不会有人敢再传九娘郑芊的闲话。
“阿叔的意思呢?”郑纬先问向郑十八郎君。
郑十八郎君一脸苦笑,“阿奴你也知道阿叔的心思,只想着做学问,兼打理学堂,从未想过出仕。”
温翁在一旁,又把七公主过来,和郑绥说起的话,说了一遍。
听了温翁的话,郑纬点着头,半晌方道:“阿叔,我回来的路上,就猜到这一种可能,要是别的职位也就罢了,可如今这个,的确是不好推辞。”
说起来,关于推辞,郑十八郎君也没想过,今天他接到圣旨时,只觉得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向他打过来,良久,才回过魂来,所以听了郑纬的话,连连摆手,“只要他日不流放到交趾,阿叔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据他下午找温翁了解到的信息,临淮公萧章身边的长史幕僚,皇子傅,从来没有干满两年的,而且前面五任,都因萧章或闯祸或犯事,而让圣上当作替罪羊,发配贬去了交趾。
只要他不重蹈覆辙就行了。
至于官职什么,他也不去想。
“这个职务,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温翁挑明后,又建议道:“要不过几日,把九娘请回来,和九娘说说,让九娘多劝劝临淮公,别再犯事了。”
“那要是个能听劝的,身边的人也不会让圣上一批换一批的。”郑纬摇头不已,现在郑纬能看到他身上唯一的优点,便是对九娘还算不错,这也是郑纬较满意,只是对于萧章,郑纬只祈求,他别犯事,就再无要求,“萧章如今在禁足,九娘也不好出门,况且,把九娘请回来,目前没这个必要,还有一点,既然宫里的娘娘相信九娘对萧章影响力,我们更应该相信,要不就太对不起宫里的那位娘娘想出这么一节来,不是吗?”
说完,目光念笑地望向温翁和郑十八郎君。
“小郎就别闹了。”温翁摇头。
郑纬望着一脸苦笑的十八郎君,“阿叔,您尽管明日走马上任,萧章有半年禁足,想来在府里也闹腾不出什么事来,过了这半年,到时候,您再找个病退的理由,把官辞了,至于学堂这边,您看着谁合适,就由谁帮忙代管一阵子。”
萧章都年已十八,早已开府出宫,功课教导方面,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和精力。
听了郑纬这话,十八郎君心头有了点底,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遂说起学堂的事来,“学堂这边,就暂时就交给二十一郎,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在一旁帮衬我打理一切,学问虽差了些,但管事还是可以的。”
“那就按阿叔的意思办,”郑纬点头,对于这上头,他一向是听十八郎君的。
二十一郎君,他也见过几次,精明是有几分,好在心正,至于学问,家里还请了别的先生,是最不用担心的,甚至连王十二郎,也让他抓去给学堂里上过课。
又交待了些事情,十八郎君才起身告退。
郑纬亲自送出了门,回转身,温翁还在。
“傅叔有回信没有?”郑纬问道,前阵子,侯一来信,说是临汝那边,经过两年,人员已经全部安置妥当了,去年下半年开始,所有的田地都已经种上粮食,自耕自足没有问题,这就意味着,不必再啃从荥阳出来时带出来的老本。
那近三万人,至少可以在临汝安家了。
傅主薄这次过去,便是去验收这近一年的成果。
只听温翁道:“还没有,想来刚到临汝,不会这么快有信息传回来。”傅主薄是十天前从建康出发赶去临汝的。
其实得了侯一的消息传来,郑纬便终于能安心了,终于找到落根的感觉,而不再是无根的浮萍,此后,在南地,临汝便是他们郑家最后可以退守的地方。
有田便有恒产,有人便有力量。
而不会像四房那样,最后只守着京口那座宅子。
“没其他事,阿翁就先回去歇息吧。”郑纬对着温翁挥了挥手。
“小郎,老朽有件事,要和小郎商议一下。”温翁没有退出去,搬了张方榻坐到郑纬的案几前。
“什么事?”不怪郑纬心头讶异,温翁很少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傅主薄倒是有几分可能。
温翁跪坐下来后,望着郑纬才说道:“十娘的婚事,小郎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上次不都说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十娘和王十二郎的婚事,上次,傅主薄还没有去临汝前,他已经找过温翁和傅主薄说过了,连带着他的想法与用意,都说了,傅主薄和温翁都没有反对,怎么温翁今儿又突然说起这话。
面对郑纬质问的目光,温翁满脸的无奈,吐了三个字,“二郎君,”顿了一下,带着几分踟蹰,“小郎的想法是极好,但老朽仔细想了一下,二郎君的脾性,是谁也摸不到的,要是二郎君不按常理来,到时候怎么办?”说到这,又看了郑纬一眼,“小郎也知道,二郎君是从来不会去考虑什么面子或有什么顾忌的。”
这一点,郑纬是知道,从前大伯在时,还有大伯管束着,“那阿翁有什么好主意?”
“老翁觉得,小郎还是先说服二郎君,再行订亲。”
郑纬摇头,“这个我也想过,依照阿耶的脾性,是更不可能。”
“若是让二郎君亲眼见过王十二郎一面,老朽有九成把握,二郎君会十分满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