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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出门,郑绥选择了骑马,而不是乘车。
所以,当初是不想带着辛夷和晨风两人,因为她们俩人不像采茯,是在平城长大,能骑马,她们俩都不会骑马,带着上路,反而是累赘。
临出门时,辛夷和晨风执意要跟着郑绥走,甚至提出她们可以跟着那些护卫共骑,郑绥听了,觉得匪夷所思,且不说辛夷和晨风在荥阳旧地长大,纵使在平城,民风剽悍,女郎也不会提出和陌生男子共骑一马。
更何况,辛夷和晨风,皆已年过十五。
郑绥正要拒绝,不料一旁的桓谷,却极力赞同,“这一路奔波,千里之遥,小娘子是女娘,把她们俩带上,也方便照顾。”
在桓谷眼中,郑绥是养在闺中的小娘子,娇娇弱弱的,没吃过什么苦,所以一刚开始听郑绥说要路上骑马时,他还诧异不已,毕竟在南地,许多世家大族中的郎君,都不会骑马,甚至畏马如虎,更何况是一个小女娘,直到后来听伍佑说起,郑绥是在平城长大,桓谷才理解一二。
然而,这一路上,路途遥远,虽说郑绥是一心想赶着去新郑救父亲,但小娘子都是十分娇养,对于郑绥是否能坚持,他心中还是打了大大的疑问,至少体力这一项,就很难保证支撑住。这路上,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他们这些粗汉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到时候只怕会慌乱无措。
一开始的时候,他曾想过找一个会骑马的中年仆妇随他们上路,可惜这建康城,别说是会骑马的中年仆妇,连会骑马的婢女都找不出。
这会子瞧着郑绥身边的两个婢女,执意要跟随,还主动提出共骑,桓谷还不得赶紧答应,正好,这起人,几乎都没成过亲,正好给他们个机会。
只要郑绥这边能点头,最后让那载着这两位婢女的人,求娶了这两个婢女就行。
桓谷想到这一层,心头无比乐呵,估计回徐州后,将军总得表扬他一番。
且说,辛夷和晨风的坚持,还有桓谷的话,郑绥只得带上辛夷和晨风两人,桓谷正要安排时,就发现有几个人跃跃欲试地站出来,眼睛发亮地朝他望过来,这些人,除了军营里的军妓,平常女人都很少见过,何况,郑绥身边的这两个婢女,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长得极好。
这十五个人,都是经过他操练的,他都极熟悉,说起来,还真不好挑人,正在他难为之际,却听郑绥开了口,戴着帷帽,垂下来的皂纱,都已经延伸到脚踝处,遮得严严实实的,脚下是一双皂色的靴子,从头顶到脚底,通体一身黑,已看不出身形。
“让她们俩人自己挑。”
听了这话,桓谷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郑绥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今日这两婢女跟谁共一骑,以后就会让两婢女嫁给谁,所以才会让两个婢女自己挑。
辛夷和晨风明白郑绥话里的意思,同时脸一红,辛夷到底是脸皮薄,虽有郑绥这话在先,还是闷着脑袋随便伸手一指,晨风胆子大,真的一排看去,挑了一个长相俊秀的后生。
辛夷指的那位粗黑的汉子,叫金牛,晨风挑的那位俊秀后生,叫羊安。
这是临出发前,发生的一件事。
到底,采茯和辛夷跟着他们一起走。
因为是骑马,一日便到了扬州,使得在扬州的王靖之,收到郑纬的书函时,想拦住郑绥,最后两天都没有消息,后来才知道,郑绥他们已于三日前从离开扬州。
这一趟赶路,一路上都不曾停歇。
对于从建康到徐州的路线,桓谷是最熟悉不过了,因此,桓谷制定的路线,也是经徐州、梁州进入新郑。更为要紧是,梁州现在是在大楚的驻守之下。
依照郑绥的意思,她是不想去徐州城的,让桓谷直接送她去新郑,但对于桓谷来说,既然来了徐州,他自当是要去见桓裕的,桓谷还想着怎么说服郑绥进一趟徐州城,不料,他们刚抵达徐州境内,就让桓裕派出来的人,给逮个正着。
原来,桓裕两日前,就收到郑纬的书函,当即就派人留意,从南来进入徐州境内的人。
虽然遇到了,但郑绥却不愿意进城停留,依旧要继续往前走,最后,还是桓谷打昏了郑绥,才叫了马车,把郑绥带回了徐州城。
桓裕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一进屋,瞧着站在大堂里的桓谷,上前就是一脚,力道很大,桓谷不防,嗵地一下就跌倒在地上。
这力道,这地方,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桓裕。
“三郎。”桓谷喊了一声,顾不上腿上的痛,忙地站起身,只是依照桓裕这狠劲,他也猜到,在桓裕眼中,他这次是做错事了。
果然,桓裕围着他,转了几圈,连着咂舌不已,“我还以为,你回了趟建康,长得双翅膀,不想不仅没长翅膀,这半年时间,功夫倒是落下了。”从前,他一脚,是怎么都跘不倒桓谷的。
偏桓谷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只一本正经道:“回三郎,小的没长翅膀。”
桓裕瞧着桓谷正经得再不能正经的表情,眼中还流露出几分疑惑来,伸手就是一掌拍过去,骂了句死脑袋,桓谷的勇猛和听话,不必多说,服从命令,对于军人来说,原本是好事,但他最恨的,就是桓谷听话,永远只听表面意思,每每和桓谷说话,他都觉得费劲,要说他脑子不好使,偏偏又从来不乏谋略。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能在郑纬手底下,把郑绥悄无声息地从建康带走,瞒得住郑纬两天,这就不简单。
这会子,桓裕也就不和他说其他复杂,索性直白道:“就这么十几个人,你们就想着去新郑,你们连梁州都过不了,更别提去新郑,进入新郑的城界,你若不是长了翅膀能飞,怎么过去。”
桓谷脸上的疑惑解开了,带着几分憨笑,“梁州城都是我们的人,守城的又是桓锦,我要过去,他自是不会拦着,至于新郑那边,我们和高敬那老匹夫交过的手也不少,多少了解他的习性,所以带着郑十娘去见押至新郑的郑家人,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才能救出来。”
“知道难,你还带着十娘出来。”桓裕瞪了桓谷一眼,昨日接到消息后,他心头一面担心,一面又很窝火,郑五郎的那封信,可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想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让人这么骂过,连阿耶都不曾,更何况是郑纬那个黄口小儿,偏他又不能辩解。
桓谷是他的人,带走郑绥的,是桓谷和他送去的那十五个兵士。
所以心头的这股火气,都憋了足足有两天了。
这会子见到桓谷,桓谷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浑然不知错处,他能不来火,只觉得方才那一脚都踹轻了,“我说桓谷,谁给你的胆子,敢带着郑十娘离开建康,敢带着她去新郑。”
“三郎曾吩咐过,说是让我一切听从十娘的吩咐。”
听了这话,桓裕一怒,“你还学会顶嘴了,滚下去,先领二十军杖,再来说话。”
桓谷这次没再辩解,应了一声唯,便直接往外走,去府里的行刑处。
桓裕见了,一时怒极反笑,只是望着桓谷笔挺的背,魁梧的身影,忙地喊了声站住,“这二十杖先记着,你把这次带郑绥从建康出来的事,从头说一遍。”
依照他的理解,郑绥在内院,桓谷过去做护卫,和郑绥的接触也不多,甚至说很难有接触,根据他对郑绥的了解,郑绥是很难信任人,更不要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人,一个养在闺中的小娘子,就这么直接跟着他们这十几个兵士,一路北来,长途奔波。
只要一想想,他都觉得荒唐。
难以令人相信。
桓谷立刻又退了回来,走到中堂,详细说起了这次出门的事来。
桓裕听着,倒是和郑纬写信告诉他的,差不了多少。
只是听桓谷提起,一路之上,郑绥每天待在马上,竟然都没喊一声累,风餐露宿,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桓裕的心头,一边是心疼,仿佛又看到了上回,郑绥从红楼逃出来,那满身的伤,一边又暗暗的佩服这丫头这回的坚忍,这丫头,一旦是她认定的事,就格外的执着,这股子执拗劲,谁都拦不住。
桓裕几乎能肯定,哪怕没有桓谷,这丫头,也会另想法子,折腾赶去新郑。
“这么说来,你是想着来徐州城告诉我一声咯?”听了桓谷的话,桓裕问道。
桓谷忙地点头,“我原本就是想着,来徐州后,再听听三郎的意思,这事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总算还有心,没彻底胡来。”桓裕又瞪了桓谷一眼,“要是你真把十娘带去新郑,看我不亲自剥了你的皮。”说完,又喝斥道:“先给滚下去,等我空了再找你算账。”
桓谷应了声唯,忙地退身下去,脸上带着几分庆幸。
桓裕没有闲心去注意这些,他此刻心头惦记的事,郑绥不愿意进徐州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