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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明了
高敬父子据守过梁州城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对于梁州城极其熟悉。
有鉴于此,桓裕把高洽关在一座荒废已久的监狱里,亲自把高洽送进去后,走出来,到门口时,吩咐着跟着出来的桓锦,“找个人给他包扎一下伤口,另外,让七郎过来亲自看守,这外面再多派些人过来,别再给我出任何闪失。”
桓锦应了声唯。
七郎便是桓谷。
旁边的桓覃听了,迟疑了一下,主动请缨,“三郎,高洽还是交由我来看守吧。”
上次,就是在桓谷手中,让高洽给逃走的。
“他要是这次还把人看丢了,也不用来见我了。”桓裕摆摆手,又望向桓锦,“十三郎,这句话,你告诉七郎,就说我说的。”
“唯。”桓锦又忙地应一声,桓锦族里排行十三,又称十三郎。
“你跟我来,”桓裕看了一眼桓覃,就往前走,桓覃忙地跟上。
回了临时驻扎的府邸,桓裕遣退了众人,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声音无比严厉,“给我查,好好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行踪,高洽怎么会知道?”这次他来梁州城,知道的人并不多,几乎是屈指可数,而且都是身边熟悉的人。
“会不会是商行?”桓覃忖度,他们去找过那间商号。
“不管是谁,你给我查,该处理的就处理,跟着一起回来的那队商贩,先把他们关起来,等这事查清楚再说。”桓裕说到这,想起一事,“对了,还是采茯那婢女,传信回徐州给沈先生,着人把她看起来。”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真是没料到,采茯一个内院婢女,竟然能让沿路关口都给商队放行,从徐州到梁州,畅通无阻,他知道后,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当即就把诸曹从事的官职给撸了。
桓覃应了一声,又问道:“城外的那些羯胡兵士如何处理,要不我们派人出去,直接给消灭了。”
桓裕摆摆手,“不用,这些事我会和十三郎再商议,你和沈先生,先把这次泄露行迹的事查清楚,其他的先不用管。”要是不查出来,身边藏着这么一个内鬼,以后的战也不必打了,而且除去外面那四百余兵卒怎么处置,他抓了高洽,只怕用不了多久,高敬就会带兵过来攻城要人。
最多也就这一两天的事,现今,朝廷不主张出兵,他不能主动挑起战事,那么只好让高敬先挑起事。
“郑十娘那边,将军先去瞧瞧,看要不要先请个妇人过来照顾?”昨夜里,郑绥一见到血,当场就晕过去了,直到回城后,都还没醒。
一听桓覃提及郑十娘,桓裕严肃的神情,顿时缓和了许多,“那就去请两个。”说完,又想起郑绥的毛病,“挑两个长相好一点,有耐心的妇人,年纪不要太大。”
“唯。”桓覃领命退了出去。
桓裕想着桓锦还没有回来,趁着这空隙,先去了趟西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鸦雀无声,把兵士调出去后,整个院子里,只有晨风和郑绥两人。
桓裕走过去,正房的门紧闭,桓裕伸手轻叩了下门。
听到晨风在里面喊了声来了,没过一会儿,晨风就出来把门打开了,“将军来了。”
桓裕嗯了一声,目光往里望去,很是安静,“还没有醒?”
“没有。”晨风摇了摇头。
“疾医过来怎么说?”
“疾医过来看过,说没有什么事,小娘子只是睡眠不足,多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多睡一会儿?”桓裕望着外面的太阳,日上中天,从昨夜里开始昏过去,一直就没醒过来,这时间会不会太长了,“我进去看看。”
晨风让了路,一进门,又听桓裕道:“晚些时候,会送两个妇人过来照顾你们,你们把衣裳都换掉,好好梳洗一下。”
一身男仆的青衣就罢了,也不知这两人,脸上手上涂了什么,黑不溜瞅的,抹都抹不掉。
桓裕走进去,行至里间床榻前,一眼就瞧见郑绥仰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实的被子,头上包着头发的巾帻早已取下,一头青丝散落在枕侧,唯有那张脸上,黑得不成样子,与精致细腻的五官相比,怎么看怎么违和。
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瞧着,又觉得好笑,
连日里,心头的气恼,都去了几分,气不起来。
桓裕倚靠在床榻边上,抬头望向跟进来的晨风,吩咐一声,“去,到门口让院门外的兵士,再去把疾医请过来瞧瞧。”
话一说完,眼角的余光,突然瞧见郑绥长而密的睫毛动了一下,心头顿时雪亮,喊住了已到门口的晨风,“等等。”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晨风回过头来。
桓裕瞧着晨风满脸倦容,大约是一夜没睡的缘故,遂含笑道:“不用去了,我瞧着你精神不济,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守着十娘。”
“这……”晨风心头一惊,面露难色,走了进来,“将军日里万机,婢子可不敢让将军守在这儿,等小娘子醒过来,知道了,定会责怪婢子的,况且,婢子不累,不用歇息,将军先回吧,等小娘子睡醒过来,婢子再去通知将军。”
这是下逐客令了。
桓裕笑了笑,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我既让你去歇息,你就去歇息,要是你真不累,府里还缺个浆洗衣裳的,我可以给你安排。”
“婢子不是这府邸的人,只怕是不能听从将军的安排。”
“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能不能安排,对于不服从命令的人,军杖打下去,也就听话了。”
“婢子是小娘子的人……”
“晨风,你先下去。”说着这话时,郑绥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晨风见了,转身告退。
“终于舍得醒过来的。”桓裕侧头笑望着郑绥。
郑绥低垂着头,没有吭声。
桓裕只当郑绥是为了他方才的话生气了,“打军杖的话,我不过是吓吓那丫头。”
郑绥依旧没有吭声,甚至头垂得越来越低,其实她早就醒过来了,她没料到,她和桓裕还能再见面,昨夜里,那样的情况下见面,当时也顾不上其他,这会子,细想起来,想起她离开时,写给桓裕的那封信,她就觉得一张脸,火辣辣地烧,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桓裕,总觉得不自在,她没有当面承认的勇气,又觉得当时,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写了那封信,所以方才一听到桓裕过来,她就想通过装睡来逃避。
只是还是让桓裕给发现了。
“你这丫头,怎么了?”许久不见郑绥说话,桓裕凑上前来。
郑绥遂不及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满是惊吓地望着桓裕,却是忙地移开眼,侧身靠在枕头上,“没怎么,我醒来了,没事了,你先出去。”说完,一张脸几乎都要埋到枕头里去。
瞧着郑绥这样,说是生气,却更像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桓裕若有所思地望着眼俯靠在枕上的郑绥,心里多少猜到一点,郑绥这样,大约是因为那封信。
对于那封信,起初,他是惊大于喜。
他还以为,这丫头,会一直这么没心没肺的。
二十余年来,他唯一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看着她从总角之龄,长到碧玉年华,灼灼其华,或许眼看着她日渐长大,他曾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想娶郑绥为妻,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现实的不可能,让他连想都不敢去多想。
多想就觉得荒唐,荒谬。
所以,当她在他眼前时,他只想着对她好。
再无其他。
那封信,先惊后喜外,他也只是心头一热,郑绥的婚事,别说她自己,就连郑经和郑纬兄弟俩,都做不了主。
直到这两日,寻不到郑绥的踪影,承受那份来自心头恐慌的煎熬,令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他就真这么愿意看着郑绥嫁给那个太原王氏郎,而不做一丁点儿挣取。
更何况,郑绥并不是无心。
或许这是核心。
桓裕瞧着俯靠在枕头上,满身不自在的郑绥,起了身,“那我先走,你好好休息。”起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郑绥依旧没有把头抬起来的意思,想了想,又道:“你放心,过几日,我会带你去新郑。”
郑绥一听这话,如同听到佛语纶音一般,转过身来,瞪大眼睛望着桓裕,“真的能带我去新郑。”
似不敢相信。
桓裕一笑,“我既然这么说,自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上次就是骗我的,后来还躲着我。”郑绥想起在徐州城的事,顿时气呼呼的,圆鼓着腮帮子。
要是这脸上不是黑乎乎的,此刻,郑绥的脸颊必是红彤彤的,比那春日的桃花,还要艳丽几分。
对那黑乎乎的颜料,平白生了几分厌恶,以后再也不能让这丫头这么糟蹋这张脸了。
这么想着,一时间,桓裕倒忘记了反驳。
屋子里,忽然之间,悄然起来,倒是郑绥瞧着桓裕怔愣的模样,急忙道了声,“你还不快走。”
“这就走。”桓裕回过神来,脸上带笑地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