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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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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郑城,尉迟成已派人驻扎。

    在新郑城中的郑氏族人,开始陆续返回荥阳。

    南阳宗家的部曲,慢慢转道回南阳,郑经所召集的郑家部曲,亦逐渐退回荥阳,荥阳的郑家坞壁已毁,如今一切都得重建。

    大约是桓裕提前派人送信到新郑的缘故,郑绥跟着桓裕赶到新郑时,郑瀚带着一家子侄都还在新郑,只是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

    郑绥赶到的时候,阿耶刚从陈留阮世父家中过来。

    相见的喜悦,眼泪夺眶飞出。

    “阿耶。”郑绥喊了一声,走至阿耶跟前。

    郑瀚是一听到僮仆来禀报,十娘回来了,便一溜烟地跑出了营帐,远远瞧着面容长开、亭亭玉立的女儿时,先是一愣,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激动得有些手脚无措,“熙熙,熙熙是真长大了。”

    语气中有着一股强烈的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

    宠溺的目光细细打量着郑绥,满心的疼惜与慈爱,移不开眼。

    “世父,您和十娘有什么话,先回营帐去说,这外面风大。”桓裕上前提醒,又恭敬地揖了一礼。

    这个时候,郑瀚才注意到郑绥身旁的桓裕,看了一眼,先是眉头一蹙,随后想着是他送郑绥回来的,遂又松开了些许,桓裕从前去过郑家,他好似见过一次,不过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他一向是没有印象。

    又是个带兵打战,喜好弄刀弄枪的人。

    瞧着他送郑绥回来的份上,郑瀚勉强地轻嗯了一声,没说任何话,便转头拉着郑绥道:“走吧,回阿耶营帐里去说话。”

    郑绥点头,跟着阿耶转身时,偷瞧了桓裕一眼。

    桓裕瞧着他们父女俩离去的背影,还有方才郑十郎君那一眼,似乎不认识他一般,心头苦笑,他不早就猜到了会遭冷遇。

    好在有心理准备。

    桓裕正自发愣时,突然右肩一沉,侧头,郑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我阿耶就这样,你别太在意,尤其是近来,自从阿耶从新郑城脱困出来后,家里是谁都不受待见,所幸,熙熙这会子回来了。”

    “你不过去见熙熙?”

    “我这会子过去,还不得让阿耶拿着扫帚给赶出来,”郑经笑着摇头,又拍了拍桓裕的肩膀,拉着桓裕转身,“好久不见了,走,去我那儿喝酒,君长如今也在,我们正好可以聚一聚,自从你上次离开,这一别就六年。”

    “可不是六年了。”桓裕的话里,也染上了几分难得的惆怅。

    时光匆匆,弹指之间滑过。

    岁月都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他和郑经,都已越发地成熟了,随着年龄地增长,这样的变化,发生在他们身上,是再正常不过了,唯有宗君长,看到宗君长时,桓裕吃惊不少,初一见,只觉得眼前一亮,从前的宗君长,一脸的络腮胡子,瞧起来极其粗犷,又显得年纪大,如今把胡子剃了,兼之他五官挺立,虽然皮肤还是很黝黑,不符合时下的审美要求,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许多。

    三人一见面,热情地抱肩而拥,先干了三杯酒,方才在营帐里坐下,说起话来。

    桓裕的这番摘官,他们是早已耳闻,如今听桓裕说起原委,宗君长不禁唆使道:“阿平,要不你索性把那个闲散的爵位也辞了,带着几千桓家亲兵,来南阳跟着我一起干算了,我封你做大将军,在南阳的地盘上,我们谁的气都不用受,更不用担心,会遭人忌,随时把官给摘了。”

    郑经听了,哭笑不得,劝道:“你就别撮弄阿平了,且不说,他有一家子桓氏族人在老家需要照顾,就你那个大将军的官,的确是不用担心让人给撸了,但你那个官是你厚脸皮自封的。”

    “厚脸皮自封的怎么了,在南阳,老子说一,没人敢说二。”

    “你如今是天高皇帝远,最多三年,平城那边肯定会把都城迁到洛阳,到时候,你总得做个选择,哪怕做做样子,也需要表个态。”这趟回来,他一直在劝宗侃,这也是临行前,二叔公和外祖父特意交待的。

    “老子有宗家四万部曲,南阳这地盘,谁也别想染指,来一个,老子杀一个。”

    “行了,这还没喝上,你就先发酒疯了。”郑经摇头,“阿耶见到你这样,估计更不待见你了,你想想,这次你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天了,阿耶都还不曾见你一面,你好好收敛收敛,别整天喊打喊杀的,趁着熙熙回来了,哄着阿耶高兴,帮你说上几句话。”

    一听郑经提起这话,宗侃就蔫了。

    说来就觉得委屈。

    他这次好歹是为了救岳父而来,劳师动众跑这么一趟,岳父大人是连个正脸都不曾给过他。

    郑经对阿耶的做法是极不赞同,但如今,他也不像从前那般,还会和阿耶去吵架,尤其是自伯父去逝后,他就再不曾和阿耶吵过架了,凡是都顺着阿耶几分,不理会宗君长的沮丧,郑经转头望向桓裕,“阿平,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不信,桓裕会这么甘心回庐陵,把六年的辛苦经营都给丢掉。

    “只要今上在位,我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他花了十几年苦心,夺了桓氏的兵权,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再让一个姓桓的人掌握兵权,何况,这个人还是我。”桓裕说到这,身体微微后仰,带着几分洽意,“不过,内廷传来消息,圣上已病了有小半年了。”

    宗君长的情绪是来得快,也去得快,方才的小情绪,一下子,就让他抛到脑后去了。

    这会子恍然大悟说道:“阿大一直在纳闷,你怎么会这么爽快就交出了徐州的军政,还有闲情来新郑,原来是这样。”

    郑经目光灼灼地盯着桓裕,“南地每次新君嗣位,都意味着一次权力重新分配的机会,当今这位圣上,膝下有十二子,活着的有七个,就不知阿平你相中的是哪一位?可得押对宝才行。”

    桓裕嘻嘻一笑,看了郑经一眼,“庐陵离哪儿最近?”

    九江。

    九江王。

    郑经心头叹了句好棋,眼中泛着光,桓裕点点头。

    宗君长瞧着郑经和桓裕似两只狐狸一般,眉来眼去地勾搭着,“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睁着一双大眼望着郑经和桓裕俩。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说说你们事,你们孩子一个六岁了,一个五岁,我都还没见过他们呢。”

    “阿一就在这儿,你随时可以见,启郎跟着他娘,因大娘出世未满三个月就上路了,路上行程比较慢,要过几日才能赶过来。”宗君长说着,就要招呼人去把阿一叫来。

    郑经忙地出言阻拦,“晚些时候吧,这个时候,去叫也叫不过来,熙熙刚回来,肯定是要见阿一的,估计这会子已去了阿耶的营帐里。”

    “父母偏心不算什么,但岳父大人这心,也偏得太厉害。”宗君长又抱怨起来,“十娘是宝贝疙瘩,一回来,就跑着出去迎接,我们在这儿,待了这么好些天了,他老人家一溜烟不见人影,跑去了阮家,谁都不见。”

    “我这个亲儿子,都没有嫉妒,你有什么好妒忌的。”郑经一笑,接着神情一敛,语气便带着几分沉重,“你是不知道,我方才远远地瞧见熙熙一面,那丫头,如今模样长开,和阿娘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阿耶难过了十年,自六年前,见到熙熙,才好点,更不要说如今了。”

    有些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渐渐明白一些,只是不愿意承认,直到伯父去逝前的那日晚上,又叮咛他:不要恨阿耶,说这些年,阿耶心里苦得厉害,当年阿娘去逝,阿耶就一直背着包袱到如今,从不曾放下。

    “真有你说这么像?”

    郑经看了桓裕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阿娘去逝时,我已经十二,难道还会记不错?”

    “好了,别说那丫头了,说那丫头,只能让我嫉妒。”宗君长说着这话时,起了身,走到桓裕身侧的方榻上,攀着桓裕的肩,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促狭,“阿平,你和阿大同庚,可阿一如今都上学堂了,你还是单身,我听说你们有个儿女亲家的约定,这要结亲,我说你连女人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我也比较有兴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亲?”郑经附和道,话里尽是打趣的意味,他可知道桓裕的雄心壮志,是一心想娶个高门贵女。

    宗君长的力气大,又是蛮力,一手按下来,都能把他整个肩膀压沉,桓裕掰开宗君长的手,一脸的笑嘻嘻,“正在努力当中,我这次就是为了这桩大事而来的。”说着一顿,望向郑经,“这件事上,可还需要阿大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说到一半,郑经想到一种可能,倒吸了口凉气,急忙想确定,“你是想说你和熙熙?”

    瞧见桓裕点头,郑经连着嘴里喝着的酒,都差点喷出来,缓过劲来,摆着手,“阿平,不可能,你们俩年纪相差相大。”

    “阿大,我和熙熙只相差十岁,要说年纪相差大,君长兄和郑四娘相差十四岁,他们不是相差得更大。”

    一旁的宗君长,满脸无辜,决定只闷头喝酒,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