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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妈妈!”围在醉花楼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而这时,一位身着白狐皮大髦,梳着牡丹髻的中年妇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在花妈妈面前站住了脚。
“岳娘?”花妈妈立刻认出了来人。
“花妈妈,你可真是好运,得了这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岳娘打着趣,目光不住地在姐妹俩身上上下打量。
“哎哟岳娘啊,这两个小丫头可是我花妈妈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求来的,只求能接客赚些个银两,怎的,你竟对她们有意思?”花妈妈的心跳得很快,生怕到手的肥鸭子长翅膀飞了,但却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个人。
“哈哈,众人皆知醉花楼与绣毓楼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孟相一家对妾身有恩,这两个丫头妾身想要花些银两赎回去,还请花妈妈尽管开个价!”
“赎回去?”花妈妈眼珠一转,“那就一千两纹银,少一分都不行,而且只能赎一个人!”花妈妈算盘打得细,如此这般既得了美人,还能敲诈一大笔银子,真真的一点也不亏,面上的笑容竟跟花儿一样。
“这……”岳娘犹豫了片刻,随即指了指孟寒心,“就她吧!”
“这样也好,姑娘恭喜,你自由了!”花妈妈拍了拍孟寒心的肩膀,使唤着家丁将孟寒离往屋子里拽,孟寒心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竟是生生跪下了。
“求花妈妈开恩,放过我的妹妹吧!她,毕竟也是孟家的骨血,若是真的只能救一人,我愿替她!”一番话,声泪俱下,周围的看客们也不禁湿了眼角。
“好一个姐妹情深!既然如此,你们俩就一起接客吧!”得了便宜还卖乖,花妈妈一时无名火起,索性便悔了。
“这……”岳娘愣了愣,竟是没了辙,而这时一位身着猩红色毡衣的少年郎从醉花楼中信步走了出来,长发如瀑眉目若画,身姿潇洒气质散漫,却又不失儒雅的书卷气息。少年缓缓踱到孟寒心的面前,在距离一寸的位置上站住了脚跟,一双眸子似笑非笑。
“你……上官公子你……”怎么哪里都有他?不是说,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怎么他还……
“这两个丫头,都归本公子了吧!”一番语气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压迫感。距离这么近,湿热的鼻息吐在孟寒心脸上,能感到一股悠然的药香在空气中氤氲不散,格外地好闻。
“这……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和老娘抢人!”花妈妈气急败坏,一群家丁立刻将几人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手上甚至还拿着木棍菜刀等家伙,准备大干一场。
“哈哈,你以为动得了我吗?”少年唇角微勾,只一个手势,几名披戴着盔甲的侍卫便在人群中现了身,家丁们一见官兵立刻就焉了,只片刻,两个女孩便被双双带走,而花妈妈只得站在原地,绞着帕子干着急。
穿过人群,转过街角,上官清带着两个姑娘来到了一片空地,四下无人,孟寒心心知自己和妹妹终于安全了,不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含着泪,孟寒心盈盈拜倒,心中有些酸酸的。
“岳娘。”上官清并不理会,面色也有些淡淡的,而话音刚落,那位岳娘便随几个侍卫自转角处现了身,脸上挂着谄媚的讪笑。
“这两个女孩,便交给你了,好生照顾着,莫要让孟大人的在天之灵心寒。”
“是,公子走好。”岳娘恭敬地拜了拜,随即转身拉住了寒心寒离姐妹的手,脸上笑得都快挤出蜜来了。
“上官公子!”见上官清转身就欲离开,孟寒离不由轻轻唤了唤,想要送他一个自己编的络子道谢。
“本是有几分交情,此番不过顺手一救罢了,而你们既是知晓我的身份,便莫要透露给任何人,好自为之!”
上官清冷冷扔下几句话,脚步却没有一丝的停滞,天上很快又下起了雪,落了女孩满头满肩。而这时,头顶突然一暗,原是一把大大的油纸伞将她们的身子罩了起来。
“天气寒凉,姑娘们随我一道离开吧。上官公子曾赞过,你们不但样貌不错,而且乐律方面也颇有造诣,不如就来绣毓楼弹弹琴唱唱歌,也好赚口饭食吃。二位姑娘放心,在绣毓楼,是用不着接客的,只要有一手才华便好。”
似乎是看穿了女孩们眉间的郁色,岳娘轻轻开了口,几句话便打消了她们心底的愁云。只需弹弹琴便可挣口饭食吃,这听来确实是个好地方,看来此番,上官清对她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他如此助她们,真的仅仅是想救人吗?是不是,又有什么其他的算计?
“对了,”岳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位上官公子,手段非同寻常,身世也极为不简单,虽然他此番救了你们,也给你们指了条明路,但凡事还是留个心眼儿便好。毕竟,饶我岳娘活了四十余个春秋,对于这个公子却是看不透的,姑娘们若是再见他可得小心了!”
“多谢岳娘提点,我们自会当心的!”孟寒离含笑福了福,听岳娘一席话,便知她的心是向着她们的,一时不由松了一口气,开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过去,她也听说过绣毓楼,只知道那里的乐姬们技艺超群,名冠整个大周,她做梦都想进去听一段歌舞。而如今被绣毓楼收容,她心中有几分小小的窃喜,再看看姐姐,但见她面上也泛起了些许红润的光泽,愈发的明艳动人。
绣毓楼并不遥远,只片刻的脚程便到了,此时天色已晚,寒心寒离姐妹两被直接引到了自己的房间。环顾四周,虽然装饰陈设略有几分俗气,但也是极好的了,而没过多久,小丫鬟们便为她们各自端来一盏温热的姜茶。
姜茶下肚,身子终于暖和了起来,困倦袭来,女孩们合眼沉入了梦乡,一夜好眠。睡前,她们被告知,第二天便是考核时期,届时各自应献上一支曲子,靠质量决定分组和最终的去留。毕竟,绣毓楼虽富,却并不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