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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魏弈丞不想与许家纠缠不清,于是暗下决心要尽快解决掉许家这个令人头疼的大麻烦。
因此,当余氏再次催促他去许家拜访时,他没有像前几次那般直截了当地拒绝,而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用疲惫的口吻说:“爹,娘,我昨夜里才回来,感觉很累,想好好歇息一下,今天不想出门。”
“这……”余氏听到儿子说累,不免心疼,可去许家拜访又是耽搁不得的大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答应,于是向魏通看去,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然而,魏通却只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喝茶,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
既然不明确表示反对,那就是默许了。多年夫妻,余氏早已把自家老爷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此时见他如此态度,心中很是欣慰:虽然老爷表面上看五儿处处不顺眼,其实心里还是很疼五儿的。
她看向魏弈丞慈爱地说:“既如此,五儿,你今天就在家歇着吧,等明天再去许家拜访。”
魏弈丞默默喝着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密长的眼睫下,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转动。
约两刻钟后,魏通和余氏离开了客厅。
他们的身影一消失,魏弈澜就不满地控诉某人:“五哥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家里都已经开始给你筹备婚事了,你为什么又不想成亲了呢?”
方才五哥哥的表现她可是看得真真的,母亲说让五哥哥明天去许家拜访,可看五哥哥的样子,不要说明天了,恐怕就是等到后天大后天五哥哥也不会去。
魏弈丞对她的控诉充耳不闻,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想着心事。
魏弈澜气呼呼地瞪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某人,磨牙暗想:难怪爹一看见五哥哥就忍不住动怒发火,连她都想踹上几脚。她是他的亲妹妹,有什么心事可以给她说嘛,她又不会告诉别人。
她耐着性子等了会儿,见某人依旧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冲到他面前,一把夺下他手里的茶盏,大吼:“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魏弈丞紧皱眉头揉揉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这才正视她的存在,看着她神色不明地问:“你知道爹娘把我的婚书放在哪里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魏弈澜不明白他这话何意,疑惑地追问。
魏弈丞从她手里夺回自己的茶盏,淡声说:“你不用管我做什么,你只需告诉我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魏弈澜见他又是一副霸道、唯我独尊的欠揍模样,很是气愤,虽然她也不知道爹娘把婚书放在了哪里,可依旧不怕死地谈起了条件:“你不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也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罢了,我总有办法找到。”魏弈丞丝毫不受她威胁,满不在乎地说。其实他不过是在故意激她,因为接下来的事还需要她帮忙才能顺利完成。
魏弈澜还想趁机打探一些秘密,又哪里肯轻易放弃这个机会,见他一副不想再与自己多说的样子,连忙投降:“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接着又压低声音八卦地问:“你要婚书做什么?”
魏弈丞俊眉一挑,微笑道:“如果你答应帮我做件事,我就告诉你。”
某人的笑看上去人畜无害,然而魏弈澜却觉得脊背发凉,瞪着他警惕地问:“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还没说答不答应。”
魏弈澜气愤不已:“你这分明是耍赖,你不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怎么确定帮不帮你呢?”
“如果你不肯帮我,我告诉你不是没任何意义?而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魏弈丞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解释。
魏弈澜歪着脑袋细细品味着他的话,好像是这么个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一时又说不上来,纠结半晌,最终下定决心说:“好,我答应帮你,说吧,什么事。”
魏弈丞目光渐深,轻声却坚定地说:“帮我把婚书找出来,我要把许家的亲事退掉。”
“什么?”魏弈澜两眼陡然瞪大,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五哥哥要退婚?
魏弈丞淡定地提醒:“你没听错。”
魏弈澜从震惊中一回过神,立刻情急地劝说:“五哥哥,这可是大事,爹知道了一定会狠狠揍你的。”
魏弈丞皱了下眉,琢磨着说:“如果能把许家的亲事退掉,挨顿鞭子似乎也挺值。”
“你……”魏弈澜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分明是自讨苦吃嘛。难道一年多没挨父亲的鞭子,五哥哥忘记那痛苦的滋味了?
看来,五哥哥是铁了心要退掉许家的亲事了。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偷偷告诉爹娘?可方才她已经答应要帮五哥哥了。但如果不告诉爹娘,万一五哥哥以后娶不到满意的娘子怎么办?爹娘和五哥哥会不会怪到她身上?
果然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早知道她就不追问了,现在把自己陷入两难境地,舒坦了吧。
魏弈丞能猜到她心里在纠结什么,为了减少她的顾虑,又及时地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许家小姐,所以,你帮不帮我,结局都是一样。”
现在已陷泥潭,想要净身而出是不可能了。魏弈澜小小自责并同情怜惜了自己一会儿后,就认命地接受了现实。
她眼珠转了转,试探地问道:“五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心月姐姐?你不愿意娶许二小姐,难道是想娶心月姐姐?”
“咳咳……”正在喝茶的魏弈丞差点没被她直白的话给呛死,连着咳嗽好几声还没缓过气来。
他忙把茶盏放到桌上,拿出帕子擦拭唇角和袍子上的水渍,同时瞪着多嘴的某人没好气地训斥:“小孩子懂什么,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魏弈澜极不服气地反驳:“我才没有胡说,你们在竹林后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明显偏心心月姐姐,还说以后要给心月姐姐吹笛子听呢。”
魏弈丞一声不吭地瞪着她,半晌后,才磨着牙一字一句说:“偷听别人讲话晚上会做噩梦的。”
“哼,我才不信。”魏弈澜对他的恐吓嗤之以鼻。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客厅渐渐陷入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魏弈澜才看着默默喝茶的某人无比认真地问:“五哥哥,如果以后有机会,你会娶心月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