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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与洪七公说话的功夫,站在这当口,只听铎、铎、铎几声响处,山角后转出来一人,身子颠倒,双手各持石块,撑地而行,正是西毒欧阳锋。杨过失声大叫:“爸爸!”
洪七公见欧阳锋斗然出现,也是大吃一惊,听杨过叫他“爸爸”心想原来这小子是他儿子,难怪如此了得,只觉手上一沉,对方力道涌来,忙加劲反击。
自华山二次论剑之后,十余年来洪七公与欧阳锋从未会面。欧阳锋神智虽然胡涂,但逆练九阴真经,武功愈练愈怪,愈怪愈强。洪七公曾听郭靖、黄蓉背诵真经中的一小部份,与自己原来武功一加印证,也是大有进境,毕竟正胜于逆,虽然所知不多,却也不轮于西毒。两人数十年前武功难分轩轾,此后各有际遇,今日在华山第三度相逢,一拚功力,居然仍是不分上下。
欧阳锋翻身正立,斜眼望着洪七公,依稀相识,喝道:“喂,你武功很好啊,你叫甚么名字?”(以上摘自原文神雕。)
“我叫欧阳锋,你叫什么名字?”洪七公知他十余年前发疯之后,始终未曾痊愈,便张口说道。
欧阳锋摇头,面露迷茫:“我不知道。”
欧阳锋说完,看到一旁的郭芙:“小女娃我是不是认识你,总觉得你好生面熟。我叫什么你应该知道,快告诉他。”
郭芙知欧阳锋记不得自己,他绑架自己之时自己还是个小孩,这几年已过与当年又有很大差距,加上他这病反反复复,也很正常,但是她对于欧阳锋没有什么好感,便故作不知:“我不知你叫什么。”
洪七公却开口:“你名叫臭蛤蟆。”“蛤蟆”两字,欧阳锋是十分熟悉的,听来有些相似,但细细想却又不是。
洪七公与欧阳锋是死敌,欧阳锋一听,那还得了,两人又打了起来。
郭芙见杨过看的认真,在场的三人都会九阴真经,是以洪七公和欧阳锋过招之时多多少少的有些九阴真经的影子,而她不会九阴真经,只觉得两人出招极快,招招不同凡响,除此之外也无太大兴趣,她身上武学皆为上乘,若多些时候,不比洪七公欧阳锋两人差上多少。
那两人打了上千招,杨过出声道:“两位打了半日,想必肚子饿了,大家来饱吃一顿再比如何?”
洪七公喜吃,听到吃当即便不打了。
杨过拿五丑所留的食物,这两日吃的都是郭芙顺便买来的,没有理会过这竹篮,此时打开篮盖,但见冻鸡冻肉、白酒冷饭,一应俱全。洪七公大喜,抢过一只冻鸡,忙不迭的大口咬落,吃得格格直响。
杨过拿了一块冻肉递给欧阳锋,柔声道:“爸爸,这些日子你在那儿?”欧阳锋瞪着眼睛道:“我在找你。”杨过胸口一酸,心想:“世上毕竟也有如此真心爱我的人。”拉着他的手臂,说道:“爸爸,你就是欧阳锋。这位洪老前辈是好人,你别跟他打架了。”
郭芙接过杨过递给自己的东西,冷哼一声,也不看他,内力化了冻肉,拿起柴火热了起来。
“咦。”洪七公道:“芙儿好内力,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深厚,连这小子也远不及你。”
欧阳锋听到洪七公,看到郭芙一身红衣,突然想起来了,怪笑道:“这小女娃奸诈的很,也不知道练的是什么武功,竟然可以吸人内力。”
“那还不是拜西毒欧阳锋你所赐。”郭芙冷笑,不客气的说道:“要不是五年前你来我桃花岛,绑架我一个小孩子,我也不至于有这机缘。”
“臭蛤蟆你个老不知羞的,还绑架过一个孩子。”洪七公听闻此时破口大骂,当下拿起树枝,朝欧阳锋打过去。
欧阳锋反应很快,回手折了一根树枝,拉去枝叶,成为一条棍棒,向洪七公兜头击落。他的蛇杖当年纵横天下,厉害无比,现下杖头虽然无蛇,但这一杖击将下来,杖头未至,一股风已将杨过逼得难以喘气。杨过急忙跃开躲避,看洪七公时,只见他拾起地下一根树枝,当作短棒,二人已斗在一起。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世间无双,但轻易不肯施展,除此之外尚有不少精妙棒法,此时便逐一仗将出来。
杨过想去劝架,郭芙却冷笑着拉住他:“你可知道你义父为了寻你才绑架我,用我来要挟我的爹娘,洪老前辈与你那义父旗鼓相当,洪老前辈愿意替我出一口气,你就这么见不得么?”
杨过知道她故意如此说,但却无法反驳,一边是真心待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一边是午夜梦回里最为思念的少女。
“芙妹。”杨过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稚气未脱却颜若昭华的面孔,伸了伸手想摸一下少女柔嫩的脸颊,却终究还是放下了。
郭芙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内心苦笑,他应该也是喜欢郭芙的吧。
她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杨过的,这个喜欢是她真心喜欢上的还是作为郭芙命中注定的。
而且他作为神雕侠侣的主角,他有着为他默默付出的姑姑,那神仙一般的人物,她不能因为她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破坏另一个姑娘的姻缘。
她不知道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如果是原本的她,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吧?原本的她,会嘲笑现在的自己这种想法?然后果断的和杨过在一起,遵从自己的本心么?
郭芙转头,看向还在打斗的洪七公与欧阳锋,不敢再看杨过。
杨过突然想起了姑姑,果然,世间女子只有姑姑对他最好了么?虽然这么想着,但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如同吃了黄连一般,无边的苦楚。
洪七公与欧阳锋二人杖去棒来,直斗到傍晚,兀自难分胜败。
杨过担心两人再斗下去会有危险,但洪七公与欧阳锋斗得兴起,那肯停手?杨过见洪七公吃食时的饶相,心想若以美味引动,或可收效,于是在山野间挖了好些山药、木薯,生火烤得喷香。
果然洪七公停止了打斗,叫道:“臭蛤蟆,不跟你打啦,咱们吃东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