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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梅西诺、芬利尔,乃至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这一瞬间缩紧,死死盯住我的背后,似乎那里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与此同时,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虽然隔着一双铠甲手套,我依然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居然那么荒谬地让我感到踏实。
“埃蒙斯,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他说。
我低下头,“切”了一声,说:“我们的帐,结束以后再算吧,现在,是你的时间了。”
“老g!”
一个不记得哪个军团的大队长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浑身一震,突然就抬起头指向我,尖叫着说:“埃蒙斯你居然勾结外人!你这是要叛教吗?!”
我回答他的,只是抬起火枪一枪轰去。这么近的距离,再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
这一枪也直接宣布了混战的开始。
在那个倒霉的大队长中枪倒地的同时,我已经抛下了火枪,顺手拔出安都瑞尔。
在这种情况下,有老g在场,使用那用一把就少一把的飞刀反而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说不定还有未来呢,说不定在遥远未知的未来,这种瞬间可以致死的飞刀是我最大的底牌和依仗呢。
我刚拔出安都瑞尔,就感觉到一股山一般倾倒下来的无形压力,压得我浑身每个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是亚索,他不知道怎么动作的,就那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双手紧握着那根铁杖,如同高山倾崩般向我砸了下来。
与其不为所用,不如直接抹杀掉。这是特拉梅西诺的风格。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的瞬间,老g仿佛闲庭信步版走到了我面前,居然还有闲暇说话,他说:“亚索,你还记得我吗?”
说完这句话,亚索的铁杖就砸下来了,听那气流被铁杖的棱柱节枝划破发出的尖啸声,我毫不怀疑我会直接被砸成肉酱。
独角兽的身子一矮,驮着我向后跳了一步,正好跳出了铁杖的笼罩范围,而与此同时,老g居然没有拔剑,而是伸手并指如剑一点,恰好点在亚索紧握铁杖的手指上。
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接着是亚索惊天动地的怒吼,老g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指,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借着亚索自己的力气弄断了他的一根手指。手指一断,那根铁杖就再握不住了,带着呼啸的风声,风车般从我的侧面旋转着飞砸出去,在地面上犁出一条深沟。
亚索踉踉跄跄地退后,满眼的不可思议和惊愕。
特拉梅西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声音也慢慢变冷:“好精准的眼力,果然不愧是老g……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觉得你能撑多久?我给你一个机会,这是我们教团内部的事情,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你从来没有来过。”
老g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呵呵一笑,伸手缓缓拔出那把看起来式样无比普通的双手剑,而伴随着这把剑一寸一寸出鞘,我清晰地看见特拉梅西诺眼中的神彩都变了。
“认得这把剑吗?”老g平静道,“特拉梅西诺?”
与此同时,特拉梅西诺第一次露出那无比郑重的神情,甚至在对阵佐伍格时,我也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伴随着那神情的出现,他的身边,也开始出现了一丝丝一缕缕漆黑的烟缕。
“圣剑,瓦尔西昂!”特拉梅西诺冷冷道,“不过看起来,你并没有解封它嘛,是不会,还是不能?”
老g紧了紧握剑的手:“好眼光……解封?不必了,现在就足够干掉你了!”
说完这句话,老g忽然在原地消失了,而与此同时,特拉梅西诺面前就突然迸发出一道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中,我隐约可以看见一柄坚韧不屈的长剑,毫无阻挡地刺在特拉梅西诺胸口,不断地旋转,突进,研磨。
不过,似乎没有刺进去,在那最贴近胸口的位置上,有一片由黑色烟缕凝聚而的小盾牌,死死抵住了这长剑的剑锋。
“里昂的光明之剑?!”特拉梅西诺咬着牙说,但我看得出他尚有余力,他的双手轻微地动了动,就有一缕黑烟在那道金色光芒之后凝聚成了一条毒蛇。
虽然体型小了很多,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曾经咬死过佐伍格的蛇。
我挥动安都瑞尔就斩了过去,丝毫没有思考我能不能斩破它的问题。
但我这一剑并没有斩到那条毒蛇上,一团拳头大小,青白色的,不断迸发出电火花的雷电光球突兀地出现在我的剑锋之前,虽然我一剑就把这团光球劈散,但强大的电流就在劈散的同时顺着安都瑞尔传导进我的身体,我持剑的左手,连同左肩一瞬间就麻木没有感觉了。
芬利尔缓缓策马向前,冷冷说:“我不想杀你,埃蒙斯。相反,我很希望你能够来帮助我。过来吧,和我站在一起,我们一起开创一个新的世界。”
说着,芬利尔朝我伸出手,似乎期待我过去和他握一握手。
我看着此刻满眼通红的芬利尔,笑了笑:“很抱歉,你的新世界,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芬利尔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冷,他收回了手,方才那平和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变得凶暴蛮戾,他的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条饥饿的雪原狼。他冷冷看着我,说:“既然如此,你就和你想要的新世界,一同消失吧。”
无穷的青白色雷霆光芒从芬利尔的身体里迸射出来,他在这一瞬间被身周的雷电照射得耀眼夺目,仿佛传说中的雷神一般。
随着他一招手,跳跃松动的青白色雷电扭曲着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长矛,电光闪烁的矛头定定地指向我。
“穿透一切的圣枪?岗尼尔!”
我心头的危险预感瞬间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把雷电长矛虽然体积远远不能与之前我在草原上遭受的雷殛相比,但给我带来的危险的预感根本就是超越了好几个等级的,我毫不怀疑它会在一瞬间洞穿独角兽的防护层,轻松把我穿透,化为灰烬。
下意识地,左右两边吊篮下的两枚符文同时亮了起来,独角兽深吸一口气,一团扭曲的空气团在它口中逐渐成形。在雷电长矛像流星般朝我刺穿过来的同时,水晶球里的灵魂不要钱地转化成龙力。
“龙吼?火焰吐息!”
“龙吼?冰霜吐息!”
“龙吼?不卸之力!”
一道混杂着青色寒气和鲜红火光的气柱猛地迸射而出,定定迎上了越来越近的雷电长矛。我只感觉到前方突然迸射出无比耀眼的青白光芒,刺得我完全睁不开眼睛。
独角兽惊嘶一声,驮着我猛然朝旁边一跃,然后是防护罩破碎飞溅的声音,我感觉我的右边身体突然一麻。
光芒过后,我扭头一看,发现我的整条右手,直到肩膀的位置,统统都消失了,断肢处是完全焦糊的伤口,我原本失去了右手掌,现在则彻底失去了整条右手臂。
不过无所谓,反正没有手掌,右臂也只是碍事,只是,三重龙吼的威力,也无法阻挡芬利尔的圣枪?岗尼尔吗?
芬利尔冷冷地看着我,身边不断涌出一颗一颗的雷电光球,悬浮在空中,他说:“埃蒙斯,看在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份上,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投靠我,或者死!”
我看着他身旁出现的近百颗雷球,唯一的回答是安都瑞尔剑身上不断汹涌冒出的黑色火焰。老g那边,在那条黑烟凝聚的毒蛇形成的一刻,他就随着一缕金色的剑光离开了特拉梅西诺的胸口,落地时,他身上那套精致的铠甲,连同他手上那把长剑都泛着一圈一圈涟漪状的淡金色光晕。
“黑暗教团大长老,特拉梅西诺!”老g很大声地喊了出来,说:“凯尔斯是你的徒弟吧?你们的风格还真是接近啊。”
特拉梅西诺干干地笑了两声,说:“你在我面前提起我被你杀掉的徒弟,你是做好了为他殉葬的准备吗?”
老g摇了摇头:“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落得他那样的下场。”
老g的话音刚落,一柄一人高的重剑就很突兀地从他视线死角的侧边疾刺而来,仿佛一道黝黑的闪电,我毫不怀疑在这道闪电面面前,一切东西都会被切开。
但老g就好像耳朵后头也长了眼睛一般,身子微微一侧,手中的长剑往斜后方一摆,不但避开了这一剑,看起来反而像是那个偷袭者自己把身体往他的剑锋上撞一般。
偷袭者是维达,在这突兀的变故面前,他大吼一声,居然硬生生把急速冲前的身子拽了回来。
特拉梅西诺朝他摆了摆手:“让我来。群战他反而更占便宜。”说完这句话,在那座乌克斯豪尔的地下城里我曾见过的一幕,漫天满地的黑暗就从他干瘦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在半空中就凝固成一层蛋壳状的黑色天幕,在这片天幕下,一切东西都是漆黑的。
唯有两样东西不是黑色。
一是老g,此刻他周身上下的淡金色光晕仿佛一件体外的铠甲,稳稳挡住了黑雾的侵袭。
另一件,是芬里尔,他被身周那近百颗雷球所照耀,黑幕也自觉地绕开了他。
至于我,安都瑞尔的火焰呈环状围绕着我旋转,特拉梅西诺的黑雾一接近我,就被更加深沉的黑焰灼烧干净。
“来好好领教我这招吧,这曾经葬送了佐伍格的一招!”特拉梅西诺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动摇,“咒术?死神之夜!”
“你还有心思看别人?”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来,伴随着这声音,一只手稳稳地按在我的背后。
一瞬间,我就感觉仿佛被漫天的雷霆劈中一般,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我只能闻到我背后皮肤发出的焦糊味,看到背后的黑斗篷化成漫天破碎的碎布,蝴蝶般从后向前飞过我的视线。
我天旋地转地从独角兽背上飞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是芬利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眼前出现在我背后,一掌把我从独角兽上打飞了下来。
但是之后,他就没有再看我了,而是偏过头去看老g,我注意到他的身边,雷球汇聚成两团巨大的雷光,隐约凝固成一剑一锤的摸样。
但我只看到这里,接着,视线就被一双靴子遮住了,那双靴子踩在安都瑞尔剑身上,一脚把它踢开一边。
接着,另一只脚就踩在我半边脸上,迫使我把头扭了过来。
是德克士,他的脸上流露着似笑非笑的古怪笑容,他平静道:“你恨我吧?”
我死死盯住他轻笑着的脸。
他耸了耸肩:“其实你不用这样,加入我们,一样可以实现你的理想。有时候,人也需要委曲求全一下。就像你最初加入教团,后来又答应了尼坤的拉拢,性质不都是一样的吗,何必这么坚持?”
我支撑着坐起来,但被芬利尔掌击过的地方还是一片麻木,手脚也不太听使唤。我苦笑着看向他,说:“你认为我做坚持的是什么?难道是那些无聊的大义或某个人的忠诚?你错了,我坚持地是我的梦想,我清楚地知道,只要我加入你们,那个梦想就不再由我主导了,你们,不管是特拉梅西诺还是芬利尔,都不会允许那样的一个时代存在于世界上,那些打着拯救和革新幌子的人们,他们只会把这个梦想当成是他们踏上权力巅峰的工具,而不会当成真正的信念。只有我占据了主导,我才能够从上到下地削减所有特权者的特权,营造绝对的公平和自由,我的梦想是全世界人的平等、自由、和睦相处,而不是作为某个至高神,凌驾这一切之上!这个梦想,只能是由我自己来实现,别人,我信不过!”
德克士轻蔑地摇摇头:“你觉得,这样的世界真的会存在吗?”
我笑了笑:“只要我还活着,它就终有存在的一天……可惜啊,可惜你却看不到那天了。”
德克士缓缓蹲下身子,从靴子边拔出一把匕首,动作优雅地搁在我的颈动脉上,笑着说:“那么,也就是说,只要我的手现在轻轻一动,你和那个痴人说梦的理想,就会彻底灰飞烟灭?”
我感受着我自己的血液脉动冲击着那锋利的刀刃,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不……哪怕我现在死了,在未来,也终会有一天,有一个,或者一群人,重新拾起我的梦想,并将它变成现实。我可以死,但这个梦想终究不会破灭!”
德克士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埃蒙斯,我跟你这么久,你看问题做决策一向都是残酷冰冷的现实主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做白日梦的样子……”
我也笑了笑,说:“你以为我真的是做白日梦吗?你说对了一句话,我看问题一向都很现实,我看我的梦想是这样,我看你的结局也是这样。”
德克士的笑容僵硬了起来,他下意识抬起头左右看了看。
就在这一瞬间,我完好的左手从怀里摸出诸神的黄昏,一匕首扎进他的肚子里。
我仿佛能感觉到紧握着的冰凉的神之左手的刀柄,被德克士的热血一激醒来,疯狂地吮吸的脉动感。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受到诸神黄昏致命一击的德克士就被神之左手吸干了鲜血,变成一具干尸,倒在地上。
我紧跟着一个翻身,从一旁捡起安都瑞尔,想也不想,抬手挥出万千黑火,化作诸天万物,凭空迸现。
烽烟漫卷三千里!
这一招无法伤害到真实的生物,但能创造出极大的声势,而我正好可以借助这遮天的黑火,逃到安全的地方。
这是一个陷阱,教团内乱创造的一个陷阱!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与教团一向不合的神秘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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