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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周三是纪素跟李雪约好去签合同的日子。李雪提前就跟纪素说，她帮忙将时薪提到了五十，这在业内来说不是最高的，但也并不低。
李雪跟纪素说：“我跟我们老大说，反正单独的西语翻译也不是天天都用得着，机会不多，不过必须质量要求要高。所以用这么点儿钱笼络住一个人才绝对划算！那个时薪对翻译来说不低，但对公司来说连月薪都达不到，对双方来说都满意，多好！……我就这么说，我们老大就同意了。这时薪来说你是我们公司最高的李姐，你看成么？周三签合同。”
“行，谢谢你了李雪。”纪素一听时薪五十，比那天询问的三十高了将近一倍，她挺满意的。
“那就周三上午来趟公司吧姐，到楼下你叫我，我下去给你刷卡。”
“必须周三么？”
“嗯，”李雪解释，“因为那个招标之后大概一周到两周就要出结果。确定了广告公司之后他们要设计系列的宣传，到时候还得跟那边儿的人多沟通，所以姐你大概还得忙一阵子。”
原来后续还有这么多的事儿，“那你知道哪家公司会中标么？”她突然想起来那天会议上见到荣建安的事儿，荣建安大概也参与了投标。
“这就不知道了。”李雪说。
于是周三这天上午，纪素送了融融之后准时赶往李雪的公司。
“来了姐！”李雪下楼就见到了纪素。
“我来晚了没？”纪素问。
“只早不晚！”
李雪直接带着纪素去老大的办公室，纪素之前见过这人几面，看起来很温和，但是实际上对工作严厉的很。
“终于能把你签到手里了！”老大姓邢，他们都习惯叫他邢老大！“这下可放心了。”
纪素跟他握了手，“以后请多关照。”
签合同过程很顺利，因为已经谈好兼职时薪，因此只需要核对纪素来打工的时间和双方责任就行。纪素签的很痛快，之后李雪带着纪素去登记办理员工出入卡。以后纪素来这里，就用不着李雪下楼给她刷卡了。
之后的两周里面，纪素有几次参与了旅行社的部分工作，主要还是翻译，跟广告公司的投标书有关。尽管机会不多，但是她还是觉得有渐渐融入这种环境的感觉。
又过了一个星期，纪素因为工作的事情去了公司。
天气变得很凉了，工作结束后刚好中午。李雪将纪素送到楼下，“姐你穿这么少冷吗？别冻感冒了啊！公司旁边儿有家韩餐馆挺火的，要么去喝汤什么的给身上暖和暖和。今天中标的广告公司过来办了相关协议，这几天我们老大就忙这个事儿，之后还要签合同，接着就是广告方面的内容，姐你忙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天气也越来越冷你得多穿点儿。”
“嗯，大概什么时候广告就搞定？”纪素裹了裹衣服，外边儿阳光很好，但空气很冷。
“肯定年前就搞定了。春节是高峰，必须在节前把一切都搞定，包括跟各旅行社一起运作这事儿。不过后期基本都是公司去张罗，翻译不会跟那么久。”李雪站在办公楼门口跟纪素说着，“太冷了姐你快去喝点儿热乎汤吧，就我们这楼后边儿小路右手边儿，有个铁门旁就是。”
“行，一起去吃吧我请你啊。”纪素问李雪。
李雪摆摆手，“不了李姐，我带了饭加热一下就能吃，好多事儿没做完吃完还得工作，下午有公告方面的人过来，还得给他们接待一下。”
“好吧，那我去你说那家吃口饭去。”纪素别过李雪，按照她指的路绕过大厦来到后面的小街。
小街两边儿停满了汽车，纪素尽量走着试图来让身体热乎一些。她很快看到了李雪说的那家韩餐馆。
推门进去，人还挺多。她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下来，翻着菜单点了一份辣白菜汤和一份辣炒年糕。这么冷的天儿她总觉得想吃辣，似乎多多的吃辣就不怕冷似得。
热乎乎的大麦茶也送了上来，纪素赶紧抱着茶杯暖手。
周围闹哄哄的，还有桌子在烤肉。
没一会儿纪素点的吃的就端了上来，她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辣和烫让她直吸溜，但还是忍不住接着第二口。
这时候小餐馆门口开始有等位子的人，纪素不管那个，她埋头吃她的，谁都不看。
似乎对面儿的桌子有人离开，接着有人清理那桌子，之后又有人进来。
他们好像在点餐，他们好像是两个人，因为他们面对面坐着。
纪素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形象有损，因为她谁都不认识，吃成什么样儿爱谁谁。话说好久没有来吃这口，又辣又烫，纪素鼻涕直流。
她随手抽两张餐巾纸，捂着鼻子就来这么一下。
她是爽了，但是却不小心注意到了对面的视线。
一定是觉得有碍吃饭吧？她本来不想理会，却发现对面的人好像盯着她不动似得。
她不想引起骚动，琢磨着为了擤个鼻涕跟旁桌的打一架可够笑话人的，但是被盯得很别扭，她索性回过去“你瞅啥”的目光。
这一瞅她吓一跳，对面那个人……那是龚璐吧？尽管很久没有见过了，但是这长相她怎么可能忘记！既然那人是龚璐，那么背对着她的这个男人就是……
果然这个男人跟龚璐说了句什么，接着顺着龚璐的视线回头，然后纪素就和荣建安对了个正着。
两人同时愣住了……
纪素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碰到荣建安，而且荣建安带着龚璐看似约会似得来吃饭。
荣建安不是否定过他两的关系么，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没有关系。就像他们两结婚前约会似得，恨不得吃遍各种好吃的地方。深巷里的小店，或者高大上的西餐。
而且就这样突然碰到，这该怎么办？冲他们笑笑，看似落落大方的祝他们幸福？还是给他们填点儿堵，要摆出来前妻的范儿走过去坐在荣建安身旁，细致的叮嘱龚璐，荣建安有什么喜欢的，有什么讨厌的，逆鳞在哪里，或者软肋是什么？
但是这两样都不是她想做的！纪素此刻除了尴尬到想逃走之外完全想不起来应该怎么应对。
她的饭还没有吃完，她就这么尴尬的看着荣建安，感觉到紧张的脸都红了。
荣建安也楞了一下，他也没有料到会在带着龚璐的情况下碰到纪素。
跟她说这是同事纪素会信么？不管怎么说，纪素可以有暧昧的男人，他为什么不可以跟员工出来吃饭！
“你怎么在这儿？”荣建安很快恢复常态。
纪素却傻了似得没有听清，“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儿吃饭？”荣建安又说了一次。
纪素从恍惚中强制性的恢复过来，“哦……嗯，我在这儿吃饭……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吃饭……”她说话都结结巴巴，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她很讨厌这个时候自己的反应，这样的状况完全震慑不了对面的那两个讨厌的人！
她想不把他们当回事儿，甚至把他们的关系当成个屁！但是实际上似乎并不能这样！纪素想要立刻就转变她的情绪，可是越着急越没法成功。
“你一个人？”荣建安已经恢复了淡定。
“啊……嗯……我……”纪素觉得说一个人的话很没有面子，起码形式上不能战胜面前这对儿贱人！“不是……”
“还有谁？”荣建安问。
纪素觉得自己在挖坟跳坑，还有谁，这慌怎么圆……
“还有……”她该说谁，说李雪？要不要说李雪然后发信息给李雪赶紧过来救场！
突然旁边闪出来一个人影儿，“素素！”这声称呼吓了纪素一跳。
她急忙看旁边儿，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桌旁站着李雪的邢老大！
“邢……”纪素刚想叫他老大，这时发现邢老大笑的有点儿诡异，他身后的两三个人走到另外一旁的桌子坐好，但是根本没有跟邢老大有什么交流，似乎不是一起来的似得。
“你怎么一个人开吃，我都说了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来了……”邢老大突然显得跟她关系很好似得在旁边儿挤了挤，顺势坐在纪素身边的座位上面，“幸好没吃完，再陪我吃点儿！”说着邢老大的胳膊环过纪素的肩拍拍她，接着还摆了摆椅子，他们两看起来坐的很近。
纪素一下子就明白了邢老大的用意，看来刚才她尴尬的样子全被看在眼里，这是邢老大在给她找台阶下，顺便挽回点儿面子。
于是继续感激的冲他笑笑，并没有介意他跟她挨的有多近，“你吃什么自己点吧。”她将一旁窗台上面放着的餐单递给邢老大，“我要饿死了等不及就先开吃。我还能吃得下你点吧。”
就这么一瞬间，纪素把尴尬抛开，情绪也恢复了正常，思路也绕了回来。由于邢老大的出现，刚刚还感觉压在她头上的荣建安和龚璐，现在已经被她踩在脚底。
“嗯……来点儿……”邢老大翻着餐单，然后装作不经意抬头似得看到荣建安，“呦！这不是荣总么，你也在这儿吃？这家小餐馆儿是这儿附近很有名的，很多人慕名而来！”
荣建安却没了一开始的从容，“嗯……我凑巧来的。”
邢老大又看了一眼纪素，笑呵呵的拍拍她在桌子上的手，“今儿第一次带她来，没想到等不及我下班儿自己就开吃了。”
纪素早就顾不上被谁拍了手，她满心感激邢老大，觉得他能来解围真是个大好人！真是个绅士！
但是这亲密的举动却被荣建安一丝不差的捕捉到。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跟朋友吃饭的时候，饭桌上面聊得东西。那时候他们猜纪素是邢总新包的，但他总是不相信。不过看今天这个样子，总觉得无风不起浪，那谣言莫非是真的？
这下子轮到荣建安有些失态，他的脑子里全都是那天饭桌上人们谈论的话题，里面全是纪素和邢老大的谣言。
他不知该怎么回头继续吃饭看起来更自然，或者怎么才不会让纪素看出来他的尴尬。要不要走到龚璐身边儿坐着，跟龚璐看起来更亲密才好些？但是总觉得这样做更加幼稚……
这时候邢老大指了指他们的桌面儿，“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还没动筷子么？”他回头找服务员，“服务员儿来点餐！”
接着又跟荣建安说：“吃完去公司休息会儿去，下午会议都万事俱备！”
纪素和邢老大很快吃完，走的时候并没有跟荣建安说什么，只是像个陌生人似得从他们身边错过。
看到他们走过的身影后荣建安抬起头来一直盯着他们。
到了门外邢老大脱下来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纪素肩上，荣建安完全看到了。
纪素没有拒绝，邢老大陪着她往前走。
到了车库外边儿才问：“你认识荣建安？”
纪素犹豫了一下，“……前夫。”
“哦！”邢老大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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