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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家要是皱着眉头.嘟着嘴,说什么俺要这样不要那样,她们就别想找到丈夫,"嬷嬷忧郁地告诫说."小姑娘家应当低着头回答说:'先生,好吧.俺知道了,,或者说:'听您的吩咐,先生.,"
虽然她们两人把凡是大家闺秀应该知道和东西都教给了她,但是她仅仅学到了表面的礼貌.至于这些皮毛所应当体现的内在文雅她却既不曾学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学.有了外表就行了,因为上等妇女身份的仪表会给她赢来好名声,而她所需要的也不过如此而已.杰拉尔德吹嘘说她是周围五个县的美女,这话有几分真实,因为邻近一带几乎所有的青年,以远到亚特兰大和萨凡纳某些地方的许多人,都向她求过婚.
她到了16岁,就显得娇媚动人了,这应当归功于嬷嬷和爱伦的培养,不过她同时也变得任性.虚荣而固执起来.她有着和她的爱尔兰父亲一样容易感情冲动的气质,可是像她母亲那样无私坚忍的天性却压根儿没有,只不过学到了一点点表面的虚饰.爱伦从来不曾充分认识到这只是一点虚制,因为思嘉经常在她跟前显示自己最好的一面,而将她的大胆妄为掩藏起来,并且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表现得如她母亲所要求的那样性情温婉,否则,母亲那责备的一瞥管叫她羞愧得会掉泪呢.
但是嬷嬷对她并不存幻想,倒是经常警觉地观察着这种虚饰上破的绽.嬷嬷的眼睛比爱伦的锐利得多,思嘉实在想不起来这一辈子有哪件事是长期瞒过了她的.
这两位钟爱的良师并不替思嘉的快乐.活泼和娇媚担忧.这些特征正是南方妇女引以自豪的地方.她们担心的是杰拉尔德的倔强而暴躁的天性在她身上的表现,有时还生怕她们无法将她身上这些破坏性的东西掩盖起来,直到她选中一个如意郎君为止.可是思嘉想要结婚......要同艾希礼结婚......并且乐意装出一副貌似庄重.温顺而没有主见的模样,如果这些品性真正能够吸引男人的话.至于男人们为什么喜欢这样,思嘉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样的方法能行得通.她从来没有多大兴趣去思考这件事的道理,因为她对人的内心活动,甚至她自己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她只明白,只要她如此这般地做了说了,男人们便会准确无误地用如此这般的恭维来回报她.这像一个数学公式似的一点也不困难,因为思嘉在学校念书时数学这门功课学得相当轻松.
如果说她不怎么懂得男人的心理,那么她对女人的心就知道得更少了,因为她对她们更加不感兴趣.她从来不曾有过一个女朋友,也从来不因此感到遗憾.对于她来说,所有的女人,包括她的两个妹妹在内,在追共同的猎物......男人时,都是天然的仇敌.
除她母亲以外,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
爱伦.奥哈拉却不一样,思嘉把她看做一种有别于人类中其他人的神圣人物.她还是个小孩时,思嘉就把母亲和圣母马利亚混淆在一起了,如今她已长大成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改变这种看法.对她来说,爱伦代表着只有上帝或一位母亲才能给予的那种安全可靠的保证.她认为她的母亲是正义.真理.慈爱和睿智的化身,是个伟大的女性.
思嘉非常希望做一个像母亲那样的人.唯一的困难是,要做一个公正.真诚.慈爱.无乱的人,你就得牺牲许多人生乐趣,而且一定会换掉许多英俊的男人.可是人生太短促,要丧失这样可爱的事物就未免太可惜.等到有一天她嫁给了艾希礼,并且年纪老了,有了这样的机会时,她便着意去模仿爱伦.可是,在那之前......
$$$$第四章
那天吃晚饭时,思嘉因母亲不在代为主持了全部的用餐程序,但是她心中一片纷扰,说什么也放不下她所听到的关于艾希礼和媚兰的那个可怕的消息.她焦急地盼望母亲从斯莱特里家回来,因为母亲一不在场,她便感到孤单和迷惘了.斯莱特里家和他们闹个不停的病痛,有什么权利就在她思嘉正那么迫切需要母亲的时候把爱伦从家中拉走呢
这顿不愉快的晚餐自始自终只听见杰拉尔德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直到她发觉自己已实在无法忍受了为止.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天下午同思嘉的谈话,一个劲儿地在唱独脚戏,讲那个来自萨姆特要塞的最新消息,一面配合声调用拳头在餐桌上敲击,同时不停地挥舞臂膀.杰拉尔德已养成了餐桌上垄断谈话的习惯,但往往思嘉不去听他,只默默地琢磨自己的心事.可是今晚她再也挡不住他的声音了,不管她仍多么紧张地在倾听是否有马车辚辚声说明爱伦回来了.
当然,她并不想将自己心头的沉重负担向母亲倾诉,因为爱伦如果知道了她的女儿想嫁给一个已经同别人订婚的男人,一定会大为震惊和十分痛苦的.不过,她此刻正沉浸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悲剧中,很需要母亲在一在场便能给予她的那点安慰,每当母亲在身边时,思嘉总觉得安全可靠,因为只要爱伦在,什么糟糕的事都可以弄得好好的.
一听到车道上吱吱的车轮声她便忽地站起身来,接着又坐下,因为马车显然已绕到屋后院子里去了.那不可能是爱伦,她是会在前面台阶旁下车的.这时,从黑暗的院子里传来了黑人位兴奋的谈话声和尖利的笑声,思嘉朝窗外望去,看见刚才从屋里出去的波克高擎着一个火光熊熊的松枝火把,照着几个模糊的人影从大车上下来了.笑声和谈话声在黑沉沉的夜雾中时高时低,显得愉快.亲切.随便,这些声音有的沙哑而缓和,有的如音乐般嘹亮.接着是后面走廊阶梯上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进入通向主楼的过道,直到餐厅外面的穿堂里才停止了.然后,经过片刻的耳语,波克进来了,他那严肃的神气已经消失,眼睛滴溜溜直转,一口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杰拉尔德先生,"他气喘吁吁地喊道,满脸焕发着新郎的喜气,"您新买的那个女人到了."
"新买的女人我可不曾买过女人呀!"杰拉尔德声明,装出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是有,杰拉尔德先生!您买的,是的!她就在外面,要跟您说话呢."波克回答说,激动得搓着两只手,吃吃地笑着.
"好,把新娘引进来,"杰拉尔德说.于是波克转过身去,招呼他老婆走进饭厅,这就是刚刚从威尔克斯农场赶来,要在塔拉农场当一名家属的那个女人.她进来了,后面跟随着她那个12岁的女儿......她怯生生地紧挨着母亲的腿,几乎被那件肥大的印花布裙子给遮住了.
身材高大迪尔茜的腰背挺直.她的年纪从外表看不清楚,少到30,多到60,怎么都行.她那张呆板的紫铜色脸上还没有皱纹呢.她的面貌显然带有印第安人血统,这比非洲黑人的特征更为突出.她那红红的皮肤,窄而高的额头,高耸的颧骨,以及下端扁平的鹰钩鼻子(再下面是肥厚的黑人嘴唇),所以这些都说明她是两个种族的混种.她显得神态安祥,走路时的庄重气派甚至超过了嬷嬷,因为嬷嬷的气派是学来的,而迪尔茜却是生成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像大多数黑人那样含糊不清,而且更注意选择字眼.
"小姐,您好.杰拉尔德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了,不过俺要来再次谢谢您把俺和俺的孩子一起给买过来.有许多先生要买俺来着,可就不皮把俺的普里茜也买下,这会叫俺伤心的.所以俺要谢谢您.俺要尽力给您干活儿,好让您知道俺没有忘记你的大德."
"嗯......嗯,"杰拉尔德应着,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因为他做的这番好事被当众揭开了.
迪尔茜转向思嘉,眼角皱了皱,仿佛露出了一丝微笑."思嘉小姐,波克告诉了俺,您要求杰拉尔德先生把俺买过来.今儿个俺要把俺的普里茜送给您,做您的贴身丫头."
她伸手往后把那个小女孩拉了出来.那是个棕褐色的小家伙,两条腿细得像鸡脚,头上矗着无数条用细绳精心缠住的小辫儿.她有一双尖利而懂事的.不会漏掉任何东西的眼睛,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副傻相.
"迪尔茜,谢谢你!"思嘉答道,"不过我怕嬷嬷要说话的.我一生来就由她一直在服侍着呢."
"嬷嬷也老啦,"迪尔茜说,她那平静的语调要是嬷嬷听见了准会生气的."她是个好嬷嬷,不过像您这样一位大小姐,如今应当有个使唤的丫头才是.俺的普里茜倒是在英迪亚小姐跟前干过一年了.她会缝衣裳,会梳头,能干得像个大人呢."
在母亲的怂恿下普里茜突然向思嘉行了个屈膝礼,然后咧着嘴朝她笑了笑;思嘉也只她回报她一丝笑容.
"好一个机灵的小娼妇,"她想,于是便大声说:"迪尔茜,谢谢你了,等嬷嬷回来之后咱们再谈这事吧."
"小姐,谢谢您.这就请您晚安了,"迪尔茜说完便转过身去,带着她的孩子走了,波克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晚餐桌上的东西已收拾完毕,杰拉尔德又开始他的讲演,但好像连自己也并不怎么满意,就更不用说听的人.他令人吃惊地预告战争既将爆发,同时巧妙地询问听众:南方是否还要忍受北方佬的侮辱呢他所引起的只是些颇不耐烦的回答......"是的,爸爸",或者"不,爸爸,"如此而已.这时卡琳坐在灯底下的矮登上,深深沉浸于一个姑娘在情人死后当尼姑的爱情故事里,同时,眼中噙着欣赏的泪花在惬意地设想自己戴上护士帽的姿容.苏伦一面在她自己笑嘻嘻地称之为"嫁妆箱"的东西上剌绣,一面思忖着在明天的全牲大宴上她可不可能把斯图尔特.塔尔顿从她姐姐身边拉过来,并以她所特有而思嘉恰恰缺少的那种妩媚的女性美把他迷住.思嘉呢,她则早已被艾希礼的问题搅得六神无主了.
爸爸既然知道了她的伤心事,他怎么还能这样喋喋不休地尽谈萨姆特要塞和北方佬呢像小时候惯常有过的那样,她奇怪人们居然会那样自私,毫不理睬她的痛苦,而且不管她多么伤心,地球仍照样安安稳稳地转动.
仿佛她心里刚刮过了一阵旋风,奇怪的是他们坐着的这个饭厅意显得那么平静,这么与平常一样毫无变化.那张笨重的红木餐桌和那些餐具柜,那块铺在光滑地板上的鲜艳的旧地毯,全都照常摆在原来的地方,就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似的.这是一间亲切而舒适的餐厅,平日思嘉很爱一家人晚餐后坐在这里时那番宁静的光景;可是今晚她恨它的这副模样,而且,要不是害怕父亲的厉声责问,她早就溜走,溜过黑暗的穿堂到爱伦的小小办事房去了,她在那里可以倒在旧沙发上痛哭一场啊!
整个住宅里那是思嘉最喜爱的一个房间.在那儿,爱伦每天早晨坐在高高的写字台前写着农场的账目,听着监工乔纳斯.威尔克森的报告.那儿也是全家休憩的地方,当爱伦忙着在账簿上刷刷写着时,杰拉尔德躺在那把旧摇椅里养神,姑娘们则坐下陷的沙发势子上......这些沙发已破旧得不好摆在前屋里了.此刻思嘉渴望到那里去,单独同爱伦在一起,好让她把头搁在母亲膝盖上,安安静静地哭一阵子,难道母亲就不回来了吗
不久,传来车轮轧着石子道的嘎嘎响声,接着是爱伦打发车夫走的声音,她随即就进屋里来了.大家一齐抬头望着她迅速走近的身影,她的裙箍左可摇摆,脸色显得疲倦而悲伤.她还带进来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她的衣服上好像经常散发出这种香味,因此在思嘉心目中它便同母亲连在一起了.嬷嬷相隔几步也进了饭厅,手里拿着皮包,有意把声音放低到不让人听懂,同时又保持一定的高度,好叫人家知道她反正是不满意.
"这么晚才回来,很抱歉."爱伦说,一面将披巾从肩头取下来,递给思嘉,同时顺手在她面颊上摸了摸.
杰拉尔德一见她进来便容光焕发了,仿佛施了魔术似的.
"那娃娃给施了洗礼了"
"可怜的小东西,施了,也死了."爱伦回答说."我本来担心埃米也会死,不过现在我想她会活下去的."
姑娘们都朝她望着,满脸流露出惊疑的神色,杰拉尔德却表示达观地摇了摇头.
"唔,对,还是孩子死了好,可怜的没爹娃......"
"不早了,现在咱们做祈祷吧,"爱伦那么机灵地打断的杰拉尔德的话,要不是思嘉很了解母亲,谁也不会注意她这一招的用意呢.
究竟谁是埃米.斯莱特里的婴儿的父亲呢这无颖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但思嘉心里明白,要是等待母亲来说明,那是永远也不会弄清事实真相的.思嘉怀疑是乔纳斯.威尔克森,因为她常常在天快黑时看见他同埃米一起在大路上走.乔纳斯是北方佬,没有老婆,而他既当了监工,便一辈子也参加不了县里的社交活动.正经人家都不会招他做女婿,除了像斯莱特里的那一类的下等人之外,也没有什么人,会愿意同他交往的.由于他在文化程度上比斯莱特里家的人高出一头,他自然不想娶埃米,尽管他也不妨常常在暮色苍茫中同她一起走走.
思嘉叹了口气,因为她的好奇心实太大了.事情常常在她母亲的眼皮底下发生,可是她从不注意,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对于那些自认为不正当的事情爱伦总是不屑一顾,并且想教导思嘉也这样做,可是没有多大效果.
爱伦向壁炉走去,想从那个小小的嵌花匣子里把念珠取来,这时嬷嬷大声而坚决地说:"爱伦小姐,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做你的祷告吧!"
"嬷嬷,谢谢你,可是我不饿."
"你准备吃吧,俺这就给你弄晚饭,"嬷嬷说,她气恼地皱着眉头,走出饭厅要到厨房去,一路上喊道:"波克,叫厨娘把火捅一捅.爱伦小姐回来了."
地板在她脚下一路震动,她在前厅唠叨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以致饭厅里全家人都清清楚楚听见了.
"给那些下流白人做事没啥意思.俺说过多回了,他们全是懒虫,不识好歹.爱伦小姐犯不着辛辛苦苦去伺候这些人.他们果真值得人伺候,怎么没买几个黑人来使唤呢.俺还说过......"
她的声音随着她一路穿过那条长长的.只有顶篷滑栏杆的村道,那是通向厨房的必经之路.嬷嬷总有她自己的办法来让主子们知道她对种种事情究竟抱什么态度.就在她独自嘟哝时她也清楚,要叫上等白人来注意一个黑人的话是有失身份的,她知道,为了保持这种尊严,他们必须不理睬她所说的那些话,即使是站在隔壁房间里大声嚷嚷.如此既可以保证她不受责备,同时又能使任何人都心中明白她在每个问题上都有哪些想法.
波克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一副刀叉和一条餐巾进来了.他后面紧跟着杰克,一个十岁的黑人男孩,他一只手忙着扣白色的短衫上的钮扣,另一手拿了个拂尘,那是用细细的报纸条儿绑在一根比他还高的苇秆上做成的.爱伦有个只在特殊场合使用的精美的孔雀毛驱蝇帚,而且由于波克.厨娘和嬷嬷都坚信孔雀毛不吉利,给之派上用场是经过一番家庭斗争的.
爱伦在杰拉尔德递过来的哪把椅子上坐下,这时四个声音一齐向他发起了攻势.
"妈,我那件新跳舞衣的花边掉了,明天晚上上'十二橡树,村我得穿呀.请给我钉钉好吗"
"妈,思嘉的新舞衣比我的漂亮.我穿那件粉红的太难看了.怎么她就不能穿我那件粉的,让我穿那件绿的呢她穿粉的很好看嘛."
"妈,明天晚上我也等到散了舞会才走行吗,现在我都13了......"
"你相不个信,噢哈拉太太......姑娘们,别响,我要去拿鞭子了!凯德.卡尔弗特今天上午在亚特兰大对我说......你们安静一点好吗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他说他们那边简直闹翻了天,大家都在谈战争.民兵训练和组织军队一类的事.还说从查尔斯顿传来了消息,他们再也不会容忍北方佬的欺凌了."
爱伦对这场七跟八舌的喧哗只微微一笑,不过作为妻子,她得首先跟丈夫说几句.
"要是查尔斯顿那边的先生们都这样想,那么我相信咱们大家也很快就会这样看的,"她说,因为她有个根深蒂固的信念,即除了萨凡纳以外,整个大陆的大多数上等人都能在那个小小的海港城市找到,而这个信念查尔斯顿人也大都极的.
"卡琳,不行,亲爱的,明年再说吧.明年你就可以留下来参加舞会,并且穿成人服装,那时我的小美人该多么光彩呀!别撅嘴了,亲爱的.你可以去参加全牲野宴,请记住这一点,并且一直待到晚餐结束;至于舞会满14岁才行."
"把你的衣服给我吧.思嘉,做完祷告我就替你把花边缝上."
"苏伦,我不喜欢你这种腔调,亲爱的.你那件粉红舞衣挺好看,同你的肤色也很相配,就像思嘉配她的那件一样.不过,明晚你可以戴上我的那条石榴红的项链."
苏伦在她母亲背后向思嘉得意地耸了耸鼻子,因为做姐姐的正打算恳求戴那条项链呢.思嘉也无可奈何地对她吐吐舌头,苏伦是个喜欢抱怨而自私得叫人厌烦的妹妹,要不是爱伦管得严,思嘉不知会打她多少次耳光了.
"奥哈拉先生,好了,现在再给我讲讲卡尔费特先生关于查尔斯顿都谈了些什么吧,"爱伦说.
思嘉知道母亲根本不关心战争和政治,并且认为这是男人的事,哪个妇女都不乐意伤这个脑筋.不过杰拉尔德倒是乐得亮亮自己的观点.而爱伦对于丈夫的乐趣总是很认真的.
杰拉尔德正发布他的新闻时,嬷嬷把几个盘子推到女主人面前,里面有焦皮饼干.油炸鸡脯和切开了的热气腾腾的黄甘薯,上面还淌着融化了的黄油呢.嬷嬷拧了小杰克一下,他才赶紧走到爱伦背后,将那个纸条帚儿缓缓地前后摇拂着.嬷嬷站在餐桌旁,观望着一叉叉食品从盘子里送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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