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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电话又不是机密,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你快把东西收拾好,今晚先搬过来,我让李婶帮你收拾房间。”
“……”
易含章就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做什么。可搬家哪里是她说一句能搬就能搬的,顾亭云才交了房租,续签了合同,就算要搬,也得给房东先说说,把房子转租出去。更何况顾亭云才来这里住了不久,唯一熟悉的只有一些日常用品,陈小慧的东西多,堆了好几个大箱子,顾亭云从来没打开看过,也不知道要把这些东西怎么办。
要她收拾搬家,她还真不知道从何做起。
就在她为难之际,艾达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让她去公司一趟。昨天出言顶撞,看来今天势必要受点教育。
顾亭云给艾达说,她等会儿就去。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易含章,让易含章别太激动,自己有点事要先去办,搬家的事等会儿再说。
她想的是,如果接了这部戏,不出月余便要开拍,那时候怎么陪天子,还是件麻烦事。
易含章还不知道顾亭云有了片约,只给她说让她事办完了给自己打电话。顾亭云试着问,这次是去谈片约,万一接了戏,她这个兼职要怎么办。
没想到易含章却说,没事,她有办法。
她有办法?
对于易含章的办法,顾亭云一路去公司,一路右眼皮子都在跳,她是真不相信易含章的办法,在她的印象里,易含章的办法就从没靠谱过,坑人坑己不说,到时候别连自己闺女也坑了。
到了公司,艾达让她直接去小会议室。顾亭云推开门的时候,见里面坐了好几个人,才重生到这具身体不久,她和公司接触过的人不多,也就艾达和艺管部的张总监。听说她真正的经纪人其实是老总李意,只不过让艾达分管她的事务。昨天这个事情一闹,张总监倒是厉害,直接把老总请了回来,以及公关部、市场宣传部的头头。
这家小公司虽然小,却是五脏俱全,顾亭云一坐下,被公司领导围了一圈。
张总监却如昨天所说,把她的合同拿出来了,那一个档案袋就当在桌上,稳稳当当的,摆在老总李意和她之间。
李意是有把年纪的男人了,两鬓白了,眼神有些阴沉。他是从模特礼仪公司做起来的,长期在车展和各种展台活动周旋,积累了些人脉,才开始做明星经纪。
现在这个小公司虽然转成了明星经纪公司,其实还是处于一种尴尬的状态,旗下艺人还是以走穴站台各种平面广告剧组跑龙套为主,能有片约的都是属于力捧的,比如陈小慧。
按照张总监的逻辑,公司都这么捧你,给你这么好资源了,怎么还敢叫板?
顾亭云知道这是要施压了,她也不拒,李意盯着她不说话,她也就微笑以对。
“年轻人啊,有梦想是好事,不过太年轻了,还是太天真。”
李意把那个档案袋打开,一页页的翻着陈小慧的合同。
“当时签约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公司虽小,但是是在发展期,你来了我们公司,我们就是一个协作的关系,公司的发展和你息息相关,你的未来和公司也紧密相连。我们公司处处为你考虑,给你拉资源拉人气,以前你也很懂事,这一回,却是怎么回事,非要和公司过不去了?”
顾亭云心里翻了个白眼,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
“我很感激公司对我做的一切,只不过在宣传方式上,稍微有一些不敢苟同的地方。”
“不敢苟同?”市场宣传部的总监发话了,“有什么不敢苟同了?媒体上给你刷人气?给你制造曝光率?”
顾亭云微微一笑:“绯闻?最美校花?各种私生活?如果这个真能成功,那为什么娱乐圈还有那么多砸了重金,依旧透明的明星?”
张总监也没料到顾亭云突然会这么反问,印象里,陈小慧是个极其张扬的姑娘,她非常喜欢这种媒体曝光的方式——甚至对于他见过的新人而言,没有人不喜欢在媒体曝光,在各种社交网站上上头条,博存在感是人的本性之一,特别是对于初混娱乐圈的人。
今天顾亭云的话却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混久了看淡了的人。
“所以我说,你就是太天真。”李意如此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易含章,家里有那么深厚的背景,可以随心所欲,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赵歆的运气,第一部戏就遇上了贵人。这个时代是个快消费的时代,你还想坚持你那点梦想,等你有天回头,却发现自己被淘汰了,我们需要一些捷径。”
市场部的总监冷哼一声:“说话前还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底子。公司不是没给过你你想要的资源,可你自己把握住了吗?为此公司还花大力气带你去见梁芮,结果呢?”
这一白一红唱戏唱得无比的好,顾亭云摸爬滚打多年,这个段数对付她,还是太低。
她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问:“我相信李总有更好的办法的,感情生活是我的底线,真的,我没办法去和人玩暧昧,更没办法贴上去炒绯闻。”
说这句话,就是代表让步了,不过说了底线,证明贴着被人炒绯闻,顾亭云是绝对不能接受。
李意抱起胳膊:“行啊,那你有什么意见,你说,我们都听。”
其实他根本不把顾亭云放在眼里,否则公司也不会这么大量的招纳新人进公司了。新人听话,懂事,对于规则的生疏和所谓梦想的坚持,是最容易捏住的软肋。
不过陈小慧是科班出身,又占了像易含章的先机,公司才会力捧,有一张相似的脸,以后再惨淡,也不会惨到哪里去。
“我愿意接这部戏,也愿意继续以小易含章的名义宣传……不过,我想要的不是和易含章相似而已,我想超越她,或者说,至少和她平肩的位置。”
话一出,周围都惊呆了。陈小慧过去是易含章的粉丝,她们都知道,不过这一番豪言壮语,却从来不是陈小慧说得出口的——这也不是任何一个小菜鸟能说出口的。此刻,在她的脸上,是无比笃定和认真的表情,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口的时候,更像是誓言。
市场宣传部总监一下子笑出声来了:“你觉得,我们这样宣传,和把你和赵回一起宣传,有什么差别?”
顾亭云说:“当然有差别,我不可能和赵回谈恋爱,但是我能不能超越易含章,还能赌一把。”
李意说:“你倒是丢了个很大的难题给我们。”
公关部的头头沉默了很久,听到这话,倒是开口了:“其实,也不算很难。”
李意说:“怎么讲?”
“说新媒体的曝光运作方式,赵回的经纪公司比我们的经验更足,不得不说,赵回的人气,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他们经纪公司善于炒话题。这部清宫戏,据说又要找朱悦月,赵回的经纪公司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我们撞上了,以我们目前的资质,恐怕很难赢。”
顾亭云很满意这番话,她昨晚查了一下这几个经纪公司,稍微有些了解目前的运作方式。就算公关部的头头不说,她也会说。
她原本的经纪公司是中原传媒,是大陆最大的经纪公司。她也是电影咖,从来没演过电视剧,电影和电视剧从宣发来说,有很大不同,专攻影视剧的明星经纪公司和综合性大经纪公司,在企业战略和策划方面也有很大不同。顾亭云也是最近,才开始慢慢了解电视剧市场。
公关部的头头继续说:“而如果继续用小易含章这个名号,一来是延续,可以延伸观众对于小慧的印象,二来易含章那部贵族,虽然没开拍,最近也挺火,小慧也去试过镜。既然失败了,不如借着余温,再上上新闻。”
“……”
顾亭云很想说,就算是有机会,也是这么被炒没的,不过这也是她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大的让步了,至于后面如何宣传,她找机会,还是得去和公关部市场宣传部商量一下。
忍到她有一部戏上了,不管是什么戏,或许就有机会了。
就这样拍了板,但是对于昨天的冲动,顾亭云还是对张总监道了歉。出门的时候,艾达叹气说:“我怎么觉得你就变了个人似得呢。”
顾亭云说:“我怎么变了?”
艾达说:“感觉现在你好强势,特别有主见,虽然看起来还是很新人的样子,但是说话很有底气。”
顾亭云耸了耸肩:“错觉。”
艾达说:“你真想超过易含章啊?”
顾亭云说:“你觉得呢?”
艾达说:“感觉不是一个路数,不好说。易含章那种戏疯子,不是哪个人都能模仿得了的。”
顾亭云想了想:“没错,这人还真是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了。”
艾达说:“还好你没有接易含章家的那个兼职,要不知道公司拉了她炒,她肯定会给你穿小鞋。”
顾亭云说:“我会想办法,让公司宣传不给她带来麻烦。至于穿小鞋……我只能说她真想不到那里去,她心眼就和一般人不一样,大到没边了。”
两人聊着聊着已经走到公司门口,艾达说:“这几天你要多来公司几趟,这边还有很多事,估计三天之内就会通知你试镜了。”
顾亭云点点头,如何在这个公司获取更多的主动权,这第一部戏,一定要抓住先机。
她才刚把这件事解决好,电话又响了,不用多说,肯定是易含章。
果然一接通,就是易含章的声音:“你在哪儿啊,我在你家楼下了,开了辆小皮卡,你一进小区就看得见我。”
小……小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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