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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益母当归]印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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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妙妙这会儿也察觉出了异常,连忙往后缩了缩,转过去看秋桐。

    心中却是打鼓一样惴惴不安,生怕露出了蛛丝马迹。

    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揭穿身份,在外行走,若没有男儿身做掩护,只怕会事事绊脚,十分的不方便。

    秋桐看着两人唇枪舌战,不可开交,夹在中间急于辩解。

    可两人谁也不听她的话,就这么往外走。

    过了拱门,小花园前但见王家小姐悄然过来探视,身旁还跟着香儿,不住地往屋子里探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见薛妙妙过来,她后退了几步,想要避开,毕竟,他曾经为自己施行过手术,颇有些难为情。

    虽然救了性命,却也看过自己的肌肤,总是心中别扭的紧。

    倒是薛妙妙一派落落大方,上前道,“冯世子恢复的很好,王小姐请放心。”

    “表哥无事便好,”她微微颔首,香儿便将一包银子递了过去,“三番两次劳烦薛大夫,小小心意。”

    薛妙妙连忙推辞,“诊金已经付过了,王小姐不必客气,救人义不容辞,怎能无功受禄。”

    王兰芝这才收回手去,看了面前三人,见有旁的公子在场,遂退没多留,窈窕柔婉的身姿弱柳扶风一般穿过花园消失不见。

    “还算冯世子懂得惜福。”

    傅明昭摸摸鼻尖儿,又看了一眼薛妙,这话怎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

    立冬之后,一场大雪飘然而至。大雪连日而下,清远城和烟云山皆被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诚如预言,行程要再次延后,何况天寒地冻,出行极不方便,薛妙妙也不会因此犯险。

    原本想要租赁的马车,先付了订金,预定到开春之后。

    医馆门上放下厚厚的棉布帘子,格挡住了寒气,屋内生了炭盆,存留了几分温暖。

    今日来看诊的病人都要问上一句,薛大夫怎么没在?

    秋桐挨个解释,薛大夫偶然风寒不能出诊,要好生歇息几日。

    薛大夫生病的消息一出,到了后晌,就有街坊往医馆里送东西,蔬菜果子,鸡鸭鹅鱼,说是给小薛大夫补身子。

    秋桐拿着大包小包站在薛妙妙厢房内,摆给她看,“没想到咱们薛大夫很受人爱戴的嘛。”

    望着窗外仍然纷纷扬扬的大雪,薛妙妙窝在厚重的棉被里,肚子上放了个暖水袋,一张脸儿煞白丝毫没有血色。

    秋桐往前探看,“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别不将小病当回事,药也不喝,我这就去教爹爹来给你瞧瞧病!”

    薛妙妙连忙阻拦,这一动,小腹里又是一阵酸疼。

    身子猛地一顿,有种濒临决堤的预感…

    当真是有口难言。

    谁能想到,清远城名赫一时的薛大夫,手术刀前面不改色的薛大夫,竟然被痛经打败了…

    抖着唇,还要掩盖住阵阵绞痛和热浪,“我已经喝过药,这会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秋桐将信将疑,薛妙妙已经裹成了粽子躺下,无声的抗议着。

    “那一会儿炖好鸡汤再给你送来…”秋桐嘀咕着关上门,“身为大夫,自己都照看不好,也不好生吃饭,饿的比我还瘦…”

    她这一走,床上的薛妙妙艰难地扶着墙起来,赶忙将门反锁上,然后去换行头。

    折腾了好一会儿,痛的她两眼热泪滚滚,又将床单上不小心染上的血渍清洗干净。

    原本早晨时趁着人都没起床,薛妙妙悄悄去药库里配药,当归和红花都只剩下少量,而最有效的益母草叶子粉已经断货有几日了。

    于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更不能被揭穿了女儿身,只好喝了点糖水回去歇着,挨过这几天再说。

    每个月这几日,都是最令薛妙妙最头疼的。

    好在大雪天,病人不多,在秋桐的“关心照顾”之下,几日之后,薛妙妙很快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秋桐打量着他,天青色的棉布衫子系着腰带,那不盈一握的腰,还有纤细的手腕,皱眉道,“薛妙,你病得都脱形了…真可怜。”

    “所以我得去市集上买些东西好好补一补,”薛妙妙挎了个小布囊,裹上厚厚的围巾和雪帽,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正如纷纷扬扬的落雪。

    一掀开帘子,寒气扑面而来,门前的落雪已经打扫过了,远处主街上干净整洁,路旁堆着清扫下来的积雪,还留有深深浅浅的脚印。

    风歇雪住,凛冽的空气十分清新。

    “正有有祭冬庙会,我陪你一起去!”秋桐笑吟吟地过来凑热闹。

    薛妙妙脚步利索,不等她就连忙踏入雪地去了,“你陪陶伯去吧,我还有事。”

    背着小包,眼前呵呵地冒着白气,薛妙妙好想大喊一句,没有痛经的日子真美好!

    城门处,出入城的百姓左右分开两道由铁栏杆格挡着,一入一出,排成两队长龙。

    “现在白日出城也需要盘查么?”薛妙妙拿出随身户牌,上月兰沧王接管清远城之后,重新整饬民风,挨家挨户发放户牌,作为证明。

    守城的卫兵是熟识,便道,“如今新法律例严格,上面有命令下来,咱们得奉命行事。”

    打开布囊,检查过里面的东西之后,等了许久的薛妙妙才终于顺利出城。

    冬天正是冬益母草最繁茂的季节,尤其是大雪覆盖之后,那叶子最是入药佳品。

    有了惨痛的教训,这一次下定决心,要私自囤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以备急用。

    上山的路上,正遇见张屠户带着儿子从山林里归来,手上却只提着几只野山鸡,“小薛大夫上山采药去?”

    张屠户声高爽阔地打招呼,薛妙妙点点头,应承道,“可是雪天收成不好?张大叔的收获好像比从前少了些。”

    张屠户啐了一口,冲着后山仰仰脖子,“自从那甚么新军入城,就开始圈地封山,这儿也不许打猎,那儿也不能动手,娘的!八成都教他们充了军饷了。”

    薛妙妙淡淡一笑,表示同情,张屠户眼里,这小薛大夫是斯文人,和他们这些粗汉子是不一样的。

    就连这上山采药的行头,都整理的盘亮条顺,干净俊秀。

    “小薛大夫赶紧去瞧瞧吧,别是草药也被他们充军了。”张屠户大咧咧地往回去。

    薛妙妙莞尔一笑,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私下栽种的药畦风水隐蔽,恐怕军队是找不到的。

    去往烟云山,薛妙妙已经是轻车熟路。

    自从鱼腥草断货之后,她便开始琢磨自己种植草药,来防备不时之需。

    然后秋冬并非栽种的好时节,但益母草却是特殊,冬日的品种更为珍贵。

    时值大雪覆盖,山中白茫茫一片,路上偶有背柴下山的人群,稀稀疏疏,遇见相熟的面孔,便浅浅打个照面过去。

    薛妙妙此时腰缠软藤,手柱拐杖,背着布囊一步一蹒跚。

    进入山南深处,脚下的雪越发厚重,没走一步,靴子就陷进雪里。

    沿途的植被多为雪所遮盖,看上去十分荒芜。

    日近中午,薛妙妙坐在雪松下的大石上歇脚,就着凛冽的风,津津有味地吃着两块带来的白米团子。

    酒足饭饱之后,再次出发,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不料这胃一满足,四肢就越发迟钝了,加上衣着厚重,还没走几步远,便一脚踩空。

    雪下见冰,更是湿滑,左摇右晃中拉住的枯枝也咔嚓地断了开来。

    如此一来,她便如同滚雪球一样,顺着山坡势不可挡地滚了下去…

    薛妙妙只觉得天旋地转,倒是并没感觉疼,只是双手胡乱地抓攀,却丝毫不起作用。

    积雪滚了一身,胸前火辣辣地一疼,滚入了平地,翻滚的架势才终于停了下来。

    满脸是碎冰花,薛妙妙雪球一般的身体一动,她狼狈地抬头,拨开额前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脸上却绽开甜甜的笑意。

    “没想到竟然滚出了捷径,倒省下半个时辰的脚程。”

    拍了拍雪站起来,眼前山南水北,是为阳,一处悬刃峭壁之下,赫然是一块开阔平坦的红土地,风水绝佳。

    足有一亩见方,虽然被雪所覆盖,但益母草清苦的气味随风送来,飘入鼻端。

    薛妙妙小心翼翼地沿着药畦边沿走过去,看着叶子从雪中冒出头来,满是成就感。

    这连月来的辛苦耕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布囊放在树下,仔细收割着长势喜人的药草,开春入京远行,这些随身的药草是必备的,消炎药和止泻药也要足够。

    专心致志摘采间,不知不觉就移到了药畦的最南面,薛妙妙提着满当当的一囊子药材站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腰,这一抬眼,却被此刻眼前的场面所震慑。

    寒风吹动着发丝,她拨开树丛,抬望眼,不远处的山谷中兵马集结,一派浩荡。

    营帐篝火,黑云压城,尽管薛妙妙从没见过如此阵仗,但从满眼金戈铁马,亦能判断出一二。

    无边的营地中,数面玄线金字刺绣的“兰”字大旗随风猎猎摆荡,如龙腾跃九天。

    而出谷的山路已经被清扫完毕,在满山银白中卧成一条蜿蜒的灰色玉带。

    想来朝廷初定,兰沧王兵马不会在清远停顿太久,虽然朝廷由丞相辅佐,但显然兰沧王的威慑力更加强撼三分。

    这便是大军出谷的路径吧…

    忽而一阵渐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仍处在震撼中的薛妙妙缓缓回头,秀致的眉眼凝住。

    “这可是你掉的东西?”

    低沉的音节在雪山中隐隐回荡,那双令她印象深刻的,修韧好看的手,正捻着一枚香囊。

    再细看,可不正是前几天秋桐做的。

    薛妙妙显然不曾料到,再次见面,竟会是这种情景。

    玄色的厚靴,挺拔英武的身姿,在雪光中泛着浅淡的青灰。

    和上次短打的行装不同,此刻男子修身玉立,灰白色的锦袍极具质感,领口一圈柔软的貂绒,将原本冷峻的面容衬出了几分温和,仿佛是天地间满眼雪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分明觉得何处不同了,却又说不清楚。

    薛妙妙接过来,嘴硬道,“虽然你上次抢了我的东西,但这次还是要谢谢你。”

    “上次?”他微微迟疑,俊凛的眉峰间含着困惑,修身玉立于满山映雪之中,风姿绰约。

    却隐隐含着凛冽的锐利,就这么站着便有逊雪压梅的气场。

    探究的目光望过来,脑海里模糊的影像重重叠叠,终于有了几分影子。

    他放肆地打量着眼前人,又是这种含糊不清的目光。

    “现在,怎么装作不知情了。”

    他向前一步,拨开低压错落的松枝,簌簌落雪中,微微低头,就见一张莹白似玉的面庞,随着碎雪纷飞,映出一双清纯见底的眸子,仿佛那雪飘摇落在她眼底,生了光华,化作无限轻缓的流波。

    就在这一瞬间,陆蘅竟然记住了这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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