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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云墨着实惊讶了一把,这丫头竟然开窍了,长进较以往增长了很一番,虽天资依旧赶不上木桓和云容,但也大有进步了。
“阿初近来还真是改变了……”云墨如玉的手指抚上她的头,在黎初漆黑似墨的青丝之上轻柔地揉了揉,“如此便对了。”以往黎初的心思都记挂在木桓身上,险些耽搁的修习,最近几日黎初似乎遇了挫折,狠狠被打击了积极性,连木桓身边都跑得没那么勤了。
黎初笑嘻嘻地道:“还不是因为师父说要去凡间,让我好好修习?”黎初偏着头,给自己最近的变化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我是怕我偷懒太多,师父不愿意带我出去呢。”
“好,今日便到此为止。你们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就下山。”每日他都单独将黎初的仙法给她温故一遍,木桓和云容自然不用他费心,这唯一一个女娃娃就成了他关注的重点,黎初半月来进步不少,让他略担忧的心稍稍放了下去。
远远看见黎初朝这里跑过来,木桓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转过身去,步伐加快了些。最近黎初没有打扰他,让他清闲了不少,难道她这些表现都是装出来的?思至此,他突然觉得女孩子十分麻烦,跟黎初跟云容都一样,有时粘人得不得了,有时又脆弱的像一个贵重的易碎品,而且还喜欢大惊小怪,明明小事一桩,在她们眼里就成了天大的事情。
过了许久也不见黎初跟过来,木桓疑惑地回头,却发现黎初刚刚根本就不是追他而来的。
木桓摇了摇头,原来是他想多了。
“容儿,今日记得早些歇息。”云容的脸颊粉粉嫩嫩,带着孩童特有的圆润……像一个胖胖的包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揉一揉,黎初是这么想的,手下也是这么做的,她摊开手掌覆上云容的脸颊,手感嫩滑,简直爱不释手,果然小孩子最好玩了。
黎初一脸一本正经的关切,可是手下的动作与她正经的表情截然不同,带着浓浓的恶趣味。
云容开始还由着她,后来实在忍不住,扯开她的手,神色委屈。
脸上被揉出了粉印子,在那副几近妖孽的面孔上显得有些可笑。
“对不起……”看到这张脸,莫名地就起了罪恶感,黎初忍不下心让他难过,只好安慰道,“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我今晚想跟师姐睡。”
这句话来得突然,黎初毫无防备,如果此时她正在喝水,她一定会喷出来。她是了解云容的,知道他话里的动机十分单纯,否则还真是会想歪。
“不行……吗?可是不行的话,我晚上会做噩梦。”云容垂下眼帘,羽睫纤长浓密得引人遐思,脆弱地轻颤着。
这话不假,他并没骗人。
黎初本是想拒绝的,虽然要攻略云容,但太过亲密反而拉低自己的身价,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可是见他这样子……好像她拒绝的下一秒他就会崩溃。回忆起过往,云容从刚进紫墨峰,被当成小师妹,也是寻过许多次理由和黎初同住的,她睡得很熟,不太清楚身边的动静,但夜半偶尔的醒来,似乎的确看到云容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算了,云容整整小了她五千三百岁,在凡间,云容九千七百岁是老到难以置信的岁数,而在仙界,他还不过是一个孩子。跟小孩说什么男女之防也没那么重要了。
将随身的衣物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就看见云容抱着枕头安静地站在门口,靠着朱红色的门框。
他们三人各有一间屋子,云容那间刚好在她隔壁。黎初抬眸,招呼他进来,沏了杯茶放到他手边,“你收拾好了?”
“嗯。”云容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扫了眼她床榻上还散着的几件衣服,那笑容突然就带着点坏意,“师姐还没有好吗?要不要我帮师姐收拾起来?”
“呃……不用。”瞥了不怀好意的云容一眼,果断拒绝。
若是原本的她,可能会因为明日下凡激动得睡不着,可是她现在不在意这些,唯一让她记挂的只有明天的意外——木桓遇见李卿卿,一切劫数的开始。
其实完成第二个任务也不是很难,毕竟木桓爱上凡人本就违背天道,云墨虽大度护短,可是木桓的举动还是违背了他的原则。云墨清修万年,性子温润,但极恪守规矩,这种原则上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也不会允许弟子犯。原本木桓的罪责足以让云墨勃然大怒,将他逐出紫墨峰,可是后来李卿卿的死,让错误不复存在,只余下了让云墨愤怒过后对木桓的怜惜。
不让李卿卿死去,就是任务的关键。李卿卿一日健在,就与木桓两相情悦,就是木桓犯下的重错。
黎初突然有点期待明日的见面了,她倒要看看李卿卿是怎样的人,让木头一般规规矩矩,寡言少语的木桓动了心。
夜深人静,紫墨峰了无人烟,只有屋外的虫鸣在黑暗中的草丛中隐隐响着,渐渐地成了黎初的催眠曲,让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云容翻了个身,将手肘撑在脑后,侧身端详着黎初。手划过她光滑的脖颈,在她的颈动脉处停下来反复摩挲,云容嘴角勾着笑容,他的拇指顺着颈动脉上下滑动了几次,然后将黎初与他之间隔着的障碍扔到了床榻下方。
黎初当时用几个绸缎料子的枕头竖在了两人之间。
身侧黎初的呼吸平稳轻微,云容闭上眼睛,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往她身边挪了挪,蜷缩在她怀里,深吸了口气,口中喃喃着:“好像……青丘阿娘的味道……”
“容儿……好想阿娘。”
黎初一早睁开眼睛,发现云容如同八爪鱼般紧紧缠在她身上,下意识地就去扯,半梦半醒之间直接将奇怪物体踢了下去。人落地的响声伴随着云容的一声闷哼,云容有些痛苦地睁开眼睛,看到黎初脸上微妙的表情,笑了笑,并不在意,“师姐早上好。”
“快、快点起来了,天都大亮了,想必师父早就在等着了。”黎初面色微微发红,不自在地揉了揉脸,然后伸出手将云容拉回床榻。
“主人你要记得你的任务是攻略云容哦,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滚滚提醒吧?”
是,黎初心里明白,她需要获得目标人物的喜爱,所以她刚刚的举措很明显太过警觉,无形之间在两人中制造了隔阂。
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带着些复杂和挣扎,说实话,她有一个方法很快就能消除隔阂,让对方知道自己并没有戒备他……可是……那样她会不好意思。
黎初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把他当作缺爱的小孩就可以了,小孩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咬了咬牙,解开腰间的腰带,还未扯开半分,就见云容立刻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师、师姐……你这是……”原本伶俐的云容话都因为紧张说得不太利索。这倒是第一次看见他发窘。
黎初自然大方地回答,“自然是更衣。”
“那也不用……”
“有什么的,我们都是女儿家,用不着避讳吧。”
“……”云容被噎,嘴巴张开了下,又将话咽了回去,最终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低低地“哦”了声,往床榻下的屏风后走去。
这下子不觉得她对他过于防备了吧,连换衣服都不曾避讳他,当然是全心全意地相信了他。不过她怎么总有种调戏小正太的错觉?
云容摸着滚烫的脸颊,抬头望了望屋顶,不知怎的突然觉得黎初单纯得太危险了,怎么能这样不知当心一下呢……
脸依旧滚烫发红,他蹲下身子,若有所思,他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性别偷偷告诉黎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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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跟在云墨身后,方便起见就连黎初也穿着男装,只是过于秀美阴柔,仔细辨别应该就能发现她的性别。
“跟紧些,别乱跑。”云墨原来是不太想去凡间的,现在收了徒就得尽了师父的责任,带他们到凡间开开眼界又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牵着黎初的手,最怕的是这个青丘的帝姬出了什么闪失。
云墨原本华丽繁复的服饰换上了凡人家公子的样子,却仍然无法掩住由内而外的清傲气质。
“师姐!糖葫芦!”云容一到市集就好奇地东张西望,刚刚没了踪影,此时手中拿着两根糖葫芦,圆润小巧的山楂上裹着甘甜的红糖,上面沾着白色的小芝麻,对于从未吃过市井之物的仙人来说稀奇得很。云容将手中的一根糖葫芦递给黎初,然后对着跟在云墨身后一言不发的木桓笑眯眯地问道,“师兄,你要吃吗?”
木桓不出意外地摇了摇头,于是云容满意地眯起了眼睛,眼中充满着如愿以偿的满足,直接在手中的糖葫芦上咬了一口。
黎初本来还疑惑为何云容只买了两根,原来是料到木桓不会吃啊。
黎初低头咬下一颗山楂,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被一个碧色的身躯擦身而过,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差点被口中的山楂给噎到了。
“小贼!哪里跑!”碧色的人儿提着裙摆,往人口密集的街口跑去,身后跟着几个丫鬟焦急地追着。
“小姐!慢些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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