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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榴莲酥就吵着出院。
她喝了几壶莳雨沉给闻书遥煲的鸡汤,只觉神清气爽,简直就是上山擒猛虎,下海可捉鳖。办理出院手续那天,翟墨帮榴莲酥鞍前马后,忙得不亦乐乎。
闻书遥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不自觉地朝毕赢的病房望去。
“还看?”榴莲酥毫不客气地拍了她一巴掌,“单梓唯昨天就帮毕赢办理完出院手续了。”
闻书遥自嘲般地笑笑,单梓唯如今是毕赢的男朋友,她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
翟墨提着一大包药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榴莲酥,“晓槿,你慢点,我已经通知司机在门口等我们了。”
榴莲酥看到这些药丸药水就头疼,“我已经好了,药吃多了容易变脑梗塞,影响老娘继续驰骋酒场。”
“瞎说。”翟墨浅笑,“最近你可别喝酒了,烟也不能抽,给我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哪也别去。”
“你这是禁锢未成年少女,我要告你。”
“大不了我向学校请几天假陪你。”翟墨摸摸她的头发,“我买了很多DVD,都是你喜欢看的喜剧,保证你不会觉得闷。”
榴莲酥还在嘀嘀咕咕,脸上却掩饰不住幸福的小女人笑容。自从她和翟墨一起后,渐渐地也修身养性,收敛起夜店女王的架势,一心一意投入到这段感情中去。闻书遥微笑着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眼里却是一丝落寞。
榴莲酥戳戳她,“喂,你的老同学来了。”
闻书遥一抬头,就看见莳雨沉站在自己对面,“闻书遥,我来接你出院。”
“可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是今天出院啊。”闻书遥心里疑惑,立刻望向榴莲酥,只见这货正对着她挤眉弄眼,一副月老红娘爱神降临的模样。
榴莲酥自从听闻书遥讲完他们那段风起云涌的初中时代,就对莳雨沉的印象有所改观,觉得这家伙也算情种一枚,横看竖看都比单梓唯强。
她对莳雨沉轻咳一声,“我和翟墨就先回去玩禁室培|欲游戏了,你好好照顾闻小遥哈。”
说完,就和翟墨潇洒地消失了。
莳雨沉自然地接过闻书遥的行李,拉着她的手走出医院。闻书遥想抽手,可又觉得不近人情,毕竟是他帮忙找到娜娜的。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灰色的宾利,车内整洁干净,就如同男生一丝不苟的穿着佩戴。这么多年,他还是那样,任何事物都打理得有条不紊。
莳雨沉送闻书遥回学校后,约她晚上六点吃饭,他说:“闻书遥,我们刚见面就发生好多事,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聊聊,你就当陪陪我这个老同学好吗?”
闻书遥有点犹豫。
五点半的时候,莳雨沉又打来电话,说晚上要和一个小有名气的新锐导演谈工作,助理刚好有事请假,问闻书遥可不可以陪他。闻书遥从来没去过这种商业饭局,觉得新鲜便答应了。
走出寝室的时候,莳雨沉早已在楼下等她。那一瞬间,闻书遥仿佛回到五年前,那天家门前枫叶斑驳零落,那个身穿白衬衫的少年踏着一地落叶向自己走来——只不过莳雨沉如今穿着笔挺的西装,成熟稳重,好像是平面广告里面的模特。
莳雨沉有点无奈地打量着闻书遥,“你不是想穿成这样陪我去见大导演吧?”
“他们拍电影的不都是很随意的吗?”闻书遥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问题。
莳雨沉笑笑,拉着她上车,带她来到城中最繁华的商业街买衣服。闻书遥一向对女人的物件不感兴趣,她只喜欢泡书吧和夜店。她随手翻翻价签就被吓到,一件完全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的T恤就要五位数字。
“穿这种衣服,我一定不会走路了。”
闻书遥想到毕赢,她身穿香奈儿新款连衣裙,左手爱马仕,右手gucci墨镜的形象曾被学校无数女生谩骂,不过她们骂完就开始争相模仿。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耀眼的风景线。
“等你毕业以后也会出来工作,不能总是在穿着上这么随心所欲。”莳雨沉说着就挥动白皙的手指,从衣架上刷刷拿下几件单品,又吩咐店员为闻书遥挑选一双舒适的高跟鞋。
闻书遥看到他去结账连忙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莳雨沉拿出这家店的金卡递给收银员,回过头说:“你用不着为我省钱,反正我多得是。”
一连串的零晃瞎了闻书遥的钛合金眼,店里其他的女客人都流露出羡艳的目光,纷纷打量着这位年轻帅气的男士。闻书遥这才第一次意识到现在的莳雨沉有多么抢手。
饭局定在城里的一间高级酒店,莳雨沉和闻书遥抵达的时候,那位导演和他的班底已经坐在里面。导演很年轻又高傲,吵着晚来的人先罚酒三杯。莳雨沉来者不拒,仰头就先灌了三大杯啤酒。
闻书遥发现莳雨沉的交际能力已经老练娴熟,既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又能照顾到在场的每个人。导演海量,喝白酒跟喝矿泉水似的,一个劲地灌莳雨沉喝酒。
莳雨沉喝完一杯白酒就不再动了,导演走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里藏刀,“能跟你们娱乐公司合作真是我的荣幸,我这人就爱交朋友,我的朋友不仅得懂电影,还要能喝酒。这灵感和艺术啊,都在酒里了。莳总,大家都是年轻人,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啊。”
莳雨沉笑,“这才刚开始,等下还有节目,我们不如先把事情谈妥了,玩得更尽兴。”
闻书遥注意到他边说话便用手轻轻摩擦着胳膊,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的小臂上,有一片红色。她立刻明白,原来莳雨沉的酒精过敏症还没有好。
闻书遥沉思片刻,便站起来伸手接过那杯白酒,莞尔一笑,“郭导演,莳总今晚还要赶飞机,我就代表他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她说完就一饮而尽。
导演和在场各位看到闻书遥一斯斯文文小姑娘居然这么豪爽,一时间兴致大发,要和她厮杀到底。闻书遥拿出和榴莲酥在夜店横行霸道的江湖匪气,与他们彪悍地推杯换盏。
期间又聊起国内外的电影和奖项,幸好闻书遥除了是推理小说迷和漫画迷以外,对电影也很有研究。从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从希区柯克到黑泽明,她是信手捏来,与导演相见恨晚,一拍即合。
莳雨沉都有点插不上话,他就端着一杯白开水微笑着看她和众人言谈甚欢。他知道闻书遥话少,但只要她一开口就会判若两人。初中时代她曾经代表D中学杀进全省中学生辩论会决赛,舌战群雄,也曾因为演讲比赛得奖上过电视。
她是那么优秀,只是喜欢掩饰锋芒,风华内敛。
这样的闻书遥,让他一如既往的着迷。
最终事情谈妥,文件签好,闻书遥更是以一人之力喝倒全桌。导演拉着她的手称姐道妹,非要在新片里给她安排个角色。莳雨沉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就找人送他们回去。
客人们刚离开,闻书遥就直奔洗手间,吐得人仰马翻。
她边狂吐边在心里骂,这群都是什么人啊,灌一小姑娘跟灌老爷们儿似的,手下毫不留情,真心黑啊,还好意思自称文化人?
她吐完,一只手便递过来纸巾。闻书遥抬头看到莳雨沉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地站在旁边,他把闻书遥拉起来,“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还好吗?”
闻书遥点点头,“倒是你,你有酒精过敏症还喝?”
“反正命只有一条,喝不死我就继续往上爬。”
“我不许你这么说!”
闻书遥一拳打在他胳膊上,莳雨沉顺势将她抱在怀里。闻书遥大惊,想要挣脱,却听见莳雨沉低沉而温柔的声音,“闻书遥,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五年,让我安静地抱你一会好吗?就一会。”
闻书遥沦陷在男生的气息里,她想起那些破碎在时光里的黑暗岁月,他是她最重要的伙伴。他曾说,你别怕,我陪你死。
虽然莳雨沉胳膊上的红已经开始消退,闻书遥还是不放心地去药房买了药。莳雨沉给她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两人沿着大桥悠闲地吹海风。
“毕业以后,你想做什么工作?”
“大概会去日企吧,或者出国。”闻书遥也没有想过,对未来她一向随遇而安。
“要不然你来我公司,做我的私人助理。”
“娱乐圈太乱了吧……不适合我。”
“那我开间酒吧或者书吧给你打理,总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莳雨沉认真地看着她,不像是开玩笑。
闻书遥知道他的心意,可正是这份心意让她总是觉得很沉重。她说:“莳雨沉,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这人性格孤僻,不合群,也没有理想抱负。我只希望有几个朋友,闲暇时间看看书,就很好了。”
莳雨沉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闻书遥便也停下。
夜色渐浓,灯火辉煌,大桥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逆着的光线将他笔直挺拔的身影映得有几分迷离。
他说:“闻书遥,我希望你明白,我已经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的我,绝对有能力照顾和保护你,这五年来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我一定要活着回到你身边,竭尽全力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重要的人。”
他的话直戳闻书遥的心底,让她产生剧烈的动摇。往日的怀念和眷恋仿佛一股绵长悠远的风,吹得她几乎模糊了现实与记忆。
闻书遥有点担心地说:“除了娱乐公司,你还有另一重身份吧,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她想起榴莲酥跟她说的那一幕,仿佛就是黑|帮电影里面的情节。
莳雨沉也不隐瞒,“你放心,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会完全转做正行。”
他看闻书遥垂下眼帘,便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可一不小心碰洒了她手里的奶茶。奶茶溅了他一手,闻书遥连忙拿出纸巾帮他擦拭。
闻书遥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的右手……”
“还是没有好。”莳雨沉淡淡地笑,“弹钢琴和握笔这种精细的事情都做不了,勉强能够开车,生活上倒是不成问题。”
他的手指修长,隐隐看到皮肤下青色的静脉。曾经因为常年练琴,指腹上有茧子,只是如今再也听不到这双手下的琴声了。闻书遥心疼地轻轻抚摸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就像在摸前朝的古董。
莳雨沉一时动情,俯身将双唇吻在闻书遥微偏的脸颊。闻书遥因为过分惊讶忘记躲闪,只感到他的唇温热如火,心脏也跟着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她感到身后有一股犀利的目光。闻书遥转头,看到单梓唯和毕赢站在不远处,单梓唯面色阴沉,眼神如箭。
莳雨沉将闻书遥揽到自己怀中,动作亲密自然,好像这不过是他们两人间惯有的行为。而闻书遥细看,发现毕赢也挽着单梓唯的胳膊,如胶似漆。
他们四个人就这么两两相望,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毕赢打破沉默,她拉着单梓唯走过来,主动打起招呼,“书遥,莳总,好巧啊。”
“毕赢,你出院也没有通知我,我本来给你定了一束玫瑰花。”莳雨沉客气而礼貌地说。
闻书遥有点诧异,原来他们两人认识?她想到毕赢之前参加全国主持人新秀大赛获得第一名,已经和一家娱乐公司签署合约,原来就是莳雨沉的公司。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毕赢把头靠在单梓唯的肩膀上,“梓唯说医院的条件太差,让我早点搬到他家去住,所以就提前出院了。”
“原来你们在交往?”莳雨沉望向单梓唯。
“是啊。”毕赢代替他回答,又问:“莳总,你和书遥是情侣吗?”
“我在追她,希望可以梦想成真吧。”
“我觉得你们俩人很般配啊。”毕赢笑声朗朗。
他们两人谈话间,闻书遥和单梓唯依旧在毫无头绪地对视。当听到“很般配”三个字的时候,单梓唯露出嘲弄的笑意。
他说:“不如我们四个去酒吧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闻书遥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一口回绝,“不用了,雨沉要送我回学校了。”
“那算了,下次再约。”单梓唯意兴阑珊。
“不如下次我们去新开的couple西餐厅吧,那里只有两对情侣同时定位置才定的到,正好我们四个一起?”毕赢饶有兴致地提议。
“好啊。”莳雨沉附和。
“那不打扰你们了。”单梓唯转向毕赢,“我们自己去酒吧。”
两人依偎在一起,给闻书遥留下鹣鲽情深的背影。莳雨沉看看她,轻声说:“我送你回学校吧。”
闻书遥点点头,感到怅然若失。
一路上,闻书遥都没有再说话,残余的酒精让她虚脱无力。车子开到楼下以后,莳雨沉又关切地问:“你真的没事?”
“一点白酒而已,难不倒我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闻书遥歪头笑而不语,转身下车。莳雨沉也打开车门追过去,他拉住闻书遥,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发丝,“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
“没事,好朋友间的吻而已。”
闻书遥想蒙混过关,但莳雨沉直截了当地说:“和我交往好吗?”
“莳雨沉,我现在不想说这个。”闻书遥甩开他的手。
莳雨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还是平静地说:“那我等你,等到你想说。”
莳雨沉走后,闻书遥一个人在寝室楼下站了很久。
如果榴莲酥在,一定会一巴掌拍她脑门上,当头棒喝,“闻小遥,你还犹豫个什么劲?这钻石莳老五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你就凑合着收下吧,别一不留神,被其她小妖精抢走了!”
闻书遥轻叹一口气,便转身上楼。可还没等踏进门口,就被人重重地捉住手臂,一把拉进怀里。闻书遥以为是莳雨沉去而复返,转头才看见居然是单梓唯。
单梓唯一身浓重的酒气,满脸愤怒,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闻书遥推到墙上,吻了上来。唇|齿间肆无忌惮的侵|略仿佛是报复一样,要将她生吞活剥。
闻书遥拼尽全力推开他,恼羞成怒,“你又想干什么?”
“你今天和莳雨沉玩得很开心啊,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单梓唯冷笑,紧紧地盯着她。
闻书遥懒得和他废话,几欲要走,单梓唯却再度抓住她,将她强行拖到自己的车门前。他打开车门,将闻书遥扔进去,然后一脚油门,开到学校偏僻的树林里。等闻书遥反应过来的时候,单梓唯已经将车停下。他坐到闻书遥身边,敏捷地反锁车门,封闭的车厢内,越来越重的喘息声。闻书遥意识到此刻的单梓唯不同寻常,带着危险的攻击性,周围充斥着情|欲与暧昧的味道。
闻书遥靠后,贴紧车门,“单梓唯,你想怎么样?”
“闻书遥,你是我的女人,从五年前就是,我不会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莳雨沉!”单梓唯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白皙的面颊泛着红润,声音粗暴而冰冷。
闻书遥觉得他真的不可理喻,“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现在你在和毕赢交往,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我从来就没有同意和你分手,为什么你总和莳雨沉在一起?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单梓唯说着便将闻书遥狠狠压倒,他反手从她脖子上取下莳雨沉买的丝巾,将她竭力挣扎的双手捆|绑起来。闻书遥惊恐之极,她大声喊道:“单梓唯,你敢碰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好啊,那你就永远记住我。”单梓唯玻璃般的双眸里满是阴霾,他几乎咬牙切齿,“闻书遥,我今天就在这里要了你,我让你没办法再离开我!”
他将闻书遥的腿按住,把滚烫的双唇压在她的嘴上。闻书遥是真的害怕了,她从小到大遇险无数次,都没有这样手足无措,一种彻骨的悲哀混合着无力感仿佛海潮般将她灭顶。
单梓唯顺着闻书遥的脖颈一路吻下去,他挥手扯开她的衣服,细密的吻便落到胸前。皮肤间突生的寒意让她感到莫大的羞耻和绝望,闻书遥忍不住流下眼泪,将头偏向一边。他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燃遍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紧接着轻薄地撩开她的裙子,闻书遥感到他紧贴着自己的某个部位已经坚硬如铁。
停下……快停手!
闻书遥再度挣扎起来,用脚踢开单梓唯,不停地撞向车门。单梓唯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占有的欲望所吞没。他拽住闻书遥的双脚,将她拖到自己面前,毫无怜惜地欺身而上,脱掉自己的上衣。
闻书遥心脏狂跳不止,全身噤若寒蝉,男生如玉的胸膛带着野兽般的气息侵袭而来。单梓唯抱住她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闻书遥吃痛,又怕叫出来更刺激到他,只能强忍着不出声。
就在这时,单梓唯忽然停下动作,僵直地坐起来。
他望着闻书遥的肩膀,微蹙眉头。光滑的皮肤上有一个熟悉的纹身,镌刻着自己名字的缩写,他静止不动地注视着那个纹身,心里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闻书遥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单梓唯眼里的情欲和暴怒渐渐消退,变得一片灰败。他用手捂住脸,低声抽泣起来。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闻书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诉,又像是求救。
闻书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单梓唯,刚才对他的憎恨和厌恶也变得势微力薄。她记得康璟对她说过,闻昭然是自己这一生的劫,注定在劫难逃。那单梓唯就是她的孽,她没有回头是岸,反而一错再错。但对单梓唯来说,是不是也一样呢?
单梓唯解开绑住闻书遥的丝巾,把她轻轻搂在怀里。闻书遥贴着他依旧在狂跳的胸膛,闭上眼睛。
良久,她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
单梓唯没有回答。
闻书遥继续说:“就当从来没有认识彼此,即便在学校里偶遇也像陌生人一样就好。梓唯,到此为止吧。”
这是她第一次和那些爱慕他的女生一样,称呼他“梓唯”。她一直觉得“单梓唯”这个名字非常好听,在舌上唇间吐出来,妙若春风,所以总是直呼全名。
现在,她叫他梓唯,然后却说,到此为止。
再见。
单梓唯依旧没有说话,他又像个坏掉的人偶,表情漠然。
闻书遥整理好衣服,他便打开车门。直到她走出很远,那辆灰色的凯迪拉克依旧停在树林深处,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孤独的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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