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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令狐冲睡去了,张无惮轻轻点在他穴道上,自己翻身坐起来,对着山崖间吹了串长长的口哨。
过了不多时,脸黑黑的风清扬走上崖来,无奈道:“小友你……你猜到我今天会来便算了,点了冲儿穴道也算了,吹口哨干什么?”跟呼唤小猫小狗小马小驴似的。
张无惮笑道:“我这不是怕老爷子您不来嘛。”
他还当真犹豫着要不要来,竟让这小子一眼看透了。风清扬叹了一口气,虚眼瞅他半晌,方道:“我倒是想问问,小友你何故要一力促成剑宗气宗相并?”
若说岳不群大吹法螺还罢了,这事儿要成了,华山派得益,他也得益,可对张无惮来说,就全无好处了。
张无惮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曾经得宁中则宁女侠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当为她谋划。”
“真是看不出来,小友还是这等人物?”风清扬似笑非笑说道。
张无惮张开两臂,在原地慢悠悠转了一圈,奇道:“怎么,莫非晚辈身上哪里写着‘忘恩负义真小人’的字样了不成?”
风清扬哈哈大笑,将自白天起看他不顺眼的那些小念头都扔掉了,应道:“这倒是,善筹谋,有远见,这都是你的造化,并非原罪。”
因着张无惮的身份,又在此事上表现得如此积极,风清扬心中不无疑虑,但想想如今的华山派,真没什么人家能看得上眼的。
何况他对张无惮的观感一向极好,无端无故便如此相疑,实是小人行径、落于下乘了,便笑道:“华山派上下,承蒙阁下指点了。”
张无惮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只盼日后老爷子为并派头疼之时,不会惦记晚辈便好。”他说完后怔了一下,似乎自悔失言,忙将袖子拉开,“此乃前段时日晚辈偶然所得,一直想捧于您共赏,今日方得如愿了。”
风清扬心头一动,面上神色不变,眼中却有感怀的光芒闪烁,原来这小子千方百计要请他出山,多半是为了不让他再心存死志、郁郁寡欢了,这等心意实在让人动容。
作为一名孤零零在后山上蹲了半辈子、寂寞得要死都不能拉个人唠唠的宅男,风清扬心中大是感动,顺着转过眼去,却见张无惮手臂上缠着一柄软剑。风清扬脑中念头急转,叫道:“莫非这便是独孤老前辈遗弃的紫薇软剑?”
“老爷子果真眼光毒辣。”张无惮将紫薇软剑解了下来递给他,便将自己四处寻觅异种鸡冠蛇,意外得到此剑的经过一一说了。
风清扬不需试剑,便知这实是一把绝世凶兵,拿在手中把玩,半晌后将剑退还,叹道:“老夫已过耳顺之年,见到此等兵器,却心思大动,实比不上独孤老前辈远矣。”
独孤求败三十岁时,能因此剑误伤义士,弃之深谷中,上了四十岁,便仅以破烂木剑对敌。风清扬自认已深刻领悟了“飞花落叶皆可伤人”的境界,直到今日见猎心喜,方知自己的心境修为还差一些。
“我却觉得前辈真心敬仰独孤前辈,是以见到他的遗物,才这般心喜。”张无惮正色道,“您若当真是单纯喜爱这柄伤人凶器,怎生连试剑都不愿呢?”
风清扬一想倒也觉有理,笑道:“好,你倒是了解我。”
两人略去此节不谈,另说些江湖见闻,倒也谈得十分投机,直说到天将破晓、东方既白,被点了三次睡穴的令狐冲又要醒了,风清扬方才离去。
令狐冲醒过来就一脸呆滞,盯着他一个劲儿发呆。张无惮面无殊色,奇怪道:“冲哥,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怎得,我昨日睡梦中,总是觉得有蚊虫在耳边叮咬。”令狐冲说着还忍不住摸了摸耳后,见确无鼓包,这才跳起身来,“惮弟,咱们继续练武?”
张无惮这几日一直在对着墙壁招式学习五岳剑法,全赖令狐冲给他多方指导,才能进展得如此神速。
他摇了摇头,遗憾道:“冲哥,我今日便要下山去了。”
令狐冲一听之下整个人都懵住了,忍不住道:“怎么、怎么不……出什么事情了吗,要、要这般急着走?”
“风老前辈似乎有传你绝学之意,我若是还在,多有不便之处。”风清扬昨夜不过是稍稍说漏了一点,张无惮便瞅出来了,当下跟令狐冲道贺,“昔日风老前辈所学独孤九剑曾震动整个江湖,你若能尽得他老人家的真传,重振华山派声望,指日可待。”
令狐冲却好似没听到这番话一般,面无分毫喜色,失魂落魄地看着他,问道:“那、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你的《紫霞神功》已入了境界,何况还有火蟾这等奇物的温养,怕也不会在思过崖上待多久。”张无惮道,“若剑宗气宗当真想要合并,我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在华山多待,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望冲哥多多保重。”说着一揖到底。
令狐冲手忙脚乱还了一礼,他生性洒脱,却不知今日如何竟这般情态了,尤其听到张无惮那句“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更是心如刀绞,拉着他的手叮嘱道:“那若是哪日我学成下山,传书于你,咱们兄弟两个再把臂同游,如何?”
令狐冲真要学了独孤九剑,岳不群不会简简单单放他下山,肯定要摁着他将九剑学纯熟了,足以在江湖自保才行。
有个这样的强力输出在,张无惮自然乐意了,笑道:“这有何不可。便是冲哥你在思过崖上无聊了,你我二人信鸽传书又有何难?”
令狐冲这才重新欢喜起来,连声道:“对,好,此法当真不错!”
他一路往山下送,直快出了思过崖地界才不得不停住脚,两人惜别半晌,张无惮方告辞下山去了。他还得转道去同岳不群和宁中则告别,还得了岳不群所赠一柄精钢宝剑。
双方都有交好之意,张无惮又坐下用了午间餐饭方才走出华山派大门,看天色已不早,便加紧赶路。
张无惮要回凤阳,看看红巾教在那一片地带招揽义士进行得如何了,打算取水道而行,从华山地界转道,行至途中,却见有一红两绿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这是武当派弟子遇险求援的信号,且发射地点离他极近。张无惮略一犹豫,还是向着那方向而去。
他不到盏茶功夫便到了地方,除了刀剑相碰之声,还听到有人怒喝道:“谁放得求援信号!”
有人辩驳道:“师哥,咱们一队人马眼看都当死在这里,如何能不向人求助?”
“请得同门来此,不过多拉几个垫背……”那人一句话没说完,刀剑之声大作,似乎敌人攻得急了,他无暇补足后半句。
张无惮本就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实在想不出是谁,从林子中转出来,待看到正带领四名武当三代弟子苦苦支撑的年轻人时,这才恍然。
只见官道中央停着一顶火红色的软轿,地上横尸众多,大多是武当派的,也有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邪派人士。
张无惮还看到有一人横在离软轿最近处,也不知死活,看身形同殷梨亭仿佛,不禁皱起眉头。
两名邪派人士却在围攻宋青书四人,他们武功高出武当弟子众多,唯有宋青书还能勉强支撑,其余三位只有挨打的份儿。
这两人也不急于杀人,竟似有意逼出他们的真功夫,耳刮子朝着脸上招呼,便是以兵器相刺,也离要害甚远。
宋青书唯有右胳膊上无伤,浑身浴血,已然摇摇欲坠了,眼见对方峨嵋刺戳过来,只消横挪半尺便能避开,硬提内力却知丹田真气空空,身法迟滞,眼见那峨嵋刺已近至胸前,唯有一死而已。
他右臂早已酸软,强撑着打算横斩一剑,同此人同归于尽,眼睁睁看着那峨嵋刺却被凭空伸来的一只手给架住了。
宋青书怔了一怔,正想扭头看是谁伸出援手了,便感觉到一股柔力推来,他脚下不由自主,顺着着力道踉跄后退了几大步,轻轻摔在地上。
此时他才凝神去看,却见对方一身红衣,已然同使峨嵋刺那人缠斗在一块,双方激战愈烈,看不清模样,只从身形看,却不似壮年,只好急急道:“那软轿中有邪门,万……不可靠近!便……便连六师叔都栽了……”
他身上有伤,加之失血过多,一句话分了几次说完,只觉头晕眼花,呼呼喘气。
张无惮无暇说话,那使峨嵋刺的确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尤其另一位也立刻举剑刺死了两名武当弟子,剩下一名也给打伤委顿在地。自他加入战场起,转眼变成了两人围攻一人之势。
张无惮以手中精钢剑对敌,五岳剑派诸般精妙剑法源源不断使出。他修习剑法虽时日尚短,但得风清扬指点,眼界甚高,加之天资卓绝,已得五岳剑大半精髓。
只单凭剑法,却是胜之不易,他却不想暴露徒手功夫。张无惮瞅个空挡,右手绾了个剑花,强将那二人齐齐刺过来的兵器圈住,左手一抖,紫薇软剑注入内力后破袖而出,瞬间便将使剑那人捅了个通透。
少了一人,张无惮压力大减,分出三分心神来留心那顶红轿。他是看出来,先前死的两名邪派人士,绝不是武当弟子能杀死的,定是殷梨亭刺死后逼近软轿,却被里面之人所重伤。
他此时要拿下这使峨嵋刺的凶徒已经不难,但若真杀了他,怕转瞬便要同软轿中人对上。张无惮手下放缓跟对方纠缠,脑中千百个念头转过,思忖原著,看何人会在轿中。
他不愿靠近软轿,使峨嵋刺的人似也心有忌惮,两人颇有默契地绕着软轿数尺之地相斗,宁肯绕着轿子转圈,也绝不靠近软轿半步。
如此斗了一柱香有余,对手已渐渐不支,趁他疲惫疏忽时,张无惮左手急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穴道后将他横举在空中,直接向着软轿扔了过去。
那汉子厉声尖叫,脸上呈现出极为惊恐之色,却身不由主,撞向轿子。张无惮趁机抢上前去,一把抱住殷梨亭身体,急速后退。
却见那汉子还未近得软轿,轿帘颤动,不见有人出来,也不见有甚么兵器,那汉子却被分尸数份,残肢四散纷飞,四溅的鲜血都被帘子给挡住了。
这一手露出来,张无惮已知对方身份,退至宋青书身边,将殷梨亭扔给他,抱拳拱手道:“不知轿中是哪位前辈高人,晚辈无状,杀了前辈四名轿夫。”
宋青书撑着唯一活着的那名武当弟子的手勉强站了起来,一探殷梨亭手腕,却见他心跳极为微弱,再看满地同门尸骨,牙关紧咬。
张无惮不动声色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瞅准空隙逃跑。宋青书却唯有苦笑,他是知自己绝无逃跑之力了,看师弟也伤势严重,压低声音道:“你带着六叔走,我们两个拼死还能阻他一阻……”
张无惮轻轻摇了摇头,就凭他们两个现如今的状态,连阻对方半刻都不能,留下来根本毫无意义。
但看他们都在商量究竟谁留下来垫背了,那软轿竟然还是毫无反应,张无惮心头一动,恭恭敬敬道:“谢过前辈不杀之恩。”说罢拉着宋青书缓缓后退。
宋青书稍一犹豫,还是跟着他小心翼翼挪动脚步,直到出了这片树林,三人方才加快脚步,提起真气赶路。
张无惮且行且走,时时向身后看去,见无人追来,这才从另一名武当弟子怀中接过殷梨亭来,却见他周身几个大穴血流如注,只看不出伤口来,便为他褪去衣袍,果见穴道处有针刺的红点。
他先封住了筋脉,暂且阻住血流之势,看宋青书递过来了一枚药丸,摆摆手道:“伤口甚小,止住血便差不多了,我已用内力护住六叔心脉,定能捱得到城镇求医——这枚药丸还是你们用吧。”
宋青书看看师弟,见他也是摇摇欲坠之势。倒也没推脱,将药丸分而食之,又向前赶了数里路,方才脱力摔在地上。
他浑身发软动弹不得,叹道:“多谢张公子伸出援手,否则今日后果不堪设想……”话说到此,想到后果已然不堪设想了,声音已带哽咽,急忙咽了下去,咬牙道,“也不知这几人是何门何派的,不过于道上相遇,便要将师弟们杀戮殆尽……”
宋青书眼眶已红,硬撑着不肯流泪示弱罢了。张无惮全当没看到,问道:“还起得来吗?”
宋青书点点头,几次欲起身却都摔回地上了,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张无惮叹了口气,终究将他扶了起来,再看另一名武当弟子境况比宋青书好不了多少,便道:“此地不远处便是天鹰教驻地,我发信号让人派辆马车来如何?”
他话说得委婉,宋青书心知肚明他这是照顾自己脸面,惨然道:“丧家之犬也不过如此,还硬撑什么门面?只谢过张公子并天鹰教施以援手。”
见他同意了,张无惮便发火花出去,不多时便有两辆马车驶来。他送几人上去,自己也坐上马车,吩咐道:“去就近分舵,需得快些为几位治伤。”
车夫应了,一路驾车北去,很快便到了城镇之中,自有当地舵主守着迎接,见到与张无惮随行的却是三名武当道士打扮之人,心下讶然,面上只恭敬道:“属下咎文山见过堂主。”
张无惮当下命人备几间上房,又延请当地名医前来。殷梨亭的伤势凶险些,需得卧床静养数月,宋青书和那名弟子只是皮外伤,修养数日便无大碍。
张无惮吩咐咎文山道:“这几日怕有强人路过此地,吩咐手下都当小心低调行事,莫要惹事上身。”
咎文山连忙应了,听他又道:“南边十里坡,刚经过一场恶斗,少说也死了十余名武当弟子,此时不方便前去,待得天色将晚,命人去将他们尸身都收敛了,送回武当去吧。”
武当派虽同少林共执牛耳,门下弟子无数,可一次便损了十余名三代弟子中的好手,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张无惮安排完,便去了宋青书休息的房间,却见他目光呆滞,仰面望着头顶瓦片怔然不语。
张无惮叹道:“若我所料不错,那人是日月教教主东方不败,乃是世间有数的高手,武当弟子此番遭难,固然让人叹惋,宋师哥却不必这般自责。”
宋青书终于憋不住流下泪来,颤声道:“我若是有你的修为,同六师叔一起并肩作战,却不会害得那么多师弟丧身敌手……”
他们两个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上次见更是只说了一句话,对彼此的观感也都平平。
交浅言深,自是大为不妥,张无惮也知他此时心情极为低落,抓到个人就能絮絮叨叨念上两天两夜,在他的旁边坐下,道:“你若是同六叔一起搏斗,早就被那轿中之人两针给刺死了。”
东方不败对殷梨亭还是手下留情的,只戳中了几处大穴却没动死穴,但也任由手下四名轿夫屠杀武当弟子。张无惮至今也想不通为何东方不败甚至也没对他出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带人撤走了。
说起这个来,连一脸生无可恋的宋青书也想不通了,强打起精神来,问道:“张公子先前可同东方不败有朝过面?”
张无惮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同他没见过面不说,细说起来还有仇,幸而他并不知情。”
宋青书默然半晌,方道:“我原是心高气傲之辈,今日见了张公子,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实是不该有人捧着,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番话他早就想说了,既是出于张无惮救了他的感激,也有真心所言。还有些话他耻于说出口,张无忌这几年武功突飞猛进,武当七侠说起来都是赞不绝口,宋青书危机感日益强盛,对他不自觉便有些敌视之意。
宋青书自小便是武当上下属意的三代掌教大弟子,也一向对己要求严苛,只盼事事做得尽善尽美。却冷不丁冒出来了个张无忌,武学天赋上似是强压了他一头,如今他不过是仗着年长些,才能守住三代第一人的称号,心中早就惶恐不胜了。
可看宋远桥也一味赞扬张无忌的进步,还时时教导他当提携师弟。宋青书有些疑问担忧便不敢同他吐露,生怕再遭父亲斥骂全无同门之情云云。
若非今日他亲眼见识到了同张无惮的差距,又死了这般多的师弟,心灰意冷把往日争强好胜之心都抛诸脑后了,这些话也断断说不出口的。
宋青书话一出口,便觉老大后悔,实是不该跟个并不相熟之人说这些,尤其此人还是张无忌的哥哥。他一抬眼却见张无惮神色颇为玩味,竟好似在看他笑话。
宋青书脸上火辣辣一片,强撑着坐直身子,木着脸僵硬道:“是我失礼了。”
张无惮哈哈笑道:“宋师哥成日介胡思乱想这些事儿,如何定的下心神修炼武功和文课?你二人天赋本就在伯仲之间,若非你怕被无忌从身后赶上,如何会当真被他一步步逼到这等地步?”
“……”宋青书怔怔出神,想到自己被父亲呵斥武学上进境缓慢迟滞,还当真是他患得患失之后的事情。
武学讲究戒骄戒躁,欲速而不达。他心中越是着急,便越静不下心来,进境越缓慢,便越是着急,如此恶性循环,直到今日被张无惮一语说破。
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一片,半晌后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郑重道:“张公子此言,实是振聋发聩,宋青书在此谢过。”
张无惮这一句话免去了他继续自误下去,宋青书此时对张无惮的感激之情,尤胜被其救得性命的感激,心中大是惭愧于自己先前的小人心思。
张无惮浑不在意,只道:“我不过是局外人多嘴说一句罢了,宋师哥不过是先前钻了牛角尖,只消想通了,一切便都不成问题。”
宋青书羞赧一笑,还是坚持行了一礼,这才重新坐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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