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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阶的速度和劫雷的阵势出乎臣乾的意料。
彼时他背靠着一块巨大的玄色灵石，叼着一根随手摘来的草叶，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天空落下的一道道姿势凶狠的劫雷，其中蕴含的来自上界的法则力量令周边千丈内的生灵皆伏地瑟瑟发抖。
素素坐在他的手掌上，甚至还有心思去抓着随风飘过来的蒲公英。
“你倒是不担心？”臣乾用灵力卷过来一团递给她。
“失败了死的是你又不是我。”素素推开他指头夹着的那些，跳起来扑到了一朵。然后笑嘻嘻地在手掌间打滚“你别瞎想，涅槃是天道宠儿，进阶的时候才不会有这种要劈死个人的劫雷。”
“这我倒知道。”臣乾道“我们似乎只有连跨三阶以上才有可能出现劫雷吧。”
“对呀对呀。”素素点头如啄米，头上的丝带也轻飘飘地舞动着“这么大的阵势肯定是附近有其他修士进阶啦。”
“你现在才刚刚破壳不久，就算吸收了我渡给你的那团本源之火也不会升阶太多哒。”
“除非………”素素卖了个关子。
“嗯？”
“除非你一下子升到巅峰修为。”
素素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她似乎一贯擅于自娱自乐“想想也不可能的。”
“既然我都是涅槃了，那就再没什么不可能的。”臣乾从地上站起来，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浮土。
“而我恰好得了一点不错的机缘。”
“机缘？你是说那个放垃圾的库房？”
“……”
“我说的不对？”
“不……也可以这么说吧。”臣乾想想传承书籍里记载的万年前素素时代的法器和宝物质量，也没拿出什么话来反驳。万年之前的修真界跟现在可是大有不同，那个时候灵气充沛，危机四伏。各族修士都混居这一方天地，到处都是战争和混战。那个时期的修士稍弱一些就很难活下来，其修炼的法门更是一步步从无数鲜血里酝酿出来的精妙。优劣淘汰，物竞天择，那个时候的严峻局势绝不是现在表面上一派安逸的修真界能媲美的。因而万年后的这些资源跟万年前的一比，说是垃圾也着实不算错误。
起码臣乾当初对着那一库房的法器和灵石也就是被那吓人的数量给震撼了一下，倒没做出什么疯狂敛财的举动。
他用不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些东西他也真心看不上眼。
涅槃一族向来以骄傲，张扬，华丽，奢侈而闻名，其对生活细节的要求更是挑剔到令人发指。
喝的不是清澈甜美的深山泉水？不喝。
住的不是舒适干净的屋子？不住。
吃的不是精致可口的食物？不吃。
衣服不华丽漂亮？不穿！
纵使有诸多挑剔，但因为华丽的皮囊和强大无以匹敌的武力，涅槃这种灵兽在修真界反而格外收到追捧，其龟毛的特点也被赞美为精致。
毕竟美人和强者都是很容易被包容的，前者你会因为他的皮相美貌而舍不得怪责，后者……你敢不包容他就敢打到你包容。
当然，虽然不是百分百纯原装的涅槃，但因为记忆传承的缘故，性格上还是受了很大一部分的影响。臣乾倒是不反感这种影响，毕竟已经有了这么好的身份设定，没道理再去嫌弃这嫌弃那的。
所以臣乾先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骄傲高端的人设，骄傲又不等于自大无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个褒义词。
只要不是傲娇就好。_(:зゝ∠)_
“咦咦噫！”素素忽然抬头看着越发逼近的劫雷，那雷来势汹汹，完全没有往其他方向转移的迹象。
“好像真的是冲着你来哒！”她从臣乾的手上跳下来，浮到空中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不对呀，你还是幼崽的样子嘛，修为也没有变化？”
臣乾站在那任由她绕来绕去地看，等她看够了，才慢悠悠地打了个响指。
“现在呢？”
那声响指过后，臣乾周身的气势凛然一变，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量被释放出来，卷起他飞扬起来的衣角。
素素眨了眨眼。
然后她就看到臣乾身上的修为从初生时候的金丹期一阶一阶往上窜，元婴期，中期，后期，化神期，中期，后期，炼虚、合体、大乘、散仙，
散仙……
……
这特么是要逆天了。
素素掐了把自己的脸，略疼。
马上松开自残的举动，她一边揉着脸，一边盯着臣乾身上的变化，这万年以来的所有惊讶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懵逼。
……现在的涅槃进阶有那么容易了吗？！
……还是说纯种涅槃已经逆天到这种地步了？！
……那老娘辛辛苦苦修炼那么久有个鬼用啊！
……开挂也有个限度啊喂！
……妈蛋别拦着我我要报警了！
……夭寿了！这个涅槃要上天了！
一时间，无数心思在素素的内心里流转，终于化为一句话。
“天道不公。”
这话让她说的哀怨极了。
臣乾伸手放出一道气劲去抵抗那天雷，还有空跟她瞎扯“这世上没有做不到，向来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况且……”
“我涅槃一族就是那么厉害，你羡慕也没有用的。”
看着素素更加哀怨的脸，臣乾压下想笑的念头，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也知道，涅槃一族有浴火重生的特性。只是外人或许不清楚，我们每重生一次，修为就越增长的越快，如今万年都过去了，你猜？”
“你骗人！骗人！骗人！”素素挣扎地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个变态变态我不听不听不听！”
臣乾捂着嘴才勉强没有笑出来，眼看着劫雷越发逼近，只消再往前走上几步，劫雷就能准确无误地劈在身上了。
终于逗够了这只总在噎人的大乘期大能，臣乾也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修为生生让劫雷给劈回去。
闭上眼睛心思一动，一只身披鲜红火羽，身上染有金色纹路的漂亮大鸟取代了他方才的位置，那一身金红交错的羽毛一片又一片地交叠着，最后顺着修长的尾羽随意地甩在一侧。赤红色的眼珠里似乎有火焰在流动，一对有力的翅在空中扇动着，那金色的纹路在上边水一样流动着。
素素咬着指甲瞪了他好几眼，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样子确实无愧涅槃的华美之称。
“这家伙还真是讨人厌。”素素愤愤地鼓着腮帮子，还是出手渡了些灵力过去。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能升阶那么快，但底子的容量毕竟有限，纵使多出来的修为再高，现在这个时候定然是灵力匮乏的。
大鸟召来周围的灵气奋力抵抗着猛烈的劫雷，乍一收到这充盈的精纯灵力，压力顿时缓和了不少。转过眼去，远远朝着地上肉眼近乎看不到了的素素低鸣了一声以表谢意。
劫雷是一定要挨的，不然这修为只能是虚涨。
臣乾将灵力快速地在体内运转，硬着头皮接下了第一道雷。
天知道主动找雷劈是个什么感受，总之臣乾觉得这一场熬过去他是再也不打算尝试了……肯定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第一道雷落在了左翅上，烧糊了一大片漂亮的鸟羽，一股电流顺着那落下的地方直直刺遍全身，顺着经脉滋滋地流窜着，再沿着肌肉的纹理一丝未有遗漏地窜动着，慢慢小到感受不出来，最后化为心脏处的一丝细小的电丝。绕着那根鸟羽滋啦滋啦地转着圈。
乍一受此雷击，臣乾险些控制不住从天上狠跌下来。左翅痛的几乎没有知觉，全身上下一片痛麻之感。暗叹了一声装逼果然要遭雷劈，又坚持着挥动起翅膀，随着这一运动，经脉里的痛感仿佛减弱不少。赤火红莲的力量积极地修补着被劫雷粗暴拓宽后的经脉血肉，不多时又恢复如初。只是被雷批中的那一块地方的羽毛却需要再自然生长出来了。
这种时候没人会去想什么羽毛漂不漂亮的问题，或许真有视自己皮相如命的涅槃会去注意这个，但臣乾毕竟是个糙汉，对他来说皮相只能是其次，实力和智慧强大才是首要。
第二道劫雷落下了。
这次是右翅，力道比第一道还要强大。臣乾忍着皮肉经脉的生疼挥着翅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想着这雷还挺会挑地方，一左一右正好对称。臣乾顾忌着底下刚刚作弄完的素素，没做出什么空中360度托马斯回旋转体三周半的丢人动作。
被雷劈中的地方羽毛纷纷从翅上飘落到地上，素素想捡起一片来看，手一碰到，马上被那残余的力量灼伤了手指。
如果只是被雷烧下来的羽毛都能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了，那么直接被劫雷劈中的臣乾承受的该是多可怕的疼痛？
素素抬头看着空中那只虽损失了不少羽毛却仍然骄傲如斯的大鸟，忽然油然生出了一丝佩服的感情。如果说从前跟臣乾签约是因为他的血脉让她感到舒服的话，那么现在素素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助他了。
能忍如此磨砺者，其前途，定然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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