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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逛完集市后,两位老师带着学生们又回到了学校,然后解散回家。
木绵也终于结束了她的六年小学生涯,不必再走那条让她害怕的小路,不必再担心被人辱骂,又回到家中忙碌起来,帮着家人做着农活、家务,就等着重点中学的通知书下来。
……
“老杜,听说孩子们的成绩下来了,上面已经发来了通知书?”
过了几天后,钟家坝杜老师家的院子里。一大早,张家慧老师匆匆赶来,还没有进杜老师的家门,在坝子里就一脸欢喜地向门前洗着脸的杜老师招呼着。
“啊!”杜老师刚将脸帕盖在脸上,一听这声音,赶忙将脸帕取了下来。
一看是张家慧老师,脸上挤出一丝比他平时不笑都难看的笑容,“哦,张老师啊,来得正好,我本来准备等会儿来通知你的!”
“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通嘛,上面刚发下来通知书。”杜老师快速抹了抹脸,将热水顺势倒在了坝子里,端着脸盆和毛巾。“进来坐吧!”
他邀请张老师进屋,放下脸盆,端来凳子,“先等一下!”
杜老师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倒腾了一番,从里面拿出一叠红通通的通知书。
“看吧,就这几张,两个考上了重点,还有几个没有成绩,通知书都没有。”他将通知书递给坐在客厅等着的张老师,脸上露出不是很满意的神情。
张老师赶忙接了过来,一听考上两个重点,心里就有底了,根本没有在意杜老师是否满意这样的升学率。她知道,乡村孩子们的教育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许多家长并没有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那些没有成绩的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翻了半天,突然变得焦急起来。就这几张通知书,她连续翻了几遍,像是在找什么被遗漏掉的东西。
“就这几张?”张老师疑惑地看着杜老师。
“对呀!”杜老师似乎有什么隐瞒,闪躲着张老师的眼神,只是那动作细微得无法被人察觉。他马上又镇定下来,“就这几张了,我也十分纳闷呢,不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在考!”
“好在还是上了两个重点!”他补充道。
“我不是说这个!”张老师变得十分严肃起来,手中的通知书差点因颤抖掉到了地上。
这红通通的通知书里,虽然是上了两个重点,可是上面写的名字却是向云和杜娟。这是令张老师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本以为那里面会出现木绵的名字,可是任她翻了许多遍,都快把那通知书看穿了,别说重点,普通的乡中都没有木绵的名字。
她脑子里现在一团乱,平日里再好的素养突然就想发火了。她不愿意去猜测,不愿意去怀疑什么,她宁愿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可是她一直是以成为一个高尚的人民教师而自豪的,她无法让自己去承认那令人不齿的龌蹉事。
都是她教过的学生,她知道木绵应该考什么样的成绩,而杜娟又能考什么样的成绩!
啪!
张老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手上的通知书啪地一下扔在了地上。“杜承明,你无耻!你卑鄙!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有毛病吧!”杜老师杜承明其实知道张老师为什么生气,故意装着不知情,脸却已经羞得通红,俯身捡起地上的通知书。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张老师怒吼出来。
“说什么?你说什么啊?我知道个屁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跟你说,张家慧,你要发疯出去发,这里是我家,别吵着我的家人了!”杜承明将通知书扔在桌子上,双手叉腰,将头扭到一边。
“行!你行!杜承明,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张老师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将他撕碎,以解心头之恶,“你这么做难道良心没有感到一点点羞愧吗,枉你还身为人师,我呸,小人!伪君子!”
杜承明被骂得满脸通红,知道所为何事,那东西毕竟也瞒不住人。虽自知理亏,但奈何这周围是院子,家里还有人,张家慧这么大声嚷嚷,说不定马上就有人跑来凑热闹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事情都做了,也不怕得罪一个下属老师。
便指着张家慧老师,吼道,“滚!从我家里滚出去!”
“嘿,我今天还不走了,就赖这儿了,反正你也是无赖,咱就吵大声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张老师被他这么一吼,心中更是生气,干脆将拿凳子端了过来,又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了。
“你这贼婆娘给脸不要脸,别怪老子待会儿翻脸不认人,打得你爬回你那狗窝!”杜承明彻底失去了耐性,只管嘴上骂得痛快。
“来!我今天就坐这儿让你打,你不打就是王八蛋!”张家慧干脆将整个脸蹭过去,一脸鄙夷地怒视着杜承明。
幸亏这是农忙的早晨,农家人大多数都趁着天气凉爽好干活,早去地里忙去了,这院落里也就并没有多少人听到他俩的争吵。但是,隔壁的向云家离得近,小向云正好起来,听见熟悉的声音,便赶忙跑了过来。
“张老师?”向云看着杜承明家里怒目而视、吵得就快要动起手来的两个老师,一头雾水,“杜老师,你们怎么了?”
张家慧侧头一看,是自己的另一个得意学生,想到木绵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竟鼻子里莫名酸楚起来。她迅速站起来,一把夺过桌子上的通知书,对向云说道,“快来,孩子,把你的通知书领回去!晚了又会被有些小人篡改了。”
向云一听通知书到了,也没想其他的,高兴极了,赶忙进去接下。
“谢谢张老师!谢谢杜老师!”他双手接过通知书,向两个老师一一鞠躬。
“对了,其他同学的通知书呢?木绵也和我考了一个学校吗?”他抬起头来,天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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