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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就留在了那里。这一住就是三年,除了过节和姐姐回一趟老家,她几乎就住在大叔家里了,看着小孩子渐渐长大,开始叫她姐姐。老奶奶也把她当作自己的孙女一样,大叔一家早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她也从十四岁的小姑娘,一下子长成了十七岁的雨季少女。
大叔家的小弟弟也已经四岁多了,基本不用木绵再像以前他小的时候那样照顾。
这天夜里,大叔一家依旧向往常一样,两夫妻一回家就吃到了木绵做的可口的饭菜。用完餐之后,收拾洗漱完完毕,两夫妻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
“娃他爸?”妻子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突然叫道。
“嗯?”大叔站在衣柜前,正脱下身上的外套,回头看了一眼,应道。
“你说木绵那闺女都已经在我们家待了三年了,如今都长成一个大美人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吧!”妻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说道,脑袋里已经开始在回想自己当年和木绵相当年龄的时候,差不多也会考虑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了。
大叔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将脱掉的外套挂在衣柜里,然后关上衣柜门。
“要不,咱给她说门亲事吧?”妻子突然灵机一动,高兴地提议道。
“打住!”大叔马上回头反对,“人家才十七岁的小姑娘,我说你着哪门子急啊,再说你帮她去说门亲事,问过人家父母了吗?”
“那……要不改天我去问问她?”妻子似乎没有理会大叔的话,继续自己说着。
大叔立即白了她一眼,埋怨道,“我说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像那俗话说的,眉毛生得弯,闲事管得宽!实在睡不着可以去客厅看电视嘛。”
“去去去!”妻子没好气的回敬了他一白眼,“我这不是出于关心么?你想啊,那闺女在咱家待了三年,做了这么多事情,眼看孩子也长大了,她也成年了,你总不可能让她一辈子待在咱家吧!”
嘿!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大叔,他顿时陷入了沉思,“你这么说也对,这丫头聪明能干,迟早要离开咱家的。”
“我倒是觉得不用给她去说亲事!”大叔已经换好睡衣,直接钻进了被窝。
“那说什么?”妻子见丈夫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猜到他有话要说,便好奇地问道。
“反正娃儿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送去幼儿园了,我觉得可以给木绵介绍个好点的工作,也算她离开我们送她的一个礼物。”大叔背靠着床头,对妻子说道。
“只是……”大叔又突然补充道,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只是什么?”妻子疑惑地问道。
“她只有小学文化,好点的工作不好找啊!”大叔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脑海里思索有什么样的好工作适合木绵那样的女孩子。
妻子一听,也顿时陷入了沉思。这说亲事倒是好找人帮忙,一般的工作也到处都是,可是好工作可就没那么好说了。
“嘿!”妻子灵机一动,马上拍了拍大叔,兴奋地问道,“你不是有个朋友的老婆在开幼儿园么?”
她这一说顿时提醒了大叔,他兴奋地一拍,“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木绵带小孩拿手,当个老师假期又长,比其它端盘子之类的工作好多了。”
“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跟她说!”大叔高兴地说道,“以后孩子上幼儿园了还可以让她照顾!嗯,这个工作好!”
夫妻两一拍即合,就这么把事情敲定下来。
第二天,大叔将自己的想法对木绵说了之后,木绵就去找姐姐木兰商量了。
木兰当即表示同意,还十分感激大叔一家如此照顾自己的妹妹。直接就让木绵答应了。
没过多久,木绵就跟着大叔一起去了他朋友妻子的幼儿园。那园长见了木绵本人之后,本就十分喜欢,又因为自己丈夫与大叔的好友关系,也就爽快地将木绵留下了。
大叔走的时候,还十分幽默地对园长说,“人我就交给你了,这可是个勤快的姑娘,送到你这儿来,我家里的老母亲还十分舍不得呢!”
园长连连点头答应。等大叔走后,亲自给木绵安排住宿,收拾房屋。
在这里,园长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勤劳善良的木绵。直到过了一年多,在第二年放寒假的时候,木绵回了一趟老家。
她是腊月生日,所以马上就满十九岁了。
这几年来,家里的情况已经变得好了许多,欠的外债也都还清,甚至还有充足的盈余存钱。家里并没有让几个女儿在还债上出多少力,情况好转后的罗青玉自己也会陪同丈夫木业田一起去挑煤,夫妻两辛苦付出,还清外债之后还存有一点钱。
也因为挑煤,大热天热急的罗青玉在坐船渡河时将双脚放入河水里,从此患上了静脉曲张。但那些都是小事,一家人总算从郝庆文带来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木绵一回老家,奶奶就对父亲木业田说,“三妹儿已经长大成人了,你还不给她去说门亲事,拖大了就不好处理了!”
村里人的思想都是这样,一到了木绵这个年龄的女孩,基本上就有人开始上门说媒,或者自家也有人开始出去物色中意的男家。
这无关乎什么伦理道德,也不见得是什么思想陋习。按照木业田母亲的理解,这是作为父母必须为子女考虑的事情。木业田虽然没有母亲表现得那么强势,但也理解母亲的做法。因为在这山间村里的认知里,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是最好的年纪,是最适合出嫁的年纪。
村里与外界接触少,本村的都是同姓家族,沾亲带故,孩子们都是以兄妹姐弟相称。除此以外,适婚年龄的青年男女接触的异性少之又少。不靠父母帮着说亲,遇到腼腆害羞的孩子,对婚姻这件事有些排斥,怕是要一辈子单着了。
妻子罗青玉也觉得老母亲说得对,也开始催促起木业田来。
当然大人们当着孩子的面只是委婉地提一提,这些商议都是背后里私下讨论的。
这一天,在地里干活,罗青玉私下便对木业田说道,“老头,你家三闺女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刚好被一边的木家老大木俊听到了,便停下手中的活,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是提倡自由恋爱么,年轻人自己去搞去,我也懒得管!”木业田虽然心里也在替木绵考虑,但嘴上却这样答着妻子。
“嘿!你这叫什么话?”妻子当即就生气地将锄头狠狠地锄在地里,立起身子要找他理论,“那可是你亲闺女,你要让她在家里单一辈子?”
“我也不是不管。”木业田不紧不慢地答道,“只是这东西啊,它急不来,你看你当初就是因为急,把咱家老大给害的。娶了一个跟你一样性子烈的女人,哪一天她不在家吵得跟镇上那喇叭似的!德性还不如你呢!”
他要不是最后添上这么一句,罗青玉的脸色马上就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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